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才知道,那晚在长江大桥上遇到的萧棋,就是龙游水的外孙,也是鬼王萧山的朋友,不过他与萧山之间的关系,远比我想象中要复杂得多,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春江水暖,天气回升,我与阿木选择了坐轮船的方式,一路上往西而去,逆流而上,经荆州,过宜昌,之后到达巴东,过巫山,便进入了重庆,
我们离船上岸,在渝地徘徊数月,重庆气候适宜,此地女子多是皮肤白皙红润,可见此地生活节奏缓和,倒也适合生活,只是我们徘徊的时候,正值炎热的夏天,气温火盆一样,尤其是中午,异常地炎热,令人焦躁不安,小青蛇也罕见地表现出不适感,
小青蛇本是生活在高山冰川上,虽然不畏惧炎热,但是火炉里,也是有些不适应,我们在重庆城区几个山上度过了最为炎热的时候,最后接着往西走,进入四川境内,到达成都,
这些年来,寻找预言之子倒没有迫切,我也渐渐习惯,要遇到预言之子,靠的是缘分,到了一个地方,就该好好欣赏风景,体会一下当地的居民的生活风俗,吃一吃当地的小吃,
成都是小吃之城,生活舒适,大街小巷都是茶馆,树荫下都是摆龙门阵的百姓居民,生活异常地惬意,尤其是下午时光,消闲的地方很多,
我早就听说成都火锅好吃,夫妻肺片和麻婆豆腐都是特色美味,本来一路上节俭,再加上常年采药卖钱,再加上谢连吉赠送的一笔路费,倒也不算口袋空空,
我道:“阿木,既然来到成都,那就放开肚皮吃了,你可不要拦着我啊,”阿木笑道:“哈哈哈,你要好好玩几天吃几天,我又怎么会拦着你,”
连这几日,我把成都走了个遍,去了武侯祠,看了三星堆,大大小小的茶馆也去了几个,吃了火锅,不过说起来,麻婆豆腐拌饭吃,绝对是世上罕见的美味,我连吃了好几回,都没有吃腻,再加上早上的小面和担担面,更是人间美味,
不过几日,我便感觉自己胖了不少,整个人的肌肤也好像好了很多,阿木感叹道:“萧寒啊,看来这里真是养人,你这肤色好了不少,只是头发和胡须太乱,还是去剪一剪吧,或许晚上,能遇到两个合适的妹子啊,”
我白了一眼阿木:“少在这里胡说八道,”不过阿木的话还是有些道路,这长发长胡须毕竟与这个社会格格不入,既然来了成都,吃了它这么好东西,就不应该以这等落拓的样貌面对这个城市,
成都春熙路繁华,拐了几个弯,才找到了老的剃头匠,老师傅坐在椅子上,摇着蒲团坐在躺椅上,一旁椅子上放着一个茶壶,还有一小碟的花生米,倒是惬意的很,
一旁是简单的剔透工具,我走了过去:“师父,帮我打理一下吧,”老师傅眯眼了看了一眼:“你这个样子还真是邋遢不像是那山上的道士你想留什么发型,”
老师傅说话之间站了起来,整个人眼神已经大变,开始专业地打量我的头发以及胡须,
我道:“是啊,太邋遢了,你老人家是专业人士,看着办,可长可短,我这几年都留着长发,偶尔才剪一段,都忘记短发的样子了,”
老师傅操着一口川普:“依我看,你这个身板,这个阅历,剪短发最好,显得沧桑,显得有故事,可以迷倒很多人的,”
我苦笑一声:“老师傅你看着办,”
椅子上坐好,系上白布,老师傅手上的剪刀开始飞快地剪动,他年纪虽然大了,但是手艺却很好,我头上稍显干枯的头发不断地落下,很快地方堆满了一片,
我没有想到,头发已经这么长这么多了,剪掉之后完全变了一个样子,眼前一块方镜子里,渐渐地浮现出短发的样子,我忽然意识到自己并没有那么地苍老,至于眼眸还是澄亮深,皱纹也没有那么多了,
老师傅又道:“小娃娃啊,你经历了什么事情,把自己变成这个样子了啊,”
我愣了一下,笑了起来:“老师傅,不瞒你说,很多人都以为我五十岁了,怎么你叫我小娃娃呢,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呢,”
老师傅笑了两声:“我剃了一辈子头,还是有点识人的本领的,你真实年龄不会超过三十岁,至于我怎么看不出来的,很简单,一是你的眼睛,二是你身板,你的样貌虽然会变,但是你的身板却是年轻人的身体,自然不会骗人的,小娃娃,如果我没有猜错,你应该很多地方,”
我钦佩不已:“老师傅,你说得没错,我去很多地方,是因为我妻子为了我而死,我只有不断地行走,才能忘记我心中的痛苦,只是来到蓉城成都,忽然意识到自己这个样子,对不起这座城市,”
老师傅精心地忙碌着:“小娃娃,你能说出过去的痛苦,我要恭喜你,说明这痛苦已经变淡,你对妻子只有思念了,这时代忙碌的人太多,遗忘的人太多,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你这样人,如此情深难忘过世的妻子,”
我道:“我没您老人家说得那么好,我和我妻子结为夫妻不过一分钟,她便离开了我,当时,我身上都是她的鲜血,我答应了她,这辈子只爱她一个人,除了这个诺言,我什么都不能做,其实我是个最为没用的人,只能守着这个无用的诺言,如果有时间机器,我愿意穿越回去,用我的性命换她的性命,或者不去认识她,”
是啊,除了这个诺言之外,我能为陈思做的,几乎没有,
老师傅已经剪短了长发,又找了一把推子,开始小心处理修整,整个过程非常讲究,每一步都小心翼翼:“人啊,守一个诺言是最难的,说出山盟海誓多么容易,可是真正孤身一人过一辈子,只爱一个人则是很难很难,你已经一个人那么多年,我想,你妻子不会再怪你,张开怀抱,再去遇见一个新人吧,小娃娃,你的人生还长着呢,”
我又笑了起来:“以后再说吧,毕竟我还有事情要做,”
老师傅愣了一下,忽然吟道:“人间自是有情痴,此事不关风与月啊,自己的路自己走,有苦都是自己的,老头子又能说什么了,”
剪完后头发后,又将长长的胡须,简单地处理了一些,呼吸并没有完全刮掉,留了一些,按照老师傅话说,这样看起来有男子气概,
剪完头发和胡须之后,老师傅弄出几根耳爬一类的东西:“小娃娃,最后是帮你挖挖耳朵,你怕不怕呢,算是我赠送的服务,作为听你故事的回馈,”
这挖耳朵是这边特色,我点点头:“试一试,”老师傅动作很轻巧,我整个人非常地舒服,等到一切弄好之后,整个人轻了半截,分外地舒服,看着镜中的自己,长发已经消失,干练平整的短发映衬在镜子里面,配合短短的胡须,的确是换了一个人,
至少看起来不会那么老了,
我道:“多谢老师傅了,”
老师傅笑道:“和陌生人才能讲心事的,以后有什么心事,可以来找我聊聊,反正我一个老头子没什么爱好,就是喜欢剃头,不会离开这里的,”
我再三感谢,付钱之后便离开,除了身体上轻松之外,心情也轻松了不少,我和阿木虽然是很好的朋友,但是有些话也没有办法同他讲,倒是可以和这个老剃头师父讲,
返回休息的地方,已经是下午时分,阿木在逗小青蛇玩,暑气刚过,小青蛇慢慢恢复过来,阿木惊道:“萧寒,你可真是,头发都弄好了,应该再换一身衣服的,要是觉得钱不够花,就把那株雪莲拿去卖了,这样也就”
我骂道:“雪莲珍贵,岂是说卖就卖的,就算我同意,等下小青蛇也不会答应你的,你不要乱想了,”就在我们说话的时候,忽然门铃响了,
我和阿木同时侧目看了过来,虽然在成都呆了一段时间,但平时保持的警惕性还是有的,阿木看着我,我看着阿木,我道:“我回来时候很注意,没有人跟着我的,”
阿木道:“我去看门,”阿木奔到房门,过了后一会,门外却无动静,等阿木打开门的时候,门前放着一个信封,除了这个信封,再也没有别的人了,
阿木小心翼翼地将信封拿进来:“奇怪,咱们一路上都没有表明身份,怎么会有人送信过来呢,难不成是有人发现我们了,”
我心中暗想,如果是煞发现我还活着,断然不会送一封信过来,而是直接有所行动了,可是除了煞,还会是什么人给我们送信呢,
“不是煞,但我不知道是什么人,”我说出我的结论,“不管了,你小心一点把信件打开,提放着里面有人动了手脚,”
阿木点点头:“那你后退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