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感觉自己好像被什么东西抱住,我抬起泪眼朦胧的双眼,看见的是外婆熟悉的脸庞,
她没有说任何话,只是静静的将我搂在怀里,
我轻声低喃:“外婆,”
“哭吧,哭完了在和外婆说,”她声音很轻,就像哄小时候的我一样,我点点头,把重心都压在她身上,开始放声的大哭,
卸下了所有的伪装,才发现自己其实根本就是一个渺小的蚂蚁,随便任何人给我一脚,足以让我永无翻身之力,
“外婆”
她轻轻应了声,用满是老茧的手,一下下的抚摸着我的后背,让我心底终归是有个依靠,紧紧拽着她的衣角,让自己逐渐放松松开了最后的坚持,
风雨过后,所有都会恢复平静,
停止了哭泣的我,仍由河边的风儿吹干眼角的泪花,把头靠在外婆的肩膀上,看着平静的河面,
“回来了,为什么不来找外婆,要不是你小姨跟我说呀,我都不知道呢,怕是快进棺材还见不到你一面,”外婆的笑容里面有些拘谨,随手扯了一根稻草,在手中纠缠,
“我是打算来找外婆,可是害怕外婆会不理我,毕竟,我爸妈离婚之后,我和我爸生活,我妈这边,彻底就没联系了,”我说话的声音带着浓厚的音,晃晃脑袋找了个很舒服的位置,
“傻孩子,大人的事,不影响你,你永远是我的外孙女,”她淡淡一笑,摸摸我的脑袋,把视线转向远方,
我顺着外婆的视线看去,看见的是蔚蓝的天空和隐约冒出嫩尖的麦苗,村庄的冬天,田地蒙着一层薄薄的霜,透过那层薄薄的霜,可以看到下面僵化的土地,硬冻而干裂,
田里的刚刚出土的麦苗是那样怯弱,让单独走在路上的人心里发毛,那树干没有了地,却被风摇曳得吱支地响,像在悲泣,又像在疯狂地舞蹈,
由于没有了绿树如荫的点缀,显得有点破败,由于很少有人出来,也就显得有些冷清,但是冬季终究是要过去,所有的东西都将复生,迎来万物都喜爱的春天,
“告诉外婆吧,因为什么事情,让我家晓笛,哭的这么伤心,”她转过脸,含笑的看着我,恍惚之间我们之间恢复到了小时候的模样,小小的我,把自己的手放在她的手中,跟着她的脚步,穿梭在树林里面,奶声奶气的喊着外婆外婆
“外婆,我离婚了,”
听到这句话,外婆眉头紧紧一皱,说道:“怎么了,日子太艰难了,”
“不是,”
我哭着想擦干眼泪,却怎么也止不住,
“他有别的女人了,”
外婆搂着我的肩膀,安慰着说道:“没事没事,我们家晓笛这么优秀啊,一定会遇到一个更好的男人,”
外婆粗糙的手掌摸着我的脸颊问道:“有没有喜欢的人了,”
喜欢的人,谁呢,
我脑海里第一个浮现的,是刘歌阳的身影,
“有,但是,我跟他,可能永远都不会在一起,”
我把刘歌阳的经历都告诉了外婆,
“他叫做刘歌阳,小时候有一个精神病的妈妈,在上海的弄堂里,是个不雅的事情,所有很多人都排挤他,但是他是个本性不坏的孩子,”
“所以你,因为他妈妈的事情,不跟他在一起,”
“我不是在意,他有一个精神病妈妈”
“那是为了什么,”
“我不想因为我而毁掉他的前途,”我咬牙说出了心底的秘密,
外婆听完我说的话看着我许久,才说出一句话:“那你所认为的前途,是不是他想要的,”
我所认为的前途,是不是他想要的,我不知道
“人生难得能寻找到一个爱自己的男人,晓笛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外婆,我已经跟他说明白了,”
“离婚,未尝不是一种好的开始,你也不年轻了,不该考虑考虑自己的后半身吗,听你说的那个男人,这么好,而且他有喜欢你,我觉得你不能放弃,”外婆顿了顿,缓缓说道:“还是你真的打算后半身都是自己一个人度过,外婆是过来人,你们这些孩子,唉,你妈妈这些年,回到夹克村来,日子过得真不好,先不说村里的那些流言蜚语,就光是她这么多年,孤孤单单一个人,外婆看得都心酸,”
“可是”我还想狡辩,可在外婆看透一切的人生阅历面前,已经无力支撑,
她没有给我说完的机会:“外婆在老去,也迟早有一天会离开你,你还有选择的机会,外婆不想将来有一天,没有人能让哭泣的你停止哭泣,傻孩子”
外婆说的话,我都懂,可是刘歌阳还会愿意吗,我不知道,
我的低头不语,在外婆眼里成为了另外一种意思,,
“年轻人的爱情,真是让我们这些老人不明白,,”外婆摇摇头叹了口气:“你和你妈妈真的好像,都是受伤的时候,才知道回来,,”
“妈妈,”
“是啊,你的妈妈,”外婆的眼中闪过一丝难过,但很快就被遮盖住:“让我来给你讲讲你妈妈和爸爸的事情吧,就当是回答你小时候疑问,,”
“好,,”我点点头,把外婆冰冷的手握在自己温暖手的中,,
十几年前的村庄很落后,电视冰箱什么都是奢侈品,就连电都是好不容易才接进来的,那时候城里面组织志愿者投身农村建设,因为这批下乡的青年中很多都是被迫无奈才来的,,所以很多人都无心教导大家,都在想着办法离开这个贫穷落后的地方,但是在那批下乡青年中,有一个人叫建军的男人,他和别人不一样,,
他不仅长得很清秀性格也很好,为人更加很乐观,在村庄里最有领导作用,很多人都传言他是大官家的儿子,但是也因为无从证实,这谣言就自己消失掉了,,
又或许是因为他正在青春气盛的时候,让村庄里适龄的女孩子,都心花怒放,,让他在这些人中,显得与众不同,他出现过的地方,总会在不久以后出现很多女孩子,,
妈妈亦然是这群女孩子中的其中一员,想尽一切办法,想要接近建军,,
说来也奇怪,从来都很少和女生接触的建军,竟然愿意和她在一起,,虽然妈妈破坏了其他女孩子的美梦,但是也没有人十分在意,失望过后就恢复了,,渐渐的关系明了,所有人都知道她们两个是一对,也祝福着她们期待着婚礼,,
很顺利,婚礼在一个夏日的午后举行,摆了一大桌子的酒菜,请了很多的亲朋好友,这就是村庄里的婚礼,在那一天,美好年华的妈妈把自己嫁给了他,,
所有的幸福轰然降临,让所有人都沉浸在这幸福的泡沫中,,
婚后的生活,妈妈和他过的很忙碌也很幸福,虽然还是会有些眼红的女孩,偶尔会在背后说三道四,可是不去理会那些她们,久了自然觉得没有意思,也就不再说了,,
然而突然有一天,镇里下了通知,让下乡的青年全部回去城里,,那一年,是妈妈和爸爸结婚的第二个年头,
因为通知下的急,像是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发生似得,怎么求人帮忙也问不出个所以然,
最后,爸爸只好跟着其他人一起回去,那时候村里好几对,就这样被生生拆散,,
离开的时候,爸爸对妈妈说,办完事情就回去和家长说,然后把妈妈接进城里,住大房子过好生活,,
妈妈笑着摇摇头说:“我只要你,永远陪在我身边就好,,”
愿望很小,看似轻而易举就可以完成,就可以实现的事情,却成为永远的痛他上了离开的大卡车,载满思念和不舍的卡车,逐渐远离这个地方,,
妈妈渐渐养成了习惯,习惯和很多女孩子一起站在村口,等待着自己的男人回归,,
随着时间的推移,身边的女孩,一个个都守来了自己的自己的男人,唯独妈妈一个人,从她一个人站在村口,都没有守候回来爸爸
“其实你爸爸,那个时候,已经有了别的女人,我还记得那个女人叫做,方晴,”
外婆这句话,让我彻底震惊了,站不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