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雪瞳孔骤然紧缩,如泼墨般漆黑深邃的眼瞳之中倒映出少女红衣似火。
轻歌脸色冷漠的朝前走去,夜倾城在旁侧撑着伞。
“三小姐。”夜离姿皱了皱眉,看着血魔刃心里一紧,行了行礼。
轻歌目不斜视,看也不看夜离姿一眼,只是往前走着。
“夜轻歌,我敬你是嫡系小姐便礼让三分,你别给脸不要脸。”夜离姿伸手拦住轻歌,目露凶色。
“啪!”
毫不客气的一巴掌落在了夜离姿的脸上,镶嵌着银珠的发簪落在地上,夜离姿脸上赫然出现了一个巴掌印,隐约渗透出淋漓鲜血,她捂着脸,不可置信的望着跟前面无表情的轻歌。
夜离姿几近疯了,就要破口大骂又是一个巴掌打在了夜离姿另一边脸上。
“真好看,这样就两边对称了。”
轻歌笑了。
娇若玫瑰却暗藏毒刺。
轻歌与夜倾城朝夜晴染走去,夜离姿双眼发红瞪着轻歌背影凄声喊道:“废物,嫡系的又如何?嫡系还不是出了个奇丑无比的废物?丹田恢复又如何?废物就是废物!夜轻歌,你这辈子注定被四小姐踩在脚下。”
软靴停下,脚步止住,伞下的少女回眸冷笑,“倾城,告诉她,她现在这样子像什么?”
“狗急跳墙,像个畜生。”夜倾城手执寒梅伞,淡淡道。
轻歌笑声清越,回头朝夜晴染走去,夜倾城收回视线,不紧不慢的跟在轻歌旁边。
夜晴染双目赤红,屈辱感蔓延四肢百骸,浑身的血液好似都热了起来。
轻歌走至夜晴染跟前,她看了眼夜晴染耷拉着的双腿、苍白的脸和溢出冷汗的额头,夜晴染唇色干涸,她虚弱的笑了笑,道:“三小姐。”
“放开她。”轻歌冷冷的看着夜晴染旁侧的两名女子,两名女子禁锢住夜晴染的手,闻言,两人看向夜晴染。
冰冷的触感抵在白皙的脖颈上,其中一名女子陡然睁大眼睛惊恐的看着轻歌,轻歌手执锋锐的匕首,眸光喋血。
女子吓得松开夜晴染,另一名女子也战战兢兢的放手,轻歌扶住将要摔倒的夜晴染,转眸看了眼夜萱,禁锢住夜萱的两名女子与之对视,内心深处衍生出一股寒意,竟是鬼使神差般的松开了手。
夜萱脱离桎梏立即上前扶住夜晴染。
“这次族比就不要参加了,等会儿我会让银澜派几个医师去为你疗伤。”说完后,轻歌看向夜萱,“在族比上不要吃人。”
夜晴染点头。
言罢,轻歌与夜倾城朝练武场走去。
狭路相逢。
夜雪站在小道旁,冷冷的看着轻歌。
“夜轻歌,等我赢了族比,我一定会带你去落花城的。”夜雪道。
到了落花城,她便是主宰,莫说一个夜轻歌,十个夜轻歌她也不放在眼里。
“倾城,我听说小王爷有意纳你为王府的侧妃,可是真的?”轻歌并不理会夜雪,转头看向夜倾城。
夜倾城的琴声能与魔琼媲美,世间如此奇才难得一二,北月冥惊艳过后的确说过想纳其为侧妃的话。
虽说夜倾城是旁系外家一脉,还是荒无人烟的灵台府,身世的确配不上有着皇室血脉的北月冥,不过单是夜倾城执伏羲琴对抗鬼音手魔琼的事,便让她有这个资格了。
夜倾城点头,“小王爷的确说过此话,只是莫说是侧妃,就算是那王妃之位,我也不稀罕。”
轻歌大笑,夜雪脸色黑可滴墨。
*
夜家练武场。
天光才刚放晴,曙光浓烈,薄雾淡云,轻歌与夜倾城来时练武场上只有寥寥几人,奴才们来来去去,走路姿势端正的很,生怕出了纰漏性命堪忧。
乾坤石旁,天地灵气异常浓郁。
梅花桩上,少年英姿飒爽矫健如狼,一招一式都稳扎稳打,衣襟如风大汗淋漓,左手为拳右手成掌,虎虎生威呼啸凛冽,端的是气吞山河威武雄壮。
轻歌与夜倾城在梅花桩旁停下,见雪下得小了,夜倾城便将伞收了起来。
少年自空中翻过,稳稳的落在地上,汗水涔涔而落,他一抬眸,便看见了站在面前的轻歌,愣了一会儿后双手抱拳,朗声道:“三小姐。”
轻歌望着梅花桩上刻骨训练的少年,眸色深邃。
少年聂旭,西海域夜家之人。
来夜家的这些日子,聂旭不争不抢,脚踏实地,只要一有时间便来练武场或是修炼或是习武。
让她好奇的是,西海域那般混乱,强者如云,沿海的夜家旁系一向要比其他地方的要强大许多,聂旭又是怎样脱颖而出的?
而且,据她所知,聂旭只是个私生子而已,十三岁的时候才被父亲接回去。
世家,往往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卡在瓶颈了?”轻歌问道。
聂旭讶然,脸色倒是没有多大表情,他点了点头,道:“先天三重巅峰已经卡了五个月。”
一道灰色的光团袭来,聂旭抬头,立即伸出手抓住,他低头看去,是个普普通通的空间袋。
“空间袋里有五千灵气丹,够你突破先天四重了。”轻歌道。
灵气丹是四星大陆的通用货币,本身的价值也很大,每一枚灵气丹里边都氤氲着无比精纯的灵气。
聂旭紧握着空间袋,丹田内分出一丝灵气窜入空间袋感应了一番,不错,的确是五千灵气丹,空间袋里充沛的灵气让他感觉到了丹田的渴望,有这些灵气丹,他的确能一举突破先天四重,在修炼一途,再往前走了一步。
只是……
“三小姐可需要我做怎么?”他从来不相信从天而降的好。
“好好突破即可。”轻歌笑道。
聂旭紧攥着手中的空间袋,他从不要别人平白无故的东西,只是这空间袋里的五千灵气丹对他过于重要,他一路过五关斩六将好不容易争取到了参加族比的名额,家里的主母和其他的公子小姐却见不得他好,别人都是被十几个人护着来北月都城,而父亲只给了他一个随从。
半路遇见了一头野狼,他亲眼看着随从被活活咬死,自己却无能为力,只能亡命的跑。
这次族比,他若不能取得成绩,回去等待着他的将是无休止的折磨。
这种日子,他过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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