蛮牛有些不服气的哼哼了两声，拍着他结实的胸口问道，“帅哥，现在咱们也上高一了，和大飞哥的势力已经汇合在了一起，管他长毛辉，还是光头强，不服咱就干”
“对，就是，帅哥，怕个毛，咱们干脆来次大的，把长毛辉打出南开”不少混子听说长毛辉很牛，都表示不服气，纷纷七嘴八舌的说道。
我一直默默的抽着烟，没有做声。一是我跟大帅的时间短，资历浅。二是心情确实烦躁的厉害，长毛辉越牛叉，我倒霉的几率越大，好像感觉身边的乌云又渐渐的密布在了一起。
疯子现在已经成了大帅在初中部的代言人，拉拢了一批手下，也在等待机会，报复李天易伤他的一箭之仇。
大帅弹了弹烟灰，有些傲然的说道，“在南开，老子想长毛辉趴着，他不能站着。关键头疼的是，他在第一中的势力，一但群架起来，那边的猛人比我们南开的生猛多了。长毛辉过来避难，就是因为他在一次群架中，引起了很大的轰动，不然他刚来的时候也不会那么低调”
“那，我们就这么看着长毛辉骑到我们头上拉屎拉尿么”蛮牛有些郁闷的吐了口水，一张老脸憋的通红，好像恨不得立即冲出去和长毛辉大战三百回合。
“蛮牛，长毛辉除了兄弟多，本身也厉害的一塌糊涂，别说是你，就是我哥和徐老大联手都未必是他的对手，他是牛逼，却不是傻逼，我们暂时也拿他没有办法”
大帅有些无可奈何的说道。长毛辉是光明正大的约了徐老大到巷子里单挑，并不是偷袭暗算什么的，当时大飞也在场。
按照圈子里的规矩，单挑是不允许第三者插手的，胜负全凭自身的本事。
所以，即使徐老大进了医院，大飞他们也没有一拥而上，替徐老大报仇，只能等着长毛辉显露出他争霸全校的嘴脸，然后来一次群战，那样的话，长毛辉的身手就会显得不是那么重要了，更多的是看哪一方叫来的人多，下手够狠，才能决定最终的胜负。
我心里越来越压抑，徐老大的拳脚我是感受过的，非常的凌厉。大飞我没见过他出手，但是能称霸全校，又岂能是简单的角色。
可是连大帅都说大飞和徐老大加起来都未必是长毛辉的对手，想到这里，我的心冰凉的厉害，似乎已经看到了长毛辉阴冷的嘴脸，正慢慢的凑到我的面前，露出锋利的獠牙。
后面他们讨论怎么准备群架中报复回来等等，我已经无心去听，原本炙热的太阳照在我的身上，也感觉不到一丝暖意，整个人像是掉进了冰窖，从头到脚冷的厉害。
我迷迷糊糊的回到了教室，坐到位置上，茫然的盯着天花板，想着怎么才能逃过长毛辉的魔爪，想来想去，都感觉都沮丧无助，像是一只蚂蚁面对大象的感觉。
长毛辉实在太难对付了，还有什么事是他不敢干的呢对付我这样的小蚂蚱，恐怕只需要一根手指吧
我终于意识到自己惹到了不该惹的人物了，要是那时候长毛辉第一次找上门来的时候，跪下道个歉，我现在也可以安安心心的守护着小希，认真的读书。
我不怕长毛辉把我弄死，弄残。我现在最放心不下的是小希，他就像我生命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我残了，废了，谁来保护她，陪着她呢
对了，小希呢
我这才发现，小希的座位上空荡荡的，只有一张空白的纸上画着一个男孩子的头像，清秀的字迹写着“叶琛哥哥”四个字。
难道和班长一起上厕所去了不行，我的打个电话问问，我很快就拨通了王玲玲的电话，响了两声后，那边响起王玲玲清脆的声音，但是压的很低，“喂，干嘛”
“班长，小希和你在一起吗”我顾不得去想王玲玲是不是在上厕所，很直接的问道。
“小希啊，没和我一起来啊，我走的时候，问她要不要去厕所，她说要画画，我就一个人来了。怎么了，小希没在教室里吗”王玲玲的电话里不断传出一些女孩子嘻嘻哈哈的声音还有水流的声音。
“没事了，我挂了。”那嗤嗤的水流声，让我老脸有些发烫，喉咙不自觉的干燥了起来。
就在我脑海一时迷糊，一时亢奋的时候，手机铃声再次响起，我拿起来一看，是一个陌生的号码，脑海里顿时有一种不良的预感，小希出事了。
我不耐烦的接通号码，一道嚣张的声音传了过来，“小子，给你一分钟时间，我在五楼天台等你，不然你恐怕就再也见不到你的小美女了”
“长毛辉，你不能伤害小希，有什么事情冲着我来”我捏着电话，冲刺一般朝着五楼的天台上跑了上去。
上一次，小希便是从那里被李天易他们推下来的，如今长毛辉再次把小希骗了上去，用心是可想而知。
我路上不知道撞了多少个人，被人骂了多少句神经病，但是我的脚步都没有丝毫的停留，每上一层楼，心脏变会更加疯狂的跳动，汗水很快就湿透了后背，终于在一分钟内，冲上了五楼的天台，看见了一脸嚣张的长毛辉。
小希正泪眼婆娑的盯着长毛辉手里的娃娃，正是小希从不离身的那一只。我心里愤怒的快要爆炸，小希的眼泪比好像在我心上狠狠的刺了一刀，痛的无法呼吸。
整个天台上，除了长毛辉，就只剩下我和小希。并没有太多的人在场，我深深的吸了口气，强迫自己一定要冷静，再冷静，千万不要惹长毛辉动怒。
这个暴力狂根本不是我能对抗的，更何况小希还在天台上，我不能让她受一点点的伤害，这是我对小希爷爷的承诺，也是对自己的承诺。
“小子，你好呀，想我了吗”长毛辉嚣张的神态和古惑仔里的乌鸦如出一辙，就连表情都有几分神似。
而我就如同被乌鸦抓住了小结巴的陈浩南，浑身有力用不上，憋屈的快要发疯，只有尽量的压制心中的怒火，平静的说道，“长毛哥，放了小希吧，她已经很惨了，你怎么折磨我都行，我绝不反抗”
“我两的事，暂时先放在一边。我这次找你上来，是想你帮我一个忙”长毛辉放肆的咧嘴笑道，扬了扬手中的娃娃，递给小希说道，“拿着，小美女。”
小希飞快的接过长毛辉手中的娃娃，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怒道，“你是坏蛋，我不喜欢你”
说完，小希飞快的朝着我小跑了过来，长毛辉在小希身后做了一个持枪的姿势，嘴里吐道，“啪啪。”
虽然只是那么一个动作，但是我的心脏还是猛烈的收缩了一下，我知道长毛辉是没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的。
我捧着小希的脸蛋，温柔的说道，“你先回教室，我要和这位朋友聊聊天，很快就下来，你要乖乖的等我”
“恩，小希最乖了。我在教室等叶琛哥哥，一定不会乱跑的哦”
看着小希消失的背影，我默默的闭上了眼睛，过了一秒钟才猛然睁开，转身问道长毛辉，“要我做什么”
长毛辉靠在天台栏杆上，嘴里叼着一支烟，没有点着，双眼眯成一条缝，冷冷的看着我，突然说道，“跪下”
我浑身一僵，暗暗捏紧了拳头，指甲深深的陷进了肉里，一股不可抑制的火焰在胸口猛烈的翻滚着。
可是，只要我一想起小希那娇憨的面孔，我的心就乱了，捏紧的拳头也缓缓的松开了，身体一沉，噗通一声，跪在了坚硬的水泥地面上。
烈日当空，我却如临深渊，无边无际的浓雾渐渐聚集起来，我和王玲玲开心的两天时光如同一场白日梦，梦醒了，我又恢复了这种阴暗的日子。
长毛辉冷笑着走过来，二话不说，甩手就是两记耳光。
要不是我身体暑假这段时间长结实了不少，我估计长毛辉的这两耳光能直接把我抽的飞起来，而不仅仅是身体摇晃两下了事。
长毛辉甩了下手掌，不屑的吐了口口水，戏谑的说道，“你麻痹的心里是不是很不爽啊是不是想爬起来打我”
我摇头，赶紧说没有的事，我现在只想长毛辉尽量的折磨我，摧残我，好熄灭他心中的怒火，不至于迁怒到小希身上去。
“你小子应该感到庆幸，上一个敲了我一棍子的人，早已经被我逼的离开这座城市了。”长毛辉拉开衣服，露出结实的胸膛，嚣张的比划到，“就是这个位，特好玩，哈哈哈”
我低着头，浑身被无力和愤怒包围，我沾惹的究竟是一个什么人啊，变态，暴力，嗜血我感觉自己在面对一个地狱爬起来的恶魔，是那么的让人感到恐惧绝望。
长毛辉伸出手拍了拍我的脸，继续说道，“你可以自豪了，你是第二个敲了我一棍子的牛逼人物。你看看，我没动你吧，也没对你家人下手吧。哦，骚尔微，我忘了你是一个孤儿了，听说你爸爸死了，还真是可惜啊。你妈妈呢，改嫁了吗，要不要我给她介绍一个”
长毛辉说道兴奋处，甚至扭动身子跳了起来，像是一种舞蹈，来宣泄他心中的舒爽，好像虐待别人，折磨别人就是他最大的享受。
长毛辉的每一句话，反复在我胸口落下，我紧紧的咬着嘴唇，身体也微微颤抖着，好想站起来搂着长毛辉直接从天台一起跳下去算了。
长毛辉还在继续无情的折磨我，还在用恶毒的语言羞辱我，“你生气了，别那么小气嘛。你想想，你打断了我腿，我也只是甩了你两耳光而已，多么温柔的惩罚啊，不是吗要是换做以前，我早就找人把你灭了，丢在河里喂鱼，然后找人半路对你的家人下手，搞得你家破人亡，死不瞑目。看样子你不相信看来我最近还是表现的太仁慈了，仁慈的都没人害怕我了”
“这样吧”长毛辉像是一个疯子一般，伸出鲜红的舌头，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打了个响指，阴森森的说道，“今天晚上我就找人去陪你的小美人乐呵乐呵，你不介意吧”
“不不要不要伤害小希”我痛苦的哭出了声音，我跪在地上，抱着长毛辉的裤腿苦苦的哀求，“我是傻逼，是我有眼无珠，和长毛哥你做对，你打我吧，狠狠的打，只求你不要伤害小希啊”
我跪在长毛辉的面前，双眼血红一片，身体也瑟瑟发抖，却不敢有任何动作，我死不要紧，可是跟我有关的人，恐怕都会遭到更血腥，更可怕的报复。
就从长毛辉的家庭，在这座城市，恐怕快要一手遮天了。
“你不生气了”长毛辉用脚尖勾起我的下巴，笑眯眯的问道。
我的头摇的像拨浪鼓，低声下气的说着奉承话，好像把长毛辉的虐待看成是一种天大的荣幸。
“那笑一个给哥看看。”长毛辉呲牙一笑，双手环抱，像是看马戏一般看着我的表情。
我用尽所有的力气，挤出了一个灿烂到痛苦的笑容，眼光刺伤了我的眼睛，笑容下是带血的伤痕。
“草，笑的真他妈贱”长毛辉像是玩累了，拍了拍手掌，从裤兜了掏出火机来点燃了香烟狠狠的吸了一口，收敛起了玩世不恭的笑脸，神色平静了下来。
他的身上好像裹着一层迷雾，我看不透到底哪个才是真实的长毛辉，我只感觉真实的他远远比我眼睛能看到的更加的可怕，更加的暗。
等到长毛辉一只烟抽完，才笑眯眯的走过来，把我从地上扶了起来，神情温和的让我胆寒，用一种老朋友的口气说道，“打也打了，气也出了。我还真的有一件事，需要你帮忙，我俩关系这么好，你不会拒绝的是吗”
我哪里敢问什么事情，只能使劲的点头，连声说一定，一定。
长毛辉嘴角微微上翘，牵扯出一道冰冷的笑意，说道，“那行，我到时候会告诉你是什么事情，你现在就忘了中午发生的一切，不然后果是你承担不起的，明白了吧”
我来不及多想，只是狠狠的点头，希望早点离开天台，离长毛辉的视线。
一直到走进教室，我的耳边还在回荡长毛辉阴冷的语言，他就像一道可怕的噩梦，死死的纠缠着我，让我压抑的喘不过气来。
时间一天天过去，我像一具尸体一般，麻木的生活着，脑海里始终在想着长毛辉所说的“帮忙”，一定是一件很棘手的事情，恐怕不会比面对长毛辉轻松多少。
这几天我在和大帅他们接触，他们让我注意观察李天易都在和那些人联络，因为李天易约了疯子星期六下午在小树林解决事情，大帅他们不方便插手，毕竟他已经算是高中部的人了。
大帅还说要我周六的时候，跟疯子一起去树林约架，毕竟初中部混的男生就那么几个，而且大帅也知道我捅过李天易，两人有仇恨，下起手来不会软。
即使是这样，我每天上课还是在强迫自己认真的听讲，这一点让老师和王玲玲都觉得很欣慰，觉得浪子回头是宝贵的。
我心里却默默的期盼着，能早日把长毛辉说的那件事做了，和他再无瓜葛，然后安安心心的学习，做一个普普通通的学生。
愿望是那么单纯而美好，现实却是狰狞而粗暴，不断的划出一道道坎坷的十字路口，摆在我的面前，让我一次次迷茫，一次次挣扎，最终还是走进了那片血腥的暗中。
周末，如期而至。我早早的把小希送回了她舅舅家，然后匆匆的赶回了学校，在疯子的宿舍开会。
虽然大帅不参与这次约架，但是他动用自己的关系，把能调动的混子都集中了起来，整个宿舍都站满了人，大约有三四十号的样子。
疯子站在人群中间，看样子疯子也把这场战斗看做是他和李天易之间的终极决战。
“兄弟们，李天易那个傻逼仗着他是长毛辉的表弟，就想和我们争夺高一霸主的位置，你们答应吗”疯子气势高昂的吼道。
“不答应”所有的男生一起回答道，那气势足以让任何一个男生热血上涌，生出一身的豪迈之气。
“今天下午，李天易约了我们在小树林里玩场大的，老子就不信这个邪了，这么多兄弟，还干不死他丫的。你们说干不干”疯子像宣誓出师的将军，激情昂然的煽动着大家的热血。
“干李天易，干李天易。”所有人都情绪高涨了起来，一个个摩拳擦掌，战意旺盛到了极点。
就在这时，我兜里的手机轻轻响了一下，在乱糟糟的人群中显得非常的微弱，但是我还是敏感的注意到了，拿出来一看，屏幕上面只有一句话“出去给大家买饮料”
号码非常的陌生，我第一猜测的就是大帅，因为我以前都是经常干跑腿的事，给大家买点水，买点零食什么的。
想到这里，我扬了下手中的手机说道，“大家别急，帅哥让我给大家买饮料解渴”
“快去吧，天这么热，还是帅哥好啊，惦记着让你给大家买饮料。”疯子笑了下，对着我说道。
我跟着他们一起混了好几个月了，这个时候提出来要买饮料，并没有什么不妥，连我自己都相信，这条短信是大帅发的。
“帅哥，就是仗义。叶琛，回头帮我们谢谢帅哥”
一些混子微微有些感动，毕竟出去群架，大哥还在背后默默的关注着，觉得心里充满了温暖的感觉。
“我很快就回来。”我点了下头，飞快的跑出了宿舍，朝着操场对面的小卖部走去，刚进小卖部，长毛辉就把我拉了进去，低声说道，“饮料，我已经帮你准备好了”
长毛辉指了指角落里的两箱饮料，拍了下我的肩膀，只丢下一句话，早点送回去，就直接从小卖部的后门走了。
我的心很乱，疯子和李天易群架在即，长毛辉却让我送饮料上去给他们喝，其目的用脚后跟都能想得到。
但是，我该怎么选择呢拒绝他，买两箱新鲜的饮料上去，然后等着长毛辉疯狂的报复
还是按照长毛辉的意思，抱着这两件明显“加工”过的饮料上去，然后让疯子他们出现意外，顺利的让李天易取得初中霸主的地位
我一时间进退两难，慌乱的内心犹豫不决，一道刺耳的铃声响起，我摸出手机一看，是疯子打来的，催我动作快一点，别耽误了大事。
我挂了手机，深深的吸了口气，抱起角落里的两箱饮料，滴着汗水，回到了宿舍。
秋天的太阳本来就很毒辣，再加上大家马上就要去和李天易群架，心里十分的兴奋，见到我抱了饮料上来，纷纷围了过来，一人拿出一瓶，扬着脖子咕噜咕噜的喝了起来。
看着他们喝的酣畅淋漓的样子，我的心里泛起一股深深的罪恶感。不管我在他们眼里是一个边缘人物也好，还是一个跑腿的狗腿子也罢，至少他们给了我最基本的信任。
他们可能做梦也没想到，此刻流进他们身体的饮料，是我从他们的死对手长毛辉那里抱来的。
“叶琛，你怎么不喝看你累的，满头大汗的，自己也喝呀，别客气”疯子一口气喝完一瓶饮料，发现我站在角落里，脸上挂着汗珠，精神有些异样，只当我是累着了，并没有往深处想。
“兄弟们先喝吧，我不渴。我个子小，打架出不了什么力，这次干到李天易，全靠你们了”我非常谦虚的说道。
“那也是，等下李天易留给我，你们谁都别抢啊，老子不给他爆出翔来，草”疯子哈哈一笑，拿起一跟木棍藏在袖子里，率先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