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像岳宁超所言,几个月前,龙井边的这四棵古槐树所处方位不同的话,那么我们所面对的事情,就变得愈加扑朔迷离了,
槐树的根系特别发达,不是一般的树木可相提并论的,就算用挖土机来刨,我们眼前的随便一棵槐树,起码都得在周围刨出很大很深的坑,甚至要砍断很多根系,外加吊车才能把这古槐给拔出来,
但眼前的四棵槐树,被人无形移动了方位不说,还生长得好好的,这得需要多大的修为才可为之,而且,槐树方位发生了变动,地面的泥土却没有任何变化,普通人根本觉察不出其中的差异来,实难想象此人的修为境界,
以岳宁超的话来推断,这极阴之地系人为造成,那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
我站在土坎上观察一番之后,便走到了龙井泉眼处,此刻我所站的位置,正好在四棵古槐树之间,
龙井周围方圆两米的范围内,是石板砌成的地面,
泉眼下方,有块沼泽地,里面的泥土常年被井水浸泡,加之掉在上面的槐树叶子腐烂,让这块沼泽地的表面看上去黢黢的,散发着难闻烂泥味道,
沼泽周围长着些藤蔓、水草,不知道它有多深,暗色的沼泽地表面,不时还会冒着气泡,咋看有点类似熬米粥的感觉,
“有什么发现吗,”田默默跟上来,望着沼泽说,
我朝她摇了摇头,然后不禁暗想,昨晚那几十个阴魂,在这里逐个的消失,要么就是进了龙井泉眼,要么就是进了沼泽地,
因为处于槐树之下的干泥土,都会具有很强的阴气,更何况被冰冷井水常年泡着的沼泽地呢,沼泽地吸收阴气的能力恐怕比龙井还强,
沼泽地范围不大,可能有十五平米的样子,
背对龙井泉眼,面向沼泽的左右两边,都是土坎;沼泽前方,是一湾稻田的田后坎,不过那稻田已经完全暴露在蓝天白云之下,阴气自然没有沼泽的大,
我在泉眼处的石板上,站了不到两分钟的样子,胸前的玉佩忽地变得十分冰凉,凉得像根冰棍儿似的,
发现这个异状后,我赶紧离开石板地,站到龙井边的土坎上,我想应该是梦瑶在玉佩里面有什么反应,得赶紧问问她怎么了,
岳宁超和田默默还在龙井边观察,我则借上厕所之机,离开了龙井,
我去到龙井后面二十多米远的老供销社,在那儿有个公厕,当然我并不是真正的上公厕,而是找了棵枝繁叶茂的桂花树,在树荫下,我急忙掏出玉佩来,对着它轻声喊起梦瑶的名字,
喊了几声后,见没有反应,我困惑地问:“梦瑶,刚才玉佩突然之间变得那么冰,是不是你身体不舒服,”
“别和我说话,”梦瑶带着生气的口吻道,
我知道她生气的原因,可能是因为昨晚没听她的告诫,和岳宁超他们来龙井,让她不快了,
“梦瑶,我并不是故意不听劝的,这次我们遇到了极其厉害的人,要是不把他找出来,我随时可能被他暗害咯,”我带着无奈的口吻,对着玉佩说,
这时,有个扫地的老太太,正悄无声息般的从我身边经过,看见我在对玉佩说话,她面色狐疑,愣愣地朝我看了半天,
听我说完这些,梦瑶不冷不热地说:“你不是说你大师兄厉害嘛,能保你周全么,昨晚在十字街你差点就没命了呀,你知不知道,”
梦瑶虽然在生我气,但我感觉到她的话锋之中,饱含对我的担忧,
我微笑道:“梦瑶,我向你道歉,昨晚真的没有料到,会遇到如此大的麻烦,实话说,当时我都已做好要是死在那里,就来找你的准备了,”
“憨包,不许你和我说死字,谁都可以死,但就你不能,”梦瑶说,
梦瑶的话,让我莫名觉得有几分温暖,我轻声道:“好好,我以后不会再说死了,好不好,”
“咯,刚才可又说了哦,”梦瑶的语气终于正常了,随后她说:“君宁,那龙井之地,你真的不要再去了,我是为了你好,这次你们遇到的人到底是谁我不清楚,但我知道他是故意引你们去那里的,”
梦瑶的话,突然点醒了我,今天我们轻而易举地找到了那人的藏身之所,是不是太过于顺利了,倘若那人真是故意引我们去的,这就好解释许多,
不过有一点倒是可以肯定,那神秘人要我的魂或者命,要不然,不可能在那民房之中,找到写有我名字的小纸人,
想到这些,我不禁喃喃自语道:“那么要找出背后的元凶,我反倒成了关键人物,”
梦瑶说:“对,但是我不希望你有事儿,想你早点回到青杠坡去,现在也许只有茅师父才能保你安然,”
“嗯,谢谢媳妇儿,总是那么为我着想,”,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忽地觉得有几分伤感,这么多年来,梦瑶无时无刻不为着我,而我给她对多的却是香烛纸钱,想想也觉得寒碜,
梦瑶轻声笑了笑,说:“我既然是你媳妇儿,就理应为你才对啊,”
她的话冷不禁让我觉得汗颜,到现在为止,我都还没有能力去寻找她的人魂,一念及此,我说:“梦瑶,你等着我,我定要为你找回人魂,让你魂身变回原来的样子,”
“前提是你要不受任何伤害,如果为了我的人魂,而让你受伤害,那就算了吧,”梦瑶说,
我说:“嗯,我明白你的心,你好好养着魂身,其他的事儿,交给我就好,”,我暗暗告诫自己,无论如何都要将她的人魂找回来,
听了我的话,梦瑶有几分失落地说:“很可惜,我现在的修为变弱,难以帮你,”
就在这时,我远远地看见田默默和岳宁超正朝这边而来,见状我急忙说:“梦瑶,你好好休养,先就这样了,”
“你们查探得怎么样,”,待他们走进,我正色问道,
岳宁超说:“那龙井下面的沼泽地有问题,与那炼尸之人势必有所关联,先找个能够看到那炼尸民房的场所,静候那邪道自投罗网,”
“大师兄,你就不怀疑我们是被那人故意引去的么,”我说,
岳宁超略作思索,“就算有着这种可能,我们也要看看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刚才我从龙井上来的时候,已看见供销社的马路对面有家小菜馆儿,地理位置不错,观察龙井和民房那一带的情况毫无问题,
正好我们也没吃早饭来着,点几个小菜,边吃饭边盯梢是个不错的选择,
我和田默默点菜时,茅师父给岳宁超打了电话过来,问他被人上水饭的事儿,处理得怎样了,
除了我们,菜馆里面没有其他客人,小店老板正在厨房炒菜,岳宁超稍微压低声音,将我们遇到的事情向茅师父说了一遍,
他没有开免提,我们不知道师父说了些啥,只见他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见此情形,我和田默默对望一眼,她面露狐疑之色,而我则有种不好的预感,
岳宁超挂了电话,田默默急忙问他,师父都说了些什么,
迟疑片刻后,岳宁超正色道:“让我们先按兵不动,这事儿我们三个根本就搞不定,天之后,他会下山来,”
田默默听闻此言,不禁张大了眼睛,望着岳宁超怔神道:“什么,师父他老人家亲自出马,”
说实话,得知师父要来,我也挺意外的,没想到事情严重到此等地步,需要师父他下山来,
我打量着他俩,问:“看你们这般惊讶,师父他是有多久没有下山了,”
岳宁超若有所思,正色道:“四十年,”
听到这话,我不由得大吃一惊,一个老人,居住在青杠坡的山林里面,竟然四十年没有下过山,这到底又是为何,
我们的对手有这等厉害么,竟逼得茅师父下山来,
在小菜馆儿吃饭的时候,我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孔从门外经过,这人在怨鬼胎出世之时,和我打过交道,正是莫老爷子的徒弟李法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