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闻其声不见其人,其实更为惊惧人心。
因为这事儿让你肝胆儿直颤,摸不准这咋回事,你只能想象,却不知这真相究竟如何。
“姚队长,咋咋回事儿”我打着转儿看环顾着四周,却是根本没看到什么人影,可这战鼓擂动的声音却是如此逼真骇人。
姚成明也是左右顾盼,神情同样是一脸惊慌,可不知是懵比了还是咋的,连说不知道,却是没有拔腿而跑的意思。
反倒是雷蝎脑子清醒,当即喝了一声,“跑”
我这才有些回过神来,管它只是声音还是墓壁之后有粽子还是什么玩意,跑为上策
还未来得及大喊出声,昏暗中,只见一道道人影涌出,眨眼间便已将墓室入口的方向堵死,且其中不少已经朝我们围攻过来,大有剿杀之势。
“有粽子,往天井那头跑”
我心头顿感大不妙,大吼一声,招呼着姚成明和雷蝎。
话音未落,我们仨人已经朝天井那头拔腿跑去,这当隙,我回头一看,蓦地头皮一麻,全身的血液似乎都要冻结一般。
这哪里是什么粽子,而是一具具士兵石俑
这些石俑里头不少还身披盔甲,手中拿着兵器,不过大多数兵器已经腐烂,此刻正朝我们涌来,看样子是想要将我们仨人给就地剿灭了。
“他姨娘的,姚队长,雷蝎,这是什么情况”
狂奔之下,我只觉得脚下这条通往那头天井和耳室的路是如此漫长,回头看了一眼之后,没敢再多看,匆忙之中脱口问出心头的疑问。
这些石俑的速度并不快,可当下主墓室里头灰压压的一片,已是被这些石俑占据,也不知是从哪里涌出来,实在是骇人。
当下背后踏步声咚咚直响,伴随着那震耳欲聋的战鼓擂声,一时之际,仿佛是身处战场当中。
只不过我们仨不是杀敌者,而是被追杀的三名小兵卒,手头连把武器都没有,莫说反抗,落荒而逃才是正经。
一路狂奔到天井那头,趁着身后这些石俑还没追来,慌乱之下,我正想开口询问雷蝎和姚成明,说是要选择逃入耳室还是底下的天井。
不料雷蝎却是反驳了我的想法,说这种情况,只能分开跑了,不然有可能是要全军覆没。
也不知为何,听雷蝎这么一说,我心头竟是生出一股悲壮之意。
姚成明对这事没有表态,却是趁着这间隙回答了我刚刚的问题。
他死死盯着这些追杀过来的石俑,眉头拧巴着,语速快到了极致,也不管我和雷蝎有没有听得清,只顾着自己解释起来。
他说他在先前的考古工作当中,遇到过类似的情况,后来考据研究之后才了解到,这种石俑,应该是用来守护古墓的,看情况,这些石俑怕是古闽国的战士了。
诡怪的是,其实这些石俑并非真正意义上的石俑,而是制作这种石俑的高人,在士兵的皮肤上涂抹了一种神秘的药水,然后皮肤经过长时间的风化,变得像是石头一样。
更恐怖的是,这种药水可以让人全身的细胞陷入沉睡之中,使得身体里慢慢分泌一种物质到皮肤表面上,然后将自身全身包裹,而人会慢慢陷入细胞沉睡,也就是假死状态。
这种石俑会被埋藏在真空之中,一旦机关被触碰,埋藏的这些石蛹便会全部弹出来,当他们再次遇到空气时,身上的石化皮肤便会慢慢脱落,而他们也会因此被激活。
“激活”听到这时,我忍不住打了个冷颤,瞥了一眼,只见追杀过来的石俑士兵,其中不少似乎是有东西剥落下来,心头更是惊骇无比,心知姚成明这番话并非是空穴来风信口胡诌。
姚成明没有理会我的插话,径直讲下去,他说激活不等同于复活,只是细胞突然运转,暂时激活了神经,促使他们杀一切有生命特征的闯入者,但这是有时间限制的,可能只有十分钟之久,但是他们被激发了身体中的所有神经细胞,所以速度、力量会慢慢变得空前蛮横,一般人根本无法与之为敌。
说完这些,姚成明这才回到雷蝎跟我之前所说的话头,他沉声说道:“只要能熬过这十分钟,我们就有机会暂时还是不要分头跑为好。”
可我此时却是有些疑惑,按道理说姚成明身为考古专家,所谓常在河边走,那能不湿鞋,在考古工作当中遇到石俑,这倒是有可能,可关于什么药水激活人体细胞这些,他一个考古学家又不是药物学家,怎么可能知道的如此详细
匆忙之中,我就这疑惑开口问姚成明,姚成明也没兜圈子,说关于这一点,他其实也是猜测,他还提起,他曾听人说过秦始皇古墓里的兵马俑可能也是这种状况,可能唯一的区别在于,这里的石蛹和秦始皇的兵马俑激活的方式不一样,这里显然是跟那口铜棺有关。
他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窑山儿也曾说过,曾经有人闯入到过秦始皇陵中,结果遇到活了的一个兵马俑,结果把那人生生给吓死。
虽然我不太信这种解说,也没有理由去信,可窑山儿见多识广,一般不会瞎说。
我很好奇姚成明一个考古学家怎么知道的这么多,心头多少有点怀疑,但是转念一想,考古学家也是人,是人就会有好奇心,对于这些奇闻诡事多少也是会感兴趣,加上他此刻也解释了,关于后头用到药物这一点,他只是猜测,我心里头也就释然了。
难道这幅铜棺中就是这墓的真正秘密
此时,这些石蛹已经朝我们涌来,灰压压的一片,先不说这些石俑的攻击力如何,但是这数量,蜂拥而上的话,压都能把我们仨压死。
眼下我们已经容不得多想,要么一块儿逃进耳室或是天井,要么分散逃开,可雷蝎和姚成明的意见不一致,这可就难办了。
就在这时最前头的那个石俑已经追到我们跟前,手中所持的是一柄石斧,咚咚咚踏步而来,手一抬,势大力沉地将那石斧劈斩向我们仨。
体术出身的雷蝎也不闲着,跨步上前,猫着腰一闪,抬脚一踹,这石俑士兵愣是被他踹翻在地。
面对一个石俑,以雷蝎的身手怕是没啥问题,可这根本就不顶什么用,后头已经追杀过来的无数石俑才是真正要命的。
我看这样耗下去也不是办法,朝这俩人吼了一声,“姚队长,雷蝎,咱没那么多时间耗乎了,分头跑”
这话一落,姚成明仍旧是没有表态,仍然是执意不要分散,可雷蝎这闷瓶子也是倔驴一头,当下愣是朝我吼了一声,让我赶紧选个方向,他先掩护一下,争取赢得一点时间,尔后他才分头逃向另一边。
就这么点功夫,已经有三两个石俑杀了过来,好在雷蝎的身手不错,左右抵挡着,化解了这几个石俑的攻势。
我无暇再多想,跟雷蝎说了声那好,正想扭身拔腿往耳室的方向跑去,这时,雷蝎出现了一个疏忽,根本就没看到一个石俑士兵从正从他的背后袭来,这下我也顾不得先分散跑开了,大喝了声小心,上前一步,一下子扯到雷蝎的衣服,借力将他拉到一边,而这时身后那石俑士兵已是一剑斩下,将空气斩出一道疾风。
砰
我只觉得舌头一甜,胸口一闷,低头一看,这才发现其中一个石俑不知何时已经靠近,一拳挥来,结结实实重击在我的胸口。
当下我的身体扛不住这股力量,倒了下去,倒下的那一瞬间,我蓦地看见,姚成明这家伙刚才就在那名袭击雷蝎的士兵身后,可并没有及时出手阻止这石俑偷袭雷蝎,昏暗中,我也看不到他的神情,也不知这姚队长是吓傻了还是怎地,这让我有些无奈何费解。
也算是经历了几番惊心动魄的生死逃亡,怎么这会儿就掉链子呢看来书生终究是书生,我心头只得苦笑一声。
好在我这身子还算结实,这一拳的力量虽然被我全数消受,但一时半会没什么大碍,当下的境况也容不得我再作它想,爬起身啐了一口血后,我朝姚成明大吼了一声,姚队长,别多想了,分头跑。
也许是看到我和雷蝎皆是历经了一次险情,觉得自个儿的法子不奏效,姚成明也不再坚持,无奈之下,我们仨人唯有分散逃跑。
此时那些石俑大部分已经追杀到来,我们仨个已经被这些个石俑给隔断,我连回头的间隙都没有,本来想朝耳室的方向跑去,可这时候那能遂愿,在这些石俑的追杀之下,原先的路线早被堵死,慌乱无奈之下我为了避开这些石俑的剿杀,只能盲目地朝前头拐着弯狂奔。
跑着跑着,却是拐到了天井的边缘,回头一看,已经有十几个石俑士兵死缠不放围剿了过来,我心想完蛋了,再往天井底下一看,里头昏蒙蒙一片,也不知是什么情况。
犹豫之际,也不知是不是姚成明所说的所谓起了药效,这些石俑的速度快的超乎我的想象,还没反应过来,直觉的一阵疾风呼来,心头一凛,再回头,一名石俑士兵已经朝我冲了过来,手中大石刀急速砍向我。
下意识一躲,脚下一磕绊,还来不及惊呼出声,我的身体已经腾空,往天井里头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