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及此,我就问茅师父,莫瞎子那个邪道,是不是已经被烧死在里面了,
师父闻言叹声道:“哎,莫瞎子哪有那么容易对付,房子都是被他给烧的,不过现在他已经身负重伤,没个一年半载的他倒也不敢再来找我们麻烦,”
听了师父的话,我不禁对他的修为更加钦佩万分,要知道他坐在轮椅上,双腿无法动弹,却以一人之力敌退了莫瞎子,还让莫瞎子身负重伤,这实在让人不可思议,
现在房子业已毁掉,那只能先将师父接到镇里去住,临走时,师父望着那片瓦砾和灰烬,很失落地摇了摇头,哀叹不已,从他的眼中,我能看得出他对这房子,有着万分的不舍,
想来他都这么大岁数的人了,本应是安享晚年的岁月,却弄得流离失所,换做是我也会有和他一样的感受,
回镇的路上我问茅师父,先前我和岳宁超去莫家坝,亲眼看到莫瞎子确实是死了,先生都在给他做斋,如今,他怎么还会活过来,难道昨晚那个是莫瞎子的鬼魂,
茅师父点头道:“昨晚那个确实是莫瞎子的鬼魂,要是他真人来这里,以他目前的修为,我也未必能斗得过他,”
他说完这话,我便若有所地说:“这莫瞎子也真是的,人都死了怎么还不消停,要来找我们的麻烦,”
岳宁超也显得很困惑地说:“对啊,莫瞎子人都已经不在了,却还惦记着他那些邪法,真是走火入魔了不成,而且师父,我们跟了你这么多年,也是前不久才知道你有这么个同门师兄,”
茅师父说直到几个月之前,他都从未提及过莫瞎子,是不想回忆曾经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他说莫瞎子年轻的时候,就心术不正,屡屡用学到的道法秘术去赚心钱,后来被他们的师父,也就是我们几个的师公发现后,一怒之下便将其逐出了师门,实乃师门之不幸,
后来茅师父挨批斗,就是莫瞎子从中捣鬼,要不然他不会落得在轮椅上度过余生的地步,说到这里,师父摸了摸自己的腿,忍不住叹息,
旋即师父用很严厉的语气,对我们三个人说:“我茅凤麟至今为止,也就收了你们四个徒弟,希望你们师兄妹四人,往后能互相扶持,谁也不能像莫瞎子那样心术不正,知道没,”
此刻田默默不在,我们三个人都很坚定地表示,以后定会引以为鉴,绝不用自己的本事去干伤天害理的勾当,
刚到清云轩外面的街道上,就看见田默默满面担忧之色地等在门口,一看见师父,她完全不管我们,直接跑过来拉着他的手,喜极而泣地说:“师父,看到你平安无事,我就放心了,”
要是换作正常的时候,田默默早就冲着师父叫茅老头了,只有茅师父身体不适之时,她才会叫师父,不过她就算叫茅老头,茅师父也挺高兴,因为在她口中的茅老头,不是对师父不尊重,而是爱称,
师父摸了摸她的头,慈祥地笑道:“哈哈,小丫头,师父的命还硬着呢,走,大家都快进屋去吧,”
客房里面的餐桌之上,早已就已经摆满了丰盛的菜肴,看得我简直是口水直流,肚子也不争气地跟着咕咕叫了几声,
“哎哟,某些人看样子饿得慌啊,”田默默瞥了我一眼,打趣道,
我讪笑着回道:“那田大厨,你还不赶紧开饭,救济下我这饿得快晕倒的人,”
田默默斜睨着我,说:“咦,在山上五个多月的时间没下来,还以为你会变得更笨了,没想到嘴越来越贫了呢,”
闲谈之间,大家已经围坐在了餐桌旁,田默默一个劲儿地往师父的碗里夹菜,师父的碗都快装不下了,
“哎,默默,师父碗里装不了了,你要么就停会儿,要么实在想夹菜的话,就给我们师兄弟几个的碗里也夹点咯,”我朝她晃了晃碗,面带笑意地说,
田默默看了我一眼,随即夹起两块回锅肉,放到岳宁超碗里,还笑嘻嘻地说:“大师兄,来,尝尝这回锅肉味道怎么样,”
岳宁超说:“我们家默默的手艺,那可是没话说的,两个字好吃,三个字,超好吃,”
田默默甜美地笑了起来,复又夹了块肉给唐松,“诶,小师妹,别客气,我自己来就好了嘛,”
唐松话音未落,田默默便夹起一块瘦肉,作势朝我的碗里放来,我微笑着端起碗就伸出去,眼看要接住了,她却突然将手折回,把夹着的那片瘦肉直接放到了师父的碗里去,
“哈哈,小样,你以为姐是要夹菜给你啊,年轻娃儿,自己动手,”田默默很搞怪地笑道,还冲我挤眉弄眼,
这情形,引得他们几个哈哈大笑,
见状,我顺势就拿起酸菜豆腐汤里面的勺子,舀了勺汤到饭碗里面,若无其事地对她说:“你以为我是要接你夹的肉啊,你想多了好不,我是舀汤来着,”
我不禁暗想:咦,田默默这姑娘真的是鬼得很呢,故意逗我玩儿,
吃完饭后,岳宁超和唐松帮忙收拾了餐桌,就去看电视,田默默一个人厨房里面洗碗,就只剩下我和茅师父还坐在餐桌边的位置,
茅师父对我说:“君宁,从今往后你那些事儿,大可以去办了,靠我传授的你那些,大多不干净的东西你也能对付,但是要记住,师父的本事并非天下无敌,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天下如此之大,民间的能人异士不少,你永远都要有颗谦卑之心,凡事礼让三分,明白吗,遇到有比我更厉害的人,若他为人正派,你大可以向他请教学习,为师一点儿也不反对你能多有几个师父,”
听了师父的话后,我吃惊不已,如今已是二十一世纪新社会,哪里还能找到像他这样清风道骨,胸怀宽广,又有真本事的人哦,
我脑子里面这样想着,嘴上说道:“嗯嗯,我定秉承您的教诲,不骄不躁,不恃才傲物,”
茅师父点了点头,和蔼地说:“为师相信你能做到,”
刚才他说起我的事儿,可以自己去办了,难道以后我不用留在这里帮忙了吗,想到此处,我问道:“师父,照您的话说,以后我不用呆在清云轩里都可以吗,”
茅师父点了点头,说:“这清云轩,本是你大师兄自己开的道馆,你要是喜欢,以后也可一直呆在这里,不过当前,你只是学了我传授的道法术数,没多少实际经验,为师建议你多跟着宁超锻炼下,边跟着他锻炼,边去处理你自己的一些事情,如此一来,就两者兼顾了,”
我静静听师父说完这些肺腑之言,面色肃然地点了点头,忽地想起杨意萱曾在电话里告诉过我,梦瑶的人魂要在一年之内找回来,离她说这事儿之时,已经过去了三个月,算来我还有九个月的时间可以利用,
九个月,时间非常之短促,尽管我师从茅师父,学了好多道法以及风水秘术之类的,但找梦瑶的人魂,我却不知道该从何入手,我将这事儿告诉了茅师父,想听听他有何办法,
茅师父想了想说:“这事儿也急不来啊,我找时间请左云堂师傅帮你算算,看你阴媳妇的人魂到底在哪里,”
我思忖片刻后说:“她的人魂,十之八九可能在那怨鬼胎身上,因为是怨鬼胎出世之后,才丢的,”
“我看未必,你的心在怨鬼胎身上,怨鬼胎要胁迫你帮她找东西的筹码已经有了,为何还要带走梦瑶的人魂,我听你爷爷讲过,你那阴媳妇来头不一般,怨鬼胎要是抓着她的人魂,应该早就已经把她给吃掉,不可能还留着她,”茅师父皱着眉说,
我思索道:“听莫世坤讲,怨鬼胎要吃掉足够的魂魄,才能出世,那会儿,有个女孩儿住在怨鬼胎所在的房间,怨鬼胎准备吞掉她的魂,但是那女孩魂魄却被莫世坤救走了,也就是那个时候,我误入屋子当中遭遇了怨鬼胎,梦瑶她为了救我,和怨鬼胎展开激烈搏斗,她会不会因此失去了人魂,”
听了我的推断之后,茅师父略微思忖后说:“你能万分肯定她的人魂,真是在怨鬼胎出世那天丢的吗,如你所言,你进屋能遭遇到怨鬼胎,那证明当时它已经出世在即,怎么可能还要你阴媳妇的人魂,”
如果梦瑶的人魂不在怨鬼胎身上,那会在哪里呢;如果不是在怨鬼胎出世的那天丢的,她为何一直不告诉我呢,听了师父的话,我沉默了,不禁暗自犯起了嘀咕,
见我沉默不语,茅师父拍了拍我的肩膀说:“你也别泄气,改天我们约个时间,把左老头找来,请他为你那阴媳妇先卜一卦再看,你再去找的话,时间也不迟,”
我嗯了声,就不再说话了,此刻,我满脑子都是在想,梦瑶的人魂到底是何时丢的,又是在何处丢的,
我仔细回想着以前的所有事情,突然想起,五个月之前,我和岳宁超,以及田默默在十字街遭遇血邪法的场景,那时候怨鬼胎帮我们破了邪法,当时她对我说,让我不要辜负梦瑶为我做出的牺牲,
想到这个点儿上,我冷不禁有几分恐慌起来,一个可怕的念头,此时在我脑海里产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