的,行走江湖,谁不是血海深仇,身上几个血窟窿的。折磨女人,算好汉?”
纪姜喜欢听他说话,但是,她不大愿意和顾有悔论起宋简的事。宋简究竟是不是个无情的人。关于这点,她在宫里多年,心之敏锐,人xing修炼,她比陆以芳有过之而无不及。陆以芳能看出的,她身在其中,又怎会全然不觉。
“对了,你刚才说回青州……你之前是去了别的什么地方吗?”
顾有悔“噢”了一声。
“对,我都忘了这事。师兄让我下了一趟江南,去寻邓瞬宜。”
“邓瞬宜?”
纪姜一怔,“他怎么去江南了?”
顾有悔叹了口气,旋着手中的筷子,低声道“他们平西侯府出了大事,公文已经下到地方上了,老侯爷联合江南浙党一派的官员,弹劾梁有善,结果弹劾不成,被下了诏狱,年初判的斩刑,邓瞬宜运气好,从帝京逃出来了。”
邓瞬宜这个名字,已经在纪姜的脑子里开始消隐了,但是往回忆里一捞,还是捞得出来他的形象。邓瞬宜待她,是没得话说,就算她倒了合卺酒,锁他在公主府门外,让她在帝京的贵族面前丢尽脸面,他也没在旁人面前说过她的半分不是。而且,邓家一门,是累世的公卿啊,说杀头就杀头。着实令纪姜心惊。
“你们找他做什么?”
顾有悔摇头,“我懒得想这些,左不过是东厂和我爹之间的那层遮羞布要捅破了,你想想呢?”
纪姜望着锅中沸腾的汤水,下过肉,汤面起了一层血泡子。看起来有些脏污。
如今内阁和司礼监,一内一外抬着自己弟弟的龙椅,之前因为青州叛军的缘故,还算是同心协力,但自古官不容宦,拉锯出血来是迟早的事情。西平侯弹劾梁有善,一定是拿住了要害,但却被梁有善先下手灭了口,那这个要害,很有可能是在邓瞬宜的身上。
想完这一层,纪姜忙道: “那你找到他了吗,他现在在什么地方”
顾有悔短促地笑了一声,“他来青州了”
“我本来在杭州府找到了他,准备带他回琅山,谁知道,宋简的人在半路上截住他了,结果,他听说了你在杭州的事,就死活不肯跟我走了。”
纪姜怔住。
汤已经要烧干了,沉底萝卜几乎被煮成了泥巴。
外面突然跑进来好多人,顾有悔侧头朝外面看了一眼。
“哟,下雨了。”
青州开春后的第一场雨,就这么毫无预兆地来了,不多时,头顶的油布就被淋得噼里啪啦地作响。狭小的摊位上瞬时挤满了人。
顾有悔起身走到她面前,将她和人群隔开来。
“公主,下回打死我也不带来你这种地方了。”
纪姜仍旧没有应声,顾有悔回过头来,“你怎么了?”
“顾有悔,就算是拖,你也该在杭州那边把邓瞬宜拖回去!”
她突然提起声来,目光也冷了下来。
顾有悔想起邓瞬宜但是那绝决地要和他拼命地模样,脖子一哽,顶道“我到是想拖,那小侯爷,细胳膊细腿的,拿着把刀bi我放他走,我有什么办法!”
纪姜抬起头,抿唇盯着他的眼睛。
顾有悔被她看得背脊发冷,“诶……我错了,我不该这样跟殿下说话。我……”他手足无措,在顾有悔的眼中,父亲也好,纪姜也好,这些在政治旋涡里如腌菜一样打旋的人,活得精致又疲倦。
“你别这样看着我,你这个眼神,和林师兄知道这个消息时候的眼神好像。”
纪姜吐出一口气,垂下眼来:“你师兄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吗?”
顾有转过身,不可思议道:“奇了,公主怎么知道师兄有话对你说。”
话音刚落,摊子主小心的走到顾有悔身边,弯腰低头在他耳边道:“这位小爷,宋先生来了,要找……这位姑娘。”
听到这话,纪姜忙站起身来。
宋简亲手撑着一把伞,一步一步走近暖锅摊子。雨下得有些大,他的袍衫一角已被濡湿了。眉目间看不出什么情绪。
“爷……我……”
“这是你该说话的地方吗?”
宋简放下手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