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东站,陈策还是第一次来洛阳这种省级城市,之前他去过最远的地方也只是郫县郊区罢了。
“摩托车寄放在学校保卫室已经没事儿,争取明天就回去吧,现在我只剩下五百三十块了,还要留下买车票回家的钱,吃饭的钱,打车的钱,以及晚上住宿的钱。”特意在东站待到夜幕降临的陈策双手合上已经看了好几遍的手札,清理着身上的家产,又仔细检查了分开装在口袋里的玉器。
这已经是他第三十七次检查了,没办法,出门在外哪能每个防身的意识,以前陈策在郫县上学时每周坐车回家都遇到过几次小偷,更不用说省会人潮人海的车站了。
随着夜幕的降临,车站的人潮人海也渐渐退去,陈策走出了车站,随手在路边拦了辆出租车。
“诶,小兄弟去哪儿”司机是个双鬓发白的中年人,有些富态,卧盘的双手厚重,应该是个老司机了。
“锦泉路。”陈策打开车门进了后座,随意观察起老司机,这是他出门在外的必修课,观察。
“锦泉路”老司机嘴里还叼着半根烟,想了会儿,回头问道:“小兄弟你说的是城东古玩街吧。”
“嗯。”点了点头,不过陈策从老司机的话里听出了不一样的意思,那个言馨堂的老行家说的是锦泉路没错,但这个老司机似乎并不太熟悉,那么,这个老司机要么是其他城区的,没怎么跑过锦泉路,要么锦泉路名字有问题。
“这可有点难办啊小兄弟,现在都十点多了,那边的古玩街晚上可没人愿意跑啊。”老司机单手撑在方向盘上,有些为难道。
虽然他嘴里这么说着,但陈策观察到他的眼角有些闪烁,而且姿势很随意,再配合老行家的交代,陈策不难猜出那条古玩街的确看来的确有古怪,甚至已经到了市民皆知的地步。
不过这人明显在说谎。
“老哥,十一点前没有任何问题吧。”陈策笑道。
“嘿,五十块我就载你一个。”拼车在哪里都很常见,老司机这承诺更像是在让步。
陈策点头答应,老司机拍下了空车灯发动引擎。
其实这老司机无非就是看着时间有点晚了,估摸着陈策的身份,想捞一笔,五十块的价格想来应该已经翻了好几倍。不过陈策也正好赶时间,他刚才那句试探,正好让老司机摸不清情况,于是两人借坡下驴各退一步。
“老哥,那条街不是叫锦泉路吗”看了会儿窗外灯火阑珊的夜市,陈策兴趣薄薄地收回目光,问道锦泉路的事儿。
老司机递了根烟给陈策,陈策婉拒后,他给自己点上,吞吐着云雾缓缓解释道:“以前那里的确叫锦泉路,不过十年前好几场离奇的事件接二连三发生在锦泉路,连锦泉路的牌子都飞了后,那里就没人再叫锦泉路了。”
“那叫什么”陈策好奇道。
老司机厚重的眼角扫了眼后视镜中端坐的陈策。
“黄泉路”
黄泉路口,老司机放下陈策后收了钱就跑了,连个招呼也不打。
从路口望去,陈策一时间感觉自己像是穿越到了古代,皆因这一条街全是古色古香的建筑,石板铺就的街道望不到边,虽然有灯光照映,却显得有些沉寂。
这里的建筑没有一个超过三层楼,每一个店铺都挂着牌匾或旗帜,上面写的多是当铺、古玩、或者类似言馨堂,字体皆是大气磅礴,连陈策这个不懂书法的外行人也忍不住多看几眼。
虽然从木窗散落出来的灯光和偶尔的影子可以确定这些店铺里都有人,只是奇怪的是,每一个店铺都关着门,每一个店铺门前的石阶上都放着一盏灯笼。
大部分灯笼是老旧的油灯,就那么看似随意地放在门口,那不是陈策的目标,他便直径往里走去。
路上偶尔会有一两个汉子略过陈策,他们脚步沉重,走得很快,在寂静地夜里有些唐突,他假装寻找着合适的店铺,同时一边偷偷观察这些提起油灯敲门的汉子。
只是那些汉子提起油灯敲门后就会被引入店内,闭门商谈,随后或欣喜,或愁眉地出来。
“西山居”
不一会儿陈策找到了一家名为西山居的店铺,店门边的石柱上雕刻着一只提灯小鬼,小鬼手中却放着一盏白色的提灯笼,灯笼似是白纸圆润如球,灯杆如碧幽翠竹,灯杆前段还绽放着三朵银花。
之前老行家有介绍过,一般的老旧油灯是收鲜货的意思,而提灯小鬼手中的白色提灯笼则比较高级,不仅收鲜货,也收鬼叫子
那白色提灯笼名为离魄灯,灯杆前段三朵银花代表着三魂,灯杆似翠竹有七段,代表着七魄,灯笼是由特质的透明裹尸布制成,里面烧着的也不是一般的蜡烛,而是采用清明柳枝芯制成的柳芯烛。
这是一种从西汉时期的清明节传下来的引路灯,距今已经一千八百多年的悠久历史了。
陈策走上前去,按照老行家的话从提灯小鬼手中小心接过离魄灯,随后敲响了西山居古色古香的木门。
冰岛,坎加斯市郊区,诺尔兰堡。
下午的艳阳四射在这座北欧古典城堡上,让整座城堡都染上了一层淡金色的光辉,东斜的城堡影子遮住了半个私人机场,一架达索猎鹰900停在跑道上安静地等待着起飞指令。
一行壮汉拱卫着两位少女踏入机场,直径往猎鹰900而去。
这是两位典型的北欧少女,一人典雅优容穿着哥特式裙,冰肌如玉的皮肤却又带着一丝楚楚病态,另一人身穿色西装,身材绝美,带着一副遮住了半张脸的墨镜。
距离猎鹰900一定距离后几人都停了下来,西装少女似乎正在跟哥特少女做告别。
这时,一名干练的白发老人从机场外追了上来,闯入圈内。
“怎么了安东管家。”告别被打断,两位少女并没有发怒,而是很好奇地询问着有些喘气的老管家。
一定发生了特别重大的事,墨镜少女想到。
安东这个词在北欧的意思是投入战斗,而这位年过半百的老管家一直在战战兢兢地完成他的先祖留下的遗训,一直守护着诺尔兰堡,守护着少女家族最后的自留地,两位少女更是在安东老管家的照顾下健康快乐地成长到现在,两位少女对这位名将之后的信任已经无法用言语表达。
“殿下,远东潜伏的根纳季传来消息,您的堂兄似乎已经出山了。”安东老管家恭声道。
“呵呵~”墨镜少女轻笑一声,嘴角勾起一轮明月。
哥特少女看着姐姐的浅笑有些奇怪,抬起小脑袋,用带着点虚弱的娇吟弱音问道:“姐姐,那位堂兄怎么了吗”
“没什么,只是一切都在奶奶的预料之中罢了,虽然爷爷已经完成了家族使命,可骨子里已经烙下的印记可不会那么轻易洗去。”墨镜少女宠溺地拍了拍哥特少女的小脑袋,吩咐她好好在家守着。
“老安东,想去远东见见五十年前的老朋友们吗”
“当然,老安东非常愿意为您的旅途保驾护航”老管家像是中世纪的骑士般挺直了腰。
“走吧,不过在去远东之前,先去马德里看看我的姑妈大公吧,还有中东那笔生意。”在老管家和保镖们的护卫下,墨镜少女踏上扶梯进入了这架她用自己赚到第一桶金买下的私人飞机。
“殿下,您不担心您的堂兄吗冈村家可还惦记着七十多年前的那场地下战争呐。”老管家似乎对这件事排在生意之后有所疑惑,轻声询问到。
临窗少女系上安全带,看着窗外跟自己挥手告别的哥特少女,墨镜下的银月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你似乎忘记了根纳季潜伏的家族跟爷爷的恩怨,老安东。我们即使现在去,也来不及阻止他们了,而且”
“用中国话来说,我可不希望我那位堂兄,是什么浪得虚名之辈。”望着越来越小的坎加斯城市,少女如是说道。
猎鹰900缓缓向着东方逐渐黯淡的天际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