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暗色的血水,以很快的速度沿着台阶漫了上来,转眼间离我们所站的位置,就只有四个级台阶了,那台阶每级最多也就十几厘米的高度,用不了多久,我们所站之处就会被淹没,
田默默面色焦虑,显得异常紧张,而岳宁超,虽然在强作镇定,但掩盖不了他惊惧的神色,
对于眼前的情形,俗话说无知者无畏,我现在是我们三个中秘术修为最低的人,也就成了最不害怕这形势的一个人,确实,此刻我心中除了好奇之外,倒是没有那么担忧,因为此时此刻,我根本还不知道后果有多么严重,
从发现那怪异的血水,到跑上阶梯来避开它们,也就是在几十秒之内的事儿,而那么多的台阶,被淹没到只剩下四级,最多也就两分钟不到,
岳宁超呼吸急促地说:“君宁,默默,注意,我们千万不能让皮肤沾到那血水,”
我正欲问他,为何会突然出现血水淹没了十字街,又为何不能沾到它们,却突然看见路灯所在的瓦房顶边缘,有只猫在追耗子,可能是瓦太滑,猫从瓦房边缘掉了下来,
那猫落入血水中,惨叫了几声,很快就被血水化掉,腾地冒出了一股青烟,看见这一切,我顿时惊得不知该如何言语,
这血水简直就像硫酸,眨眼的功夫,就把那只猫给融化了,要是我们被血水淹没,岂不是分分钟就得去阎王爷那里报到,
“这是什么道法,怎、怎么破,”我结结巴巴地问他们,跟随师父学习秘术,可从来没有听他说起此等境况,
此刻我已经知道了这血水的厉害,对它有种很强烈的畏惧感,刚开始我还觉得,就算血水把整个十字街给淹没,我们只要会游泳不就没事儿了,
但是,现在来看,能游泳根本就不顶什么鸟用啊,就在我们短暂停留的瞬间,血水又淹没了一级阶梯,我们寻找应对办法的时间已经不多,
“这是一种邪法,我们遭遇的对手真的很强大,不过,看样子他不想让我们顷刻毙命,要不然,血水淹没的速度不可能这么慢,”岳宁超说,
我思忖了会儿,说:“那么对方定是要我们的魂魄,而不仅仅是要我们命那么简单,如果让我们化成血水,时间太快,那他断然来不及抓我们三个的魂魄,”
岳宁超和田默默对望了一样,然后他们望向我,似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似的,
田默默强烈让自己镇定心神,很冷静地说:“也许,对方并不是要我们三个的魂魄,因为我和大师兄都太过普通,魂魄并无太大的利用价值,很可能只是要你的,因为你是天生阴命,虽然已经成年,但你的魂魄依旧挺有诱惑力,”
听她这么说,我不禁悚然,又是要我死的人吗,我肉心才被怨鬼胎拿走,都还没找回来呢,现又有人想要我的阴魂,我到底是招谁惹谁了啊,
“先不管他要谁的魂魄了,赶紧想办法破解吧,要不然,我们就只能逃离了,”我急不可耐地说,
岳宁超说:“要是在山里倒是容易破,可现在这邪法居然布在了街道上,我们手里有的东西,都很难对付啊,容我想想,到底还有何种办法可以试试,”
“如果今天要是死在这里,我们真的好憋屈啊,毫无还手之力,就被别人弄了,”田默默很是不安,看着越涨越高的血水,有几分浮躁,
我惊愕地环顾四周,想找到从这里逃离的路,可走街道的话已无可能,以十字街为中心,四条街道口都已经淹没在暗色的水中,
“要不我们爬到电杆上去,我就不信它能淹没到电杆那么高的地方,”,我看着离我们只有一步之遥的那根电杆说,
就算要爬电杆,也得赶快,要不然等血水再次淹没一个台阶,把我们与电杆之间的距离拉大,那我们想爬也爬不到了,
岳宁超叹了口气说:“君宁,这血水不像河水那样,河水从低洼处往高处淹没,到达不能蓄水的高度,也就不能继续上涨,而这血水,本就是邪法所致,它会根据施法之人的意愿,随便淹没他想要淹掉的地方啊,”
听闻他的话,我更加愕然,后背都开始发凉,难怪刚才他们那么惊恐,原来这血水淹没东西形式,和我在学校学到的自然科学是相悖的,
如此说来,就算我们此刻爬到屋顶,那血水也能淹没我们,
那么,施法之人,这是在逗我们啊,真够变态的了,这简直就像猫抓耗子一样,要把我们玩得晕头转向之后,才把我们拿下嘛,
“那师兄,快,看看师父他有没有办法啊,”田默默非常着急地说,
此刻已经容不得我们再迟疑了,有什么办法就得赶紧试,岳宁超也不管那么多了,赶紧拿出电话打给师父,
可是他一连打了好多次,就是没能打通,他忍不住骂起信号太他么差了,
“青杠坡那里的信号不好,有时候几个小时都打不通电话,也很正常,”田默默很失落地说,
我们现在简直就像热窝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可就在这时候,血水又淹没了一个阶梯,离我们的脚下,只剩下两个阶梯的高度了,
“既然这样,只能放手一搏,试试那个秘术有没有作用了,”岳宁超面色已经煞白,说话的语气里面的带着几许绝望,
听他说还有秘术可以一试,我不禁眼前大亮,感觉我们抓到了救命的稻草,
说着,他便迅速从提着的箱子里面,拿出一张符纸,咬破手指,用指尖血在上面画了起来,旋即,一道血符便已画成,
我看着符纸上的符文,不由得呆住了,他竟然要用裂山咒,我顿时觉得非常的失落,
“师兄,你,你居然要用裂山咒,,”田默默看到血符后,万分担忧地问,
师父在教我符咒之时,曾告诫过我,这裂山咒万万不能随便用,伤人一千可能自损八百,这还是在它能正常发挥效果的情况之下,
要是裂山咒施用失败,引发的后果很难想象,一则要是被人破解了,施咒之人轻则重伤,重则毙命;二则若是运用不当,可能会引发山崩地裂之灾害,
能施血水邪法的人,理应很厉害,难保裂山咒不被他破解,而岳宁超要用它化解邪法,后果实难预料,
岳宁超神色淡然,有种视死如归的坚定,他点了点头,带着几分无助说:“我不希望你们两人中任何一个受到伤害,破这邪法,我想来想去,目前也只有裂山咒能试试了,”
我知道这裂山咒的威力,也明白它可能引发的后果,不禁很担忧岳宁超的安危,
一念及此,我摇了摇头,说:“大师兄,可是这裂山咒,要是被对方破了”,说出这话,我连连打了几下自己的嘴巴,怎么能说这种涨别人威风的话,
岳宁超淡然一笑,拍了拍我的肩膀,很严肃地说:“君宁,我已经看出来了,也明白师父的用意,你是我们几个当中最可能继承他衣钵的人,我不能让你有任何闪失,就算我施法失败,殒命于此,也值得”
他说出这话,我不禁鼻子有些酸酸的,虽然我和他才相处了两三天,但是我却感觉我们之间,形同认识好多年的朋友,
田默默听闻他的话语,一扭头走过来,花容失色地说:“大师兄,对方能用如此厉害的邪法,绝非等闲之辈,君宁他说得对,要是裂山咒被那人破了,你很可能遭遇危险,”
说着说着,她赶紧别过头,悄悄抹了抹眼角,之后她哽咽着说:“师兄,我们不想你有事儿”
岳宁超摸了摸田默默的头,像大哥哥看着亲妹一样,温和地说:“默默,拜托你个事儿,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不能活着离开这里,你千万别把这事儿告诉唐佳丽,好吗,答应我,”
田默默终于忍不住抽泣,“大师兄不,我不答应,我要你活着,自己去见她,”
岳宁超说:“一直以来都听大师兄的话,现在怎么不听了,一定要答应我,”说着他就要开始诵咒,田默默却一把拉着他拿符纸的手,一个劲儿地说不,
“君宁,快,把默默拉过去,再晚就没有任何生机了,要是失败,我们三兄妹来世见,”岳宁超急切地朝我喊,
我有几分犹豫,但最终还是走过去一把抱住了田默默,将她从岳宁超的身边,硬生生拉了过来,田默默大声喊着不要,想从我的怀抱里挣脱出去,
我死死地扣住她,她挣扎一番后便放弃了,像只受伤的羊羔似的,非常伤心,无助地哭诉:“大师兄,就算逃不出去,我们三个人要死,就死在一起啊,不要你为了我们,做那么大的牺牲,”
岳宁超望着我们,面带微笑,神色变得安然,他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你们俩都答应我,若是我不能活着,就帮我照顾好唐佳丽,还有照顾好师父他老人家,”
言毕,他将血符往眼前的血河中打去,闭上眼睛,嘴唇快速张合,诵起了咒语,
霎时间,十字街周围突然狂风渐起,慢慢开始飞沙走石,我隐约感觉地面也开始晃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