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我会的就只有汉语,即便我听出来了这段经咒是苗语,可是我还是不懂它的含义,只能像之前一样跟着把它背熟。几遍过后我已经背得七七八八了,就在这时我感到肩膀上的那个伤疤开始灼热,渐渐的有些疼痛。
我赶紧把衣服脱了下来侧着脑袋一看,洪大爷当年给我纹的经文全部显现了出来,这种情况好久没有发生过了,我感到很不安,不知如何是好。可此时脑海里念咒的声音并没有停顿,我只好强忍着疼痛继续跟着念诵。让我吃惊的是,有一丝阴寒气息从我的伤疤上冒了出来,像水一样顺着我的肩膀往下淌,顿时感到身上又冷又热,这种滋味不好受。
好在脑海里的念咒声又持续了十分钟就消失了,我身上不冷不热的感觉也随之而去。我看了下伤疤,发现它周围的经文上也渗出了血。我不知道这算是怎么回事,忙端正跪在壁画像面前请祖师爷明示,可并没有得到回应。
我在山洞里又待了一会发现没什么动静,只好往回走了,我怕误了时间昌哥真进山来找我,那反而更麻烦。回到了洪大爷家正好晌午,但我找了半天却没见到昌哥的身影,而他的摩托车还停在院子里,难道真进山找我去了可是我明明是在约定的时间内回来的。
“初八瞎找什么呢我在这呢”昌哥笑着从大门外进来,说怕盐巴里还有迷药,就到附近的老乡家里借了勺盐巴准备做午饭,听他这么说我才放心,但是当他从我身旁经过去厨房的时候,我却感应到昌哥身上有一种奇怪的气息。
这股气息既不是阴灵,却又不像是之前胡老头所说的阳魂,总之很诡异。我马上叫住了昌哥,问:“你刚才是去哪家借的盐巴”昌哥说就是我们这个小坡下去的第一家,问我怎么了,我笑笑说没什么,只是我们村子里的习惯是不欠人家东西,我这就拿两个鸡蛋还回去。昌哥“哦”了一声就进了厨房。
昌哥说的那一户人家姓熊,熊大伯的老婆前些年已经去世了,平时周末他就去红上寨的儿子家过,一般都要星期二才回来,所以周日家里应该是不会有人的,这是熊大伯这几年来铁打不动的习惯。
我心想那个叫做武明哲的法师可能就在熊大伯家里,于是从洪大爷家另一边下了坡,绕了一小圈走到了熊大伯屋外,偷偷听着屋里的动静。其实我只要直接起咒感应就行了,因为我记得洪大爷说过,长年修炼法的人身上也会带着阴气,很容易就感觉得到,但是我却不敢这么做,因为一旦我起咒,对方也会感应到我的存在。
我在屋角蹲了5分钟却没听见屋里的有什么动静,于是我踮着脚尖走到了窗户下,偷偷的把窗户支开一条缝往里面张望,果然一个人盘腿坐在四方桌上背对着我,看不清他的脸。这时只见他双手高高抬起,那姿势像是举着什么东西准备往下砸,我脑中突然传来一个声音:“小心背后”我下意识的就把头往下一低,后脑勺有一丝冰凉的触感。
我赶紧俯下身子,后脚朝上一蹬,感觉像是蹬到了铁柱子上,回头一看却发现是昌哥,他面无表情双目无神,嘴里喃喃的念叨“得给初八露一手,挑个大南瓜”,随后他又去拔那砍在木窗户上的菜刀,我赶紧顺势扫出一腿,打在了昌哥的脚踝上,不过他只是稍微打了个踉跄,倒是把我的腿疼的够呛。
我不敢犹豫,马上蹭着地面退到三米开外,昌哥刚拔出菜刀就向我走来,而我心里正琢磨着到底要给昌哥念哪种经咒才好。祖师爷传授的控灵咒太强,那是遇到怨气很大的阴灵时才用的,驱邪咒又怕对昌哥没用,因为依附在他身上的还不太像阴灵,我拿不定主意。
昌哥却抡着菜刀接连向我砍来,好在他身体看上去有些僵硬,并没清醒时的那般灵活,被我躲过了。我赶紧跑回洪大爷家的院子里,把那半人高的院门给关上了。
我不断提醒自己,一定要保持镇定,遇事不惊才能化险为夷。看昌哥的状态肯定是中了那个法师的邪术,不管依附在昌哥身上的是什么,那一定是来自于熊大伯屋里的那个人,因为我刚才看见他双手举起,而身后的昌哥也举起了菜刀,他们动作同步,所以昌哥的行为一定是受控于那个法师。
由此可见,只要把依附在昌哥身上的东西给撞出去,那他的邪术就没有作用了,除非他能马上再重新控制昌哥。不管怎么样,事不容缓,只能先试试了。
我赶紧念起了洪大爷法门的起咒经文,就站在院子门口等待这昌哥的到来,果然没一会他就追回来了,不断的撞着门,我赶紧念起了驱邪咒,可是撞门声并没有停顿,我心想驱邪咒果然对他没用,索性念起了通灵咒,仔细感应起昌哥身上的东西。
我发现昌哥身上的这个力量很像阳魂,跟我第一次去石门坝村找胡老头时遇到的纸扎人感觉很相似,但是却又不完全一样。胡老头将自己的一缕阳魂附在了纸扎人身上,当时我是感觉不到阴气的,可是这个附在昌哥身上的阳魂却又带着一丝阴气,我想这大概是旁门左道与名门正派之间术法的区别。
可是我又不能像之前对付胡老头那样,把他的阳魂禁锢在纸扎人身上,因为昌哥不是纸扎人,如果把那法师的阳魂强行禁锢在昌哥身上,对昌哥的魂魄是会造成很大伤害的,要是我会胡老头的那套稻草人法术就好了,直接把它用来当做昌哥的替身,还能禁锢住那法师的阳魂。
我在这越分析却越没主意,眼看着门栓都要被昌哥撞坏了,干脆我也不想那么多了,直接举起手掌对着院门,念起了控灵咒,心想:“赶紧从昌哥的身体里滚出去”没想到还见效了,撞门声停止了,紧接着就听到一声闷响,我一边念着经咒一边打开了院门,见到昌哥呈“大”字形躺在门口,菜刀都甩到了一边。
我赶紧走上前,把手按在昌哥头上念起了驱邪经咒,昌哥的身体渐渐放松了下来。然后我就朝坡下熊大伯家跑去,可是他家的门大敞着,里面一个人都没有了。
我把熊大伯的家门关好,又回到了洪大爷家,把昌哥扶上了床,心想他这两天为了保护我也为了完成任务,还真是吃了不少苦头。
昌哥一直昏睡在床上,我不敢让他一个人在这守着,万一要是那个武明哲又回来了恐怕昌哥的命就不保了。一直到了傍晚昌哥才醒了,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感觉自己好像又让人下迷药了,我把今天的经过都给他讲了,昌哥揉着自己的脑袋说道:“难怪呢,我记得自己好像做了一个梦,想挑一个大南瓜给你做一手好菜,但是那南瓜像是长腿了似的会跑,我砍了好几刀都没砍中它。”我说你梦到的南瓜是我的脑袋,你要是砍中了也就见不到我了。
现在武明哲还没落网,昌哥虽然身手了得可是防不住那法师的邪术,我怕他迟早还会中招,于是劝他干脆一起回县城,可昌哥却说什么都不干,说自己当警察这些年了还从没有这么窝囊过,一定要亲手逮住那个越南人,况且这是组织给他的命令。我说不过他,只好请他明天一早开摩托车送我回县城上学,到时候顺便把这两天的情况给黄警官汇报一下,昌哥这才同意。
第二天午间休息,我去派出所把昨天的事情给黄警官又说了一遍,黄警官听了直挠头,说:“我们县的警力有限啊,上级领导已经给我明确下达了命令,三天之内必须抓到这个人,看来我们要主动出击了,可是我们完全掌握不到他的行踪啊”昌哥在一旁也直点头。
我到想出了一个办法,跟黄警官和昌哥小声说着
下午放学我直接回到了杂货铺,送走蓝老板我就自己在柜台上写作业,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至于黄警官方面,他们把所有定点蹲守的同志都调回了派出所并宣布结案。我们要的就是给武明哲一个放松警惕的假象,来个欲擒故纵。
现在我们对这个武明哲的越南法师还是掌握有限,我也只是知道他会制作佛牌,还故意让佛牌上阴灵反噬佩戴者,其次就是他擅长魂降,但不排除使用别的降头邪术。由昌哥中邪的表现来看,应该就是中了这魂降,可以直接用法师自己的阳魂去操纵别人,这十分棘手,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就把派出所的警察同志操纵了,防不胜防,这也是我们出此下策的原因之一,降低一切不必要的牺牲,让他直接来找我。
可是我还是有些担心兴国叔一家,第二天下午放学我直接去他们家了,却发现他们家门紧闭,好像还没有回来。我又跑到兴国叔的店铺去看了,发现也是拉着铁闸没有营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