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我这番话的出口,倪大师笑了,他的笑声很爽朗,随后他回答道:“什么倪大师,不过就是香客施主们给得一句尊称罢了,而事实上我早就已经还俗了,也配不上这大师的称谓了,”
怎么会这样,
我用一副极其难以置信的表情看向眼前的这个年轻人,不论怎么看,这个年轻人的年纪都不过是二十刚出头的样子,就算是豁出命去往大了说,最多最多也不超过25岁,就是在这样的一个年轻人他就是倪大师,
这也太扯了吧,
这又怎么可能呢,
虽然我嘴上并没有直截了当地将这些话说出来,但是倪大师显然已经探查到了我心中这种顾虑,他站起身来,伸手从自己的口袋里面掏出了一样东西,递到了我的面前,
我定睛一看,那是一张身份证,上面赫然写着如下信息,
姓名:倪广缘,
出生日期:1943年4月8日,
在看向身份证上的照片天啊,这不就是我眼前的这位年轻人嘛,
我抬手揉了揉眼睛,再用力地甩了甩头,最后再一次将目光集中到了那张身份证上面,可以肯定的是除非我现在的意识再一次向福伯所说的那样被人操控了,否则我看到的绝对不是幻觉,
倪大师微笑着问道:“问姑娘,你现在应该相信我的话了吧,”
我当时双腿一软,“扑通”一声便跪在了地上,仔细回想一下之前来到这里的经过,我还是决定相信眼前的这个年轻人,
试想一下,将我带到这里来的那位小和尚是绝对不可能不知道这里除我之外还有另外一个人的,他既然知道就肯定会将这个情况告诉我,让我最起码做到有心理准备,不会因为这个人的出现而被像刚才那样吓了一大跳,
所以这显然是倪大师故意安排的,
你要问我这是真的吗,
我可以回答你,千真万确,
因为在之后的交流当中,我了解到其实眼前这位年轻的倪大师从很早就已经预知到福伯会跟我们见面,而且他也早已经预知到了福伯的死期,在我们告别福伯之后,福伯的生命就只剩下了一个时辰的时间,
而福伯早已经知道自己气数已尽,于是在临终之前肯定倪大师完成他心里最后的一桩夙愿,这个夙愿就是救我,
用福伯的话来讲,我们去见他绝对不是一个巧合,而是上天早就注定好的一个定数,而在这个定数当中,终究救我的是福伯的一句话,而非是福伯的行为,
真正在行动上救我的人,不是福伯,而是福伯临终托付的那个人,这个人可以使张三李四,也可能是王二麻子,但是福伯却选择了一个他最为信得过,也是最值得托付的一个人,就是自己的老友倪大师,
而倪大师也早就知道福伯会做出这样的决定,当福伯去世之后,倪大师便立刻采取了行动,
因为自己已经很多年没有在公众场合露面,所以说自己究竟是否在丁坤寺,或者说自己是否在江南市,在世人的眼里都是一个未知数,而倪大师早已在寺里立下严规,寺庙当中的任何僧人,包括自己的弟子都不可对外透露任何有关于自己的任何消息,
所以这几十年以来,倪大师就从一个人,逐渐地变成了一个谜,
当然倪大师已经料到福伯早就已经把自己的退身步给切断了,在与我单独相见的时候,他肯定已经告诉我找不到他,就去找倪大师,
所以倪大师虽然早在数年之前就已经秘密还俗,但是他仍旧以悲天悯人的执念和对老友信守承诺的心态,决定帮我这么一把,
而之前我乘坐罗坤的车回到丁坤寺的时候,看到的倪大师的车队,就是倪大师冲我发送的第一个信号,
他的计算非常的准确,虽然没有看到我们,但是他早就已经计算好我们什么时候能够到达丁坤寺的门口,车队的这场表演什么时候启动能够让我们看到最佳的效果,
而一切都仅在倪大师的掌控之中,他没有办法只将自己就在丁坤寺的这个信息直接告诉我,便只好自编自导自演了出行的这一幕,而凭借着倪大师在江南市的名望,这个场面在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内就已经传遍了江南市的大街小巷,倪大师再次出山也就成为了全江南市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
而在当时的确有一个人坐上了倪大师的车,但是这个人却并不是倪大师,而只不过是寺庙里一个普普通通的扫地僧人罢了,这些年来在外抛头露面的都是倪大师的弟子,这些人在世人的眼里,他们的长相都非常的熟悉,所以倪大师不能用他们,而这位扫地的僧人是专门负责打扫自己的住处的,对外露面的机会基本上是零,而这几十年以来,没有人能够再睹倪大师的真容,因此倪大师究竟长成什么样,基本上也没有人知道了,
再经过精心的打扮,有倪大师的车队作为参考,世人显然是对从寺庙里走出来上车的和尚就是倪大师这个观点深信不疑,
车队其实并没有去其他的地方,而是直接来到了福伯的破毛坯房,你要问倪大师为什么在福伯死后不叫120,不报警,
前面已经说过,福伯的死是命中的定数,就算是倪大师打了120急救电话,等到120的急救人员到达这里,用尽世间最先进的抢救方案,福伯该走还是会走的,
而他之所以不报警,是因为他早就已经预知到了后来将会发生什么,包括我回到江南市之后在医院里所经历的一切,这整个过程早就已经在倪大师的心里出现了,所以倪大师已经预知到我会再回来找福伯,他的目的就是要让我亲眼见到福伯已经死了,再结合上他之后预知到的种种事情,他也预知到今晚的丑时我一定会来找他,
故此他故意将车队隐蔽在了一个非常隐蔽的地方,直到人流最为稀少的深夜才换了车,秘密地潜回了了丁坤寺,
而他之所以没有选择明目张胆地回来,因为他早就已经决定不再理会凡尘的事情了,虽然还俗,但还俗的原因只是因为自己觉得自己的修行不够,愧食佛禄,因此才秘密还俗,进而一心钻研佛法,
这也就是为什么倪大师现在虽然已经不再是一名佛家弟子,但是仍旧以丁坤寺住持的身份自居的原因,
在听闻这一切之后,我赶忙恭恭敬敬地朝倪大师磕了几个头,说道:“倪大师,我求您救救我,我已经受够了现在的这种生活了,求求您,您能不能够想什么办法让我解脱,彻底摆脱这种生活,”
倪大师面带微笑地将我从地上搀扶起来,说道:“问姑娘大可放心,福伯他宁愿一死也要将这件事情委托给我,可见在他的心里面,你的这件事对他究竟有多么的重要,既然我已经答应了福伯,那么我自然就要继承他的遗愿,帮你摆脱这苦海,”
当听到倪大师这番话的时候,当时我的心情别提有多感动了,在倪大师的搀扶下我从地上站了起来,随后被倪大师让到了桌旁,倪大师再娶过来一个茶杯,给我也倒了一杯茶,坐在了我的旁边,问道:“问姑娘,你现在还记不记得你所经历的这一切,起始究竟是在什么时候,”
我回忆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最后说出了一个日期,而这个日期是我从莫识君变成问天羽,回到问家的那一天,
因为一来我不知道该不该跟倪大师说出我自己是如何变成问天羽的这件事情,同样,在我眼里真正的起点就是在我回到问家的第一晚,那张神秘的纸条就出现了,也就是在那张纸条出现之后,才发生了接下来这接二连三让人感觉恐怖的怪事,
听到我所说的日子之后,倪大师抬手挠了挠头,同时又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紧接着倪大师所说的一句话让我一阵心惊胆寒,
“问姑娘,事到如今我觉得你我应该坦诚相见,而不是还对对方抱有猜疑,亦或者说是对自己知晓的情况,该说的情况而遮遮掩掩,寓意不明,你说是还是不是呢,”
我点了点头,回答道:“倪大师,这个道理我是懂的,但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去说这些内容,”
“哈哈哈哈哈”倪大师抬手拍着桌子哈哈大笑,仿佛就像是听到了一个特别好笑的笑话一般,我赶忙问道:“倪大师,您在笑什么,”
倪大师的笑声几乎就在我的话音落下便戛然而止,随后他转过脸来,盯着我的眼睛,决然地说道:“问姑娘,你既然觉得有顾虑的话,那么我就来替你说好,你只要回答我是或者不是就可以,其实事实上你遭遇的这些经历的起点在你的回到问家之前一个月,而且你根本就不是问天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