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
屋内响起了一声苍老却不失响亮的声音。
“吱呀”
炼金系系长霍华尔得到回应后，推门而入。
这是一个比他那座办公室更宽敞古朴大气的房间，一位老者正坐在一张深黑色木质办公桌后，在老者身后的墙上，挂着一幅画着格雷亚克学院的油画。
油画巨幅不小，占据了大半墙面。只不过画中的格雷亚克学院，看上去年代久远，规模上与如今的格雷亚克学院相比，小了很多，俨然是还未彻底发展开来的样子。
在这么重要的地方挂着这幅画，或许是想让后来者看到亦或是为了缅怀。
“院长！”炼金系系长霍华尔朝安坐在那的老者微微点头。
这位身穿红色法师袍，看上去年近六旬的老者，便是格雷亚克学院如今的院长——莱克瓦勒。
“哦！是霍华尔啊！坐。”院长莱克瓦勒指着他办公桌前的一张椅子说道。
“有什么事吗？”待炼金系系长霍华尔坐下之后，院长莱克瓦勒便缓声问道。
“院长，炼金系的唐吉德尼已经按照您的吩咐，被解聘了。”霍华尔神情略微沉重的说道。
“哦！...是这样啊！...好，我知道了。”院长莱克瓦勒听到这个消息，表情没有太大波动，微微点头。
眼见院长没有过多的表示，自感心情难以平静的系长霍华尔站了起来，脸色沉重的说道：“院长，难道就不能想其它办法了吗？非要将他解聘掉？他可是将这辈子都奉献给了格雷亚克学院，我们这么做，是不是太过残忍，毕竟他的年纪已经大了，不比我们这些魂阶的存在，他没多少年可活了。”
系长霍华尔的态度，让院长莱克瓦勒眉头微皱，“霍华尔！他是你炼金系的导师，也是你一步步看着他走过来的，他的性格你应该清楚，就算我把他调离了讲师的岗位，他也一样不会放弃，依然会在我们学院中宣传他的那套理论。”
“那套理论有多么荒谬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会给我们学院招来多大的名誉损失？我知道你不忍，也爱惜他的才华，但是这些，远不能与我们格雷亚克学院的声誉相比。你要知道，卡尔乐出现一个，就已经让我们格雷亚克学院成为了数千年的笑柄，如今要是再出现个唐吉德尼，那我格雷亚克学院的万年声誉就会再次被烙下一个无法磨灭的污点，我身为格雷亚克学院的院长，绝不能让这种事再发生。”院长莱克瓦勒大声说道。
“可是院长，唐吉德尼的理论虽然听着荒谬，但也并不是没有实现的可能啊！况且，他也自己保证过，不会让自己成为下一个卡尔乐的，我们大可以让他自己去试验，不让他再教授学生，这样他就没机会宣传他的那套理论了，我想，他应该会愿意的。大可不必将他解聘了。”
系长霍华尔在与唐吉德尼交谈时，虽态度坚决，但到了院长莱克瓦勒这里，却仍不忘为唐吉德尼争取。
“不会？让他自己研究？你怎么能肯定他不会是下一个卡尔乐，当年卡尔乐开始研究和实践的时候，方向也没有那么极端，学院为了开放的教学理念和探索复兴炼金术，没及时的阻止他。可是后来呢？他魔障了，疯了般，非要进行下去。到最后怎么样？就因为他一个人，致使我们格雷亚克学院炼金系被嘲笑数千年，你身为炼金系的系长，现在去为这样一个人说话，你不惭愧吗？万一真被猜中了，你自己也会成为笑柄。”霍华尔的偏袒，让院长莱克瓦勒不满的站了起来。
“反正，炼金术在衰败后也已经历经了三万年的发展，我们格雷亚克学院在炼金术上的教学造诣，已经是亚格拉大陆最顶尖的了，他的理论是对是错，也没多大区别。只要不让他在我们格雷亚克学院任教期间犯错，不让格雷亚克学院再次成为笑柄就行。”院长莱克瓦勒朗声说道。
院长莱克瓦勒的话，让霍华尔再也无从开口。毕竟，相对于一个小小的五级炼金导师，格雷亚克学院的万年声誉更为重要。哪怕他再是袒护不忍，也于事无补。身为院长的莱克瓦勒，是绝不会为了一个小小的五级炼金导师而去冒这个险的。而且，院长的话也没错，在与唐吉德尼谈话时，他也已经能感受到他的决心，不排除唐吉德尼会成为下一个卡尔乐的可能。并且，在他看来，这个可能性还很高。
只是，心中依旧还是有些不忍。表面看起来也有近七十岁的霍华尔，实际上如今已经过两百岁了，那七十多岁的容貌，是在他突破圣阶时定颜所致。
人类强者在突破圣阶的时候，容颜便会定格在突破的那一秒，所以，越早突破圣阶的，看上去便越年轻，哪怕他们的实际年龄已经一两百岁了，也丝毫看不出来。这也算是圣阶强者的一个小福利吧。
唐吉德尼是系长霍华尔的学生，是一步步看着他成长起来的。不过，身为大炼金师的霍华尔，也是在一次偶然评课的机会下，才认识了已经是三级炼金师的唐吉德尼。遥想当年在发现唐吉德尼的时候，有感于他的惊人天赋，霍华尔还相当高兴，开始认真的教授他。可是，不想当时的唐吉德尼，竟然同时修习着炼金术与附魔术，并且，炼金系的炼金药师、炼金专厨、炼金材料处理这三个专业都修习了。如此的贪多，让知道后的霍华尔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思，劝解他放弃其它，专修一项，这样才有可能达到像他一般的成就。可是当时的唐吉德尼年纪轻轻，年轻气盛，认为自己可以将这些东西都学下来。也好以此为对比，找寻出炼金术与附魔术为何无法复兴之谜。
只可惜，到最后，他也仅将炼金与附魔双双修炼到了五级的程度而已，距离他当时定下的目标，还相差甚远。而且，还因为将过多的时间浪费在了这上面，导致了魔法的修炼进度缓慢，特别是过了四十岁之后，潜力几乎耗尽，难进分毫，依然停留在五级。
本是有望成就圣阶的天才少年，却因为贪多而白白浪费了天赋，与之失之交臂。哪怕见识过无数天才的霍华尔，在如今想来，也是惋惜，不得不为其哀叹。
看到面现不忍却又说不出话的霍华尔，院长莱克瓦勒徐声说道：“好了！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你先回去吧！”说完重新坐回了椅子上。
“霍华尔告退！”
无言的炼金系系长霍华尔向坐在椅子上的院长道了声，便慢步走了出去。
伴着叹息。
可他，已经尽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