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是堕胎之地,,”何足道一言,徐志谋悚然一惊,“堕胎之地,”
“哎,造孽呀,,一场因缘一场债,本来是一场缘分,到最后却成了一场孽债,”徐志谋摇头,“就眼下这等怨气,这医院怕是一早就出过事儿,这些婴灵怨气无法释放,该是被什么高人硬生生封在了这间手术里,”
“婴儿童稚,善恶无心,但也正是这等婴灵,,才是最难封印的,”
“做这封印之法的人手段不俗,但百密一疏,到底还差了一分火候,,”何足道念叨,“每当子夜时分,阴盛阳衰,这手术室的封印便会弱上几分,长年累月下去,婴灵被索,怨气更盛,倘若有一日破开封印,于己于人,,都势必是一场大难,”
“可你觉得,,就凭咱几个真能超度的了,”徐志谋问道,何足道眉头一挑,“咱几个,,确实有点吃力,但要再加上一物,此事,应该就十拿九稳了,”
“什么东西,”
“百凤朝鸣,,,”
徐志谋听得眼光一滞,“你找到了,”
“暂时没有,不过,应该很快就能找到了,”何足道一笑,指了指手术室的大门,“因为,,自有人替我们去找,”
徐志谋听得眼珠子一转,一拍大腿,“妈的,你小子可真毒了,”
“呵呵,过奖过奖,不过动动嘴皮子罢了,真动手积德的事儿,,还得劳烦各位,事无大小,可千万别出了乱子,”何足道一笑,徐志谋和龙二人点头,三人似乎打准了什么注意,但我听的是云里雾里,,,懵头懵脑的问了句,“你们,,你们在说什么,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哼,傻小子果然是傻小子,走吧,,你们先回去,让这毒士何足道,慢慢跟你说,”徐志谋跟我叨念了一句,何足道朝我招手,果然是摆手回去了,只留下徐志谋和龙,,在那手术室门口布置些什么,
这医院本就人少,四五楼更几乎没人,边往回走着,何足道跟我低声叨念起来,
原来,那疯戏子找是找到了,他确实是关弦月无疑,但更无疑的是,,他却是个疯子,别说他会不会什么百凤朝鸣,就连这曲子的下落,,他也一概不知,
至于那戏班子,不知为何,好像极排斥何足道一行人一般,别说问那曲子的下落,就是问个路,,人家都不愿搭理,
这百鸟朝凤,,跑嘴皮子无疑是问不出什么了,没办法,,,他只能想了个阴招了,
其实经他一说,再往这手术室前一走,我大概也想出个八九不离十,这几个婴灵不是怨气颇重吗,给他捅个口子,总得有人来填来补,他何足道几个力有不逮,再寻那百凤朝鸣,,也算是师出有名,为民除害,他总不能在藏头露尾,袖手旁观了吧,
不得不说,就何足道这脑子,我他娘的是一百一的服了,他一早把我接来这,阴气藏身也好,眼前这门路也罢,怕是他一早就打好了算盘,就这走一步看五步,步步如棋,跟他下棋估计都输得尿裤子了,
我们回了病房,不多时,徐志谋和龙也泱泱的回来了,徐志谋伸了三个手指头,何足道眉头一皱,“开了三分,”
“不不,,是留了三分,”徐志谋笑着,可就这一句话,何足道当下瞪了眼珠子,“卧槽,你小子疯了,留三分,开七分,,你他们想要把这医院变成鬼屋呀,”
“怕什么,,有咱几个在,他还能翻出个浪花儿来,”徐志谋一脸肆无忌惮,“再说了,时间紧迫,不闹腾大点,,怎么尽快引起他们注意,还有,开封三成,估计个三流道士,,,查漏补缺都能抵挡一阵子,哪还用得着咱,”
“得得,反正我就动动嘴皮子,干缺德事儿的不是我,填窟窿的也不是我,你有本事使劲折腾,嘿嘿,,反正我帮不上什么忙,”何足道撇嘴一脸贱笑,惹得徐志谋一阵瞪眼珠子,“他娘的,你小道士别提裤子不认脏,这点狗屁事儿还不都是你的主意,损阴德遭天谴也是咱俩一块儿,”
俩人七嘴八舌打了阵儿嘴炮儿,快天亮了才算偃旗息,
要说那封闭婴灵的手术室,徐志谋二人一下破开了七成的封印,那些婴灵古怪要一窝蜂出来,那真得忙个手忙脚乱,也幸亏这徐志谋机敏,加了点作料,一点布置,把那封印出口打造成了一个漏斗形,大口入,小口出,那一点出口,,最多也就蹦出个一两个,而且布置了一点隔膜,短时间内他们还出不来,不过那幽怨之气,却是憋着一股子洪水一般,集聚到一定程度,,那就到了开闸泄水的时候了,
当然,这也是一时之计,长此下去,,乃点布置,绝对得被怨气冲个土崩瓦解,但眼下,,绝对足以,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就等着那些婴灵小鬼出来,也就当天下午,从女厕所嗷吼传出一嗓子,一中年大妈裤子都没提上去,露着半个腚就连滚带爬的跑出来了,喊哑了嗓子叫唤着,有鬼,,有鬼,
当然,第一个喊有鬼的人,,极有可能被当成神经病,但第二个,道第三个,,这事儿就有点闹大发了,
院长医生开始安抚病人,也极力的镇压此事,可这种事儿,,,一出苗头就给雨后春笋似的,想遮掩都遮掩不住,也就这关键时候,徐志谋跟天降奇兵似的出现了,
在那院长眼皮子底下擒了个婴灵小鬼,又变戏法似的安抚了几个受惊吓的病人,几手功夫就把那院长唬的跟见了神仙似的,差点没把他当亲爹供起来,
事儿,,是一早积下的,那院长懂得其中利害,但徐志谋一问经过,却当真给吓了一跳,后来我才知道,这医院建设在此,至少是十年有余,,,早些年风气正,一些堕胎的事儿也不常见,可近年来人心渐沸,浮躁之风升起,这堕胎的事儿开始频频发生,而真出诡异的,,是在四年前,
当初是一个二十刚出头的女孩儿,据那院长所说,这是那女孩儿第四次堕胎,也可见那女孩儿作风不正,遇人不淑,可没想到,,那一次堕胎,却是要了她的命,
当时她怀胎六个月有余,婴儿基本成形,而且第四次堕胎,,极具危险,本来就劝她不要再手术,可她偏偏不听,手术依旧继续,可没想,,胎儿一出来,却把所有人吓了一跳,
那胎儿被破碎而出,几乎破碎了大半个身子,只余下胸腔带着半个脑袋,居然没死,浑身像染了血一般的通红,他抓着脐带,竟跟有思想一般,死活不肯松手,
当时在场的医生护士,除了害怕,,也有可怜,心疼,虽然干这行的,生死是看惯了,但毕竟是个孩子,这般惨烈的生死,,却无疑触动了没一个人的心,
那婴儿已经不全,注定不能存活,手术医生心生怜悯,也不想让他受苦,就动手送他走了,可没想到,,那孩子一死,那姑娘当下大出血,没等抢救就暴毙在了手术台上,
那一次,医院赔了场大官司,赔了人家家属好些钱,而到此,,事情却远远没有结束,
那间手术室内开始频频传出婴儿哭声,医院里深夜也有人碰上过那血肉模糊的身影,而那一次手术的人,,也接连梦到那半死的婴儿,本以为是恐惧愧疚所致,却没想,直到第七天,医院所有人同时做了一个梦,一个血腥的梦,他们眼睁睁看着,那血肉模糊的婴儿,,把那姑娘的尸体给吃了,
可这梦,,却不仅仅是个梦,第二天一早,人们当真发现,那姑娘的尸体被咬了个七零八碎,到最后,,只剩下一双手是完整的,
当时的院长都吓疯了,大批的医生护士辞职,医院闹鬼的消息也传的沸沸扬扬,当时好多和尚道士,江湖术士都来过,可钱带走了不少,收效,,却是甚微,
直到有一日,医院来了一个坐轮椅的老人,他寡言少语,没说几句话,更没要一分钱,只是只身在那手术室里呆了一夜,直到第二天一早,那手术室大门紧闭,轮椅老人也消失不见,门前,,留了他一封信,信上寥寥一个字,“封,”
而自此后,五楼那间手术室也就再没开过,甚至五楼都少有人去,也正因为那一次,这本来还算繁荣的小医院,一落千丈,落到了如今少有人来的地步,
而就此,这家医院再也没接过一个堕胎手术,
那院长所言的话,徐志谋几乎一字不差的跟我们复述了一边,等他一说完,我和何足道相视惊得一愣,轮椅老人,血色婴孩儿,,,这东西难道是,,疯人院,
想当初,我曾一人独在疯人院走过一遭,那血色婴孩儿我是亲眼目睹了的,轮回九次,不得出生,极大怨念导致他择母而食,这无疑就是那血婴,而那轮椅老人,,,除了那疯人院里的干瘦老头儿,我当真想不出,还有哪个坐轮椅的老头,,能有那般实力,
“嗜母血婴,,疯人院,”何足道笑的摇头,“也怪不得呀,”
“这婴灵淳朴天真,很多自行离去或是投胎,极少有能凝聚如此之重的怨气,而他们心智未熟,本就善恶一念,有那血婴儿带头,这事儿,,也就说得过去了,”
“那血婴不是被带到了疯人院吗,怎么还有这么些婴灵,”我惊了句,何足道摇头,“那血婴被带走了不假,但一时被凝聚起怨念的婴灵,怨气未散,放之可惧,杀之可惜,那疯人院老头儿又一眼看不上,也就只能一时封在这了,”
“三四年说长不长,但说短也绝对不短,也足够那些婴灵成长不少,而且,,我甚至感觉,那子夜时分的一点漏洞,就是那老头儿故意留的,至于为什么,,呵呵,那我就不得而知了,”何足道句句解剖着,经他一说,还真像是这么回事,
“喂,老神棍,,这事儿该怎么整,你可得支个招啊,这损人不利己的事儿我都干出去了,你可别让我擦不了屁股,”徐志谋抱怨了句,这一混熟了,他从一早的先生,,也就叫成老神棍了,
何足道笑的呲牙,“擦不了屁股咱就露着,,反正得有个擦屁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