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叶辰,打娘胎里出来就是一个瞎子。
我妈生下我之后,就把我抛弃在了医院里,后来是当地的孤儿院收留了我,将我养大成人。
因为我是一个睁眼瞎,所以从我记事起,我的每一天几乎都在别人的嘲讽和欺辱下度过。
在孤儿院里,他们在我的头上撒尿,当众扒光我的衣服,逼我吃掺了屎尿的饭菜。
有一次,我实在忍无可忍,拿筷子捅了一个欺负我的男生。最后,我被孤儿院的人关在了一间小屋子里,一个人过了半个月阴冷潮湿的生活。
我本以为,自己这辈子都看不见这个世界,只能生活在暗中,任人欺辱。
直到我十岁那年,师父出现了,他从孤儿院里领走了我。
到现在我还清楚的记得,师父当时带我走出孤儿院大门时对我说过的一句话:从今以后,没有任何人敢欺负你了
当时我就鼻子一酸,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师父笑我没出息,说男子汉顶天立地,只有软蛋才会哭鼻子。
我没有姓,孤儿院给我取名小辰,所以师父让我随他姓。师父告诉我,他的名字叫叶峰。
时间过的飞快。寒来暑往,转眼间,我已经跟在师父身边五年了。
这五年里,师父总是让我背一些奇怪的文字,但我压根就不明白那些文字是什么意思。我问过师父,但他总是说,等我十六岁的时候就告诉我。
除此之外,这五年里,师父隔三差五就会跟我讲一些牛鬼蛇神的事情,从厉鬼僵尸到妖魔鬼怪,就好像一篇篇神话故事一般。
他告诉我,这些东西一直都存在于世间,只是我们这些凡夫俗子看不到罢了。每次听完,我都会说这些都是假的,但师父也不生气,只是说总有一天我会相信的。
就这样,一年时间又过去了。
这时候,我早已将师父传授给我的那些文字背的滚瓜烂熟。虽然,我依旧不知道那些文字是什么意思
早上我正睡的迷迷糊糊,师父突然跑进来把我喊醒,说今天是我十六岁的生日,要送我一个生日礼物。
我本来还有些不想起床,但一听有礼物,立刻坐了起来,麻溜的穿衣下床。
虽然我从小在孤儿院长大,但医院的记录里有我的出生日期。跟在师父身边的这六年里,他从来不曾送过我生日礼物,今天突然说要送我礼物,我心里自然很是兴奋。
洗漱完之后,我轻车熟路的摸着墙壁走到堂屋,然后在师父的面前坐了下来。
我刚坐下,师父便开口了,“小子,今天是你十六岁的生日,师父要送你一份特殊的生日礼物,我想你一定会喜欢的。”
从师父的声音里,我听出了一丝难以掩饰的激动。
我心里有些奇怪,跟在师父身边这么多年了,从来没见过他这个样子。
“师父,你就别卖关子了,快告诉我是什么礼物。”说实话,我心里也有些激动,因为我很好奇,这个让师父都如此激动的礼物,到底是什么
“小子,我要告诉你,你的眼睛从今天开始就可以看见了”
“看见了”我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毕竟我已经做了十六年的瞎子了,早已经习惯了这一切,现在师父突然这么一说,我自然没有明白过来。
“没错,你的眼睛马上就可以看见东西了”师父又重复了一遍,说到最后,直接哈哈大笑了起来。
这一次,我终于反应了过来,不过我却并没有欢呼雀跃,因为我不相信
师父见我没有太大的反应,知道我是不相信他说的话。他也没有生气,走到我身边拉着我来到了他的屋子,然后让我盘腿坐在地上的蒲团上。
紧接着,我便听到师父的嘴里在念叨着一些我听不懂的文字,同时还发出一些奇怪的声响。
就在我忍不住想要张口询问的时候,突然,我感觉到双目一阵刺痛,一股灼烧般的感觉瞬间袭遍全身。
我惨叫一声,只感觉浑身上下就好像被烈火焚烧着一般,痛的我在地上来回翻滚嚎叫着。
“师父,救我”
下意识的,我喊了一句。
可是这一次,师父却并没有回应我。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直觉告诉我,我现在所遭受的这一切都和师父有关。我知道师父不会害我,但我不明白师父想要做什么。
那种烈焰焚烧的感觉,让我永生难忘。直到我快失去意识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了一道冷漠的声音。
“去吧,你没有选择的权利,这是你唯一的活路。”
我听的出来,这是师父的声音但这话,似乎是对别人说的
紧接着,我便感到一股冷冽的气流射入了我的双眼,刺骨的寒意瞬间袭遍全身,之前那种烈焰焚烧的感觉顿时荡然无存。
我冻的打了个哆嗦,终于完全失去了意识。
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我惊奇的发现,我的眼睛竟然可以看见东西了
我以为自己是在做梦,赶紧闭上了眼睛,然后再次慢慢睁开。这一次,我清楚的看见了屋子里的一切。
我狠狠的在自己的胳膊上掐了一下,疼的我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我我真的可以看见了,师父没有骗我”
说到最后,我兴奋的直接从床上站了起来,光着脚朝屋子外面跑去。
刚跑到门口,我便撞在了一个人的身上。
“哎呦,你小子撒什么欢儿呢,想撞死我这个老家伙啊。”
听到这声有些抱怨的声音,我惊喜的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白发苍苍的老者,瞬间鼻子一酸,对着地面就跪了下去。
“师父谢谢你”
“谢啥谢你小子别跟我来这一套,赶紧给我滚犊子,我还有正事跟你说,没工夫看你在这儿感激涕零。”
听师父这么一说,我瞬间就破涕为笑,跟在他身边这么长时间,我知道师父的为人和脾气。
对着他磕了三个响头之后,我站起身说:“师父,不管怎么说,没有你,就没有今天的我,谢谢你”
师父靠在椅子上,有些不耐烦的摆了摆手,“行了行了,别说的这么肉麻。你小子可真能睡,竟然直接睡了三天才醒,我还以为你要一睡不起,去和阎王爷报道了。”
“什么我睡了三天”我有些吃惊,没想到这一觉竟然睡了这么久,怪不得刚才起来感到肚子非常饿。
“好了,你不用这么惊讶。你只有三天的休息时间,三天后,你去村里王大海家,帮他处理点事情。”
师父口中的王大海,我并不陌生。这些年里,村子里很多人都经常给我和师父送一些吃的和用的,这个王大海就是其中之一。
其实我一直都有些好奇,这些村子里的人为什么对我和师父这么热情。我曾经问过师父,但他总是很臭屁的说,那是因为他魅力大。
我收回思绪,下意识的问了一句:“什么事情”
师父起身朝外走去,头也不回的说道:“先别问这么多,到时候你就知道了。锅里给你炖了一只鸡,吃完了就在家里等我,晚上回来跟你说些事情。”
看着师父渐渐走远的背影,我心中一暖。虽然这些年他说话一直都这样,但他对我发自内心的疼爱,我却能够清楚的感受到。
吃完师父给我炖的鸡之后,我便一个人在村子里转悠了起来。看着眼前的山水草木,艳阳飞鸟,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舒爽。
等晚上我回到家之后,发现师父并没有回来。对此,我已经见怪不怪了,这些年里,师父经常出门,有时候连续半个月都不见人影。
每次我问他去哪里了,他都不告诉我。久而久之,我也懒得去问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师父他有些神秘,至于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我自己也说不上来。
就拿这次我的眼睛突然复明来说,到现在为止,我都觉得像是一场梦一样。
我一个人趴在堂屋的桌子上等着师父,脑子里想着乱七八糟的事情,感觉自己的眼皮越来越重。恍惚间,我感觉到自己已经睡着了。
“快醒醒,你师父回来了。”
睡梦中,我隐约听到有人在叫我,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声音清脆而腻人,虽然只是淡淡的一句话,却好像带着一种蚀骨的魔力,听的我整个人都苏了。
我浑身不由得一颤,立刻醒了过来。屋子里静悄悄的,除了橘黄色的灯光之外,空无一人。
回想起刚才在梦中的那道声音,似真似幻,竟让我有些分不清楚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
我心里感到有些可惜,刚才只听到了声音,却没有看见那声音的主人长什么样儿。
我心中暗想,能拥有如此天籁之声的女人,肯定有着一张倾国倾城的脸蛋儿吧。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堂屋的大门突然被人推开了。
是师父回来了
我有些惊讶的看着师父,回想着刚才梦里的那道声音,心底涌起一股莫名的寒意。
师父似乎察觉到我的神色有些不对劲,有些奇怪的问了一句:“怎么了发生什事了”
“没没事,刚才做恶梦了。”
“没事就好,你跟我去一趟南坡坟地,我带你去看点儿有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