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之前诓骗亢金、房日十日授课,当第十被两峰峰主责难时,不正是轩辕掌门为你保驾护航的么”
不久之前,申亿十日开课的最后一日课毕,送走了两峰五十六名女弟子,却迎来了两峰峰主玉无瑕与曌云霓,她们是来问罪的,为申亿对两峰女弟子的摆布。
因此,申亿向她们道出了完美炼体与心关十炼,甚至其中的心关十炼因为申亿太霄无上的本命元相,效果从原本的十倍变成了十翻,一千零二十四倍。
“十翻”
翻
一经历一翻为二,二经历一翻为四,四经历一翻为十六以此类推总计十翻,所得到的数字便是原数字的一千零二十四倍
“因为太霄无上的关系,弟子非常幸运的能将心炼的结果扩增为十翻,因此如今师姐妹们体内,已经蕴生了相较于之前一千零二十四倍的念根。”
一千零二十四倍,假设在此之前众女拥有的念根数量为一,那么此刻已是一千零二十四。
一千零二十四个念根,依照寻常方法,一名修士要花费多少岁月,才能累积到如此数量的念根
两位峰主都在思考这个问题,玉无瑕毫无头绪,因为即便是如今金丹期的她,念根数量依旧不足一千零二十四。
瞾云霓如今的念根数量已经超出一千零二十四,所以她能回答这个问题。
六百二十七年
以龙剑灵师的天赋资质,在正常情况下,要花费整整六百二十七年时间,才能拥有超过一千零二十四的念根。
当然,循序渐进,日积月累所生成的念根,其含金量绝非心关十炼这种拔苗助长的方法可比,而且念力的强弱也并非完全取决于念根的多寡,但是这毕竟是
六百二十七年呢
六百二十七修练的瞾云霓,其念力绝对胜过如今已的一千零二十四念根的两峰少女,即便是她们合力结果也不会有变化。
但五百年不,三百年甚至只需一百年,到那个时候,在起步阶段已拥有一千零二十四念根的少女们,她们的念力修为抵得过六百二十七年的瞾云霓么
瞾云霓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她的内心甚至抗拒往这方面去想。
单单亢金峰主这个反应,便足以说明申亿对两峰少女的恩惠,然而
“炎旭,完美炼体,心关十炼一千零二十四倍的念根,我相信你所保证的这些能实现,如此你对那些小娃娃们,对我们亢金、房日二峰,甚至对整个仙渺派都居功至伟”龙剑灵师语气中多了一分钦佩,完美炼体,心关十炼一千零二十四倍念根,无论哪一样听起来都犹如天方夜谭。
但瞾云霓语气中对此却未透露一丝怀疑,只不过
“然即便如此,炎旭你依旧未回答我方才的问题你有什么权利,替那些女娃娃们做主生死险关”
一声怒喝,问出了雷霆爆殛,问响了霹雳晴空。
确实,无论对旁人有怎样的恩惠,这些恩惠都没办法转变成你的权利。
完美炼体、心关十炼、一千零二十四倍念根将这些全盘托出,却依旧无法取得龙剑灵师的原谅,面对如此不利僵局,申亿面上从容不退,淡淡地道:“嗯师伯还以此质问弟子么,既然如此”
呼呼呼~~~
倏然,一阵清风送入。
下一瞬,龙剑灵师,亢金峰主,仙渺派第一女修瞾云霓,眼神骤变。
“竟然”
完美炼体、心关十炼、借由太霄无上的一千零二十四倍念根,申亿抛出所有筹码,说服了房日峰主玉无瑕,却无法说服亢金峰主,龙剑灵师曌云霓。
“然即便如此,炎旭你依旧未回答我方才的问题你有什么权利,替那些女娃娃们做主生死险关”
对,即便给予了两峰女弟子那些,也不意味着申亿能做主她们的生死,亢金峰主依旧有立场向申亿问罪。
她也确实如此,只不过
倏然,一阵清风送入。
下一瞬,龙剑灵师,亢金峰主,仙渺派第一女修瞾云霓,眼神骤变。
“竟然掌门师兄。”
曌云霓的问罪不成,因为当今世上少数能令她止步的人出现了。
仙渺派掌门,轩辕昊。
那来到了药庐,他出面为申亿作保,因此曌云霓最终放过了申亿,放过了这是恣意操控两峰女弟子生命的家伙。
“房日峰主性格温和,但毕竟是成名数百年的金丹期高手,更何况还有女中豪杰的亢金峰主,龙剑灵师,她甚至有可能是我们大耀洲修为第一的女子炎旭你算计两峰女弟子,借她们的比饼竞争之心,将她们留在你的课上整整十日,此举令你的名声广为流传,甚至传到了仙渺派掌门的耳中,令他对你青眼有加,甚至在两名峰主向你问责时,出面保你。”
云冰漪的语气更为森寒,尤其当她说道申亿利用两峰女弟子时。
两峰女弟子是女人,云冰漪同样是女人,而且还是一个身居高位,杀伐决断的女人,她潜意识里见不得女子被欺负,尤其是被男人欺负。
申亿的眼神同样变的森寒,云冰漪的话透露出另一个信息。
“你在我们仙渺派中安插了眼线”少年如此指控道。
授课第十日发生在药庐外的那一幕,不比那闹的沸沸扬扬的竞武阙比武,那日的事本该止于申亿、曌云霓、玉无瑕、轩辕昊四人,但此刻云冰漪却知道,这绝不是打听来的,这是
监视
云冰漪笑了,笑的玲珑剔透,笑的森寒刺骨。
“绣衣的责任是维系安定大明国祚,仙山虽是方外之地,却依旧立足于我大明的国土上。”
维系安定国祚,第一步就是掌握,深入的掌握足以影响国祚的每一块基石,而在形成大明国祚的所有基石中,仙渺派无疑是最大的一块。
云冰漪洞悉天机的美眸凝着申亿,四周的烛火都似乎恐惧着她的凝视,烛焰收敛,若隐若灭。
“仙渺派掌门,龙剑灵师,房日峰主,两名元婴期的绝世修为,在加一名金丹期,那日我们的人担心被他们感知到,不敢有丝毫靠近,只能在依稀可辨认他们身份的距离偷偷观察,这样的观察自然听不清你们说了什么,但已足够了,我知道轩辕掌门曾经出现过,更知道是他为你解围如此便令我能进一步确认他对你的重视。”
“进一步确认”申亿重复着这五个字。
进一步确认,说明之前已经确认过了。
下一瞬,少年眼露精芒。
“那些关于我与两峰女弟子的流言,也是你摆布的”少年严声问道。
“我说过,你确信有些小聪明。”云冰漪变相的承认。
如今的申亿,与那少武榜二百三十五的岑慕端结下了血海深仇,但这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却是源于一阵流言蜚语,一阵忽然间在缥缈十三峰传的甚嚣尘上的流言蜚语。
申亿与两峰女弟子的流言蜚语。
而申亿最早获知这流言蜚语的,是在开课的第七日。
十日开课的第七日,申亿为了促成心关十炼,刻意提早了上课的时间,那日课毕后,药庐有了一名访客,极其美丽的访客。
洛灵犀
见申亿以淡然的眉眼不刻意地彰显轻松诙谐,洛灵犀内心一颤。
自结识申亿,尤其是领受那番“以敌御武”的理论后,这种心颤的感觉洛灵犀深受其扰,即便自那之后,她并未有机会与申亿直面。
洛灵犀调整内息,她不愿让申亿察觉到自己在深呼吸,但此刻的她又确实需要深呼吸来调整心境。
“你可知道,你策划令房日、亢金两峰弟子聚集于此开讲授课之事,这两日来甚嚣尘上,不知为何已传的沸沸扬扬,如今整个宗门内,怕是有过半弟子知晓此事。”
申亿手上的动作没有停下,不过慢下来了。
他于药庐聚集数十名低阶女弟子开讲之事本就不是什么机密,自初日开课后,来往药庐的子弟们有幸目睹,自然早已将信息流传出去。
然而申亿区区一介刚入养气期的内堂弟子,加上五十六名炼体期的小女孩,实在引不起太多人的兴趣,因此这事虽有流传,但面一直不广。
可依照洛灵犀所言,如今竟然有半数弟子知晓此事。
不寻常
很不寻常
洛灵犀冷眉肃穆,美眸秋瞳间凝着一股深深的担忧。
那日,洛灵犀担忧着,同时也奇怪着,申亿一个刚入养气期的内堂弟子,加上两峰五十六名炼体期的女弟子,由如此两方衍生出的一件稍稍不平凡的小事,竟然在偌大缥缈十三峰传的沸沸扬扬。
而且那时开课已有七日,之前的五日消息只不过在小范围内流传,待到第六日开始,传播速度突然加快了数十倍。
不寻常
很不寻常
这是有人刻意为之
十日开课的第五日就是林夕节,那一晚,申亿偶然听到柳玉珏在林夕树前表明心迹。
同样是那一晚,琅玉公主柳玉珏见到了自己的家臣,见到了她的“月姨”,她对“月姨”道出自己的心意,她告诉所有人,他们来晚了。
“你们晚了九十六个半月,珏儿的心早在四年前就已经送出去了他叫炎旭。”
那一刻,月姨知道了炎旭这个名字,秘密来到奉仙城,亲自操持联姻之事的云冰漪也得知了这个障碍。
王侯联姻不容有失,障碍必须剔除。
然绣衣主行事步步为营,绝不容许贪功冒进,区区心月峰“炎旭”这个障碍乍看之下非常渺小,但云冰漪依旧行事小心,因此她首先要做的试探。
试探出这个障碍的实力,测出自己将要面对的阻力。
她很快就搜集到炎旭的信息,得知他的十日授课,身为绣衣主的她一眼便看穿此事中,两峰女弟子受的委屈与算计,她更了解亢金峰主与房日峰主的性格,她明白只需自己稍稍推手,就能为炎旭引来无数的敌人。
列如,护犊的两峰峰主,以及那些为了讨好两大女脉,欲借炎旭卖人情的角色。
于是乎,十日开讲的第六日,也即是林夕节过后的第一日,炎旭与两峰女弟子的事以百倍的速度迅速流传,短短两日间闹的沸沸扬扬,众所周知。
结果正如云冰漪所料,流转全境的传言,为申亿引来了少武榜二百三十五的岑慕端,更为他引来了房日峰的金乌烈火,亢金峰的绝世神剑。
而这两位的威逼,更令云冰漪得偿所愿,试出仙渺掌门轩辕昊对申亿这个内堂弟子的重视。
“极限炼体,三步记忆法,道不证不明,炎旭,你确实是个很聪明的少年,不但聪明,更是想法新颖,见解独到,而你突破本命元相的桎梏后,所显现的潜力确实令人动心,轩辕掌门执掌大明第一修仙门派,极限炼体,三步记忆法,道不证不明,单单这些的力量层次不足以打动他,但冒出这些新奇想法的你却足以引发他的惜才,令他出面为你保驾护航。”
云冰漪的语气中流露一丝惋惜,如果申亿不是柳玉珏心念之人,如果眼前这少年不是王侯联姻的阻碍,凭着极限炼体,三步记忆法,道不证不明,她同样会生出惜才之心。
这座宫殿此刻是一处隔绝于外的封闭空间,外头的风传不入,但内中却自有风起。
微风轻拂,拂扰了自顶梁垂下的宫闱,拂动了一支支冥灭辗转的烛光,拂过少年的面庞。
风中带着某种信息,是宫闱的孤寂,是烛火的流离,还是此刻那位掌控一切的强者,她心思的起伏。
少年不知,也不欲知。
冰雪化人的绣衣主同样感受到了风,她感受到风的吹拂,甚至感受到风的催促。
千年雪莲般清澈,却也万年寒冰般无情的美眸淡淡地凝视着申亿,不知作何心思。
足足过了十数息,才道。
“事实上,我对你的了解远不止此炎旭,你万万想不到,不止两峰峰主问责的第十日,就连之前你在奉仙城外遭遇那波魔修的当下,身侧同样盯着一对我们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