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出这句话,我发觉自己似乎有些莽撞了,试想我的阴妻吴梦瑶都对隔壁房间有所顾忌,我又能奈何。
就算她不拦着,等我冲出去,除了能敲敲隔壁的门以外,也别无它法。
梦瑶见我在屋里焦急地走来走去,她思虑片刻后,不无担忧地说,“如今只能等天亮之后,才可另做打算了。”
她话音未落,隔壁房间里瞬间便没了声音,一切又归于沉寂,就好像刚才啥事也没发生一样。
我和梦瑶四目相对,她的眼神之中亦满是担忧之色。
老实说,对于梁起刚的这一个魂灵,我心有愧疚,方才若是可以阻止他的话,那么他就不会被那无形的东西抓到隔壁屋里。
而此时此刻,他就在和我仅仅只有一墙之隔的屋子里没了音信,吉凶未卜。
我也只能在吃干着急了,就像梦瑶所言,以目前的形势来看,我们也只有等到天亮之后才可以去查探个究竟。
不过转念我想,等到天亮之后,梁起刚可能已是凶多吉少了。
等待天亮的过程很煎熬,那种感觉就是,你明知道危险可能就在眼前,但却不得不和它相伴。
整夜我都没有能合上眼,梦瑶坐在我的床边陪着我。我让她也上床来躺躺,她莞尔笑言,她的世界和我们活人的夜与白天颠倒。
“君宁,你放心的好好睡吧我会在你身边陪着你。”她的声音很温柔,听起来很舒服。
梦瑶就那么静静地坐在我的床沿边,望着窗外一言不发。我爱怜地望着她,在心里想,过去的六年多的每个夜晚,她是否都这样静坐我的身边。
想着想着,我就眯了会儿。等我醒来,发现天色已亮,忽然我发现梦瑶不见了。
“梦瑶,梦瑶”,我一边喊她的名字,一边急忙从床上爬了起来。我在屋里转了一圈,并未发现她的身影。
我很失落地自言自语道:“梦瑶,你不可能又不出来了吧”
我正在心里寻思她去哪里了,却突然传来她柔美的声音,“咦好憨的人,这会儿天亮了,我不想让生人看见,就回到玉佩里了呀,顺便还可以休息休息呢”
听闻她说自己在玉佩里,我不胜欣喜,赶紧从胸前掏出玉佩,满心欢喜准备对着它亲了一口,梦瑶装作不情愿地说:“哎呀,脸都没洗就亲我,不要了”
虽看不见她,但听她假装不情愿的那种声音,我忍俊不禁。
突然我想到,今天是支教正式上课的第一天,但才来这所学校三天时间,便接连发生了好几件诡异的事情,让我已经无心思上课。
现在才六点钟不到,我赶紧给何忠伟打了个电话,在电话你说自己有非常紧急的事儿,今天的课上不了了。
何忠伟闻言,在电话那头关切地问我怎么了,我随便找了个理由,把他给搪塞过去。
挂了电话,我顾不上洗漱,将玉佩从脖子上取了下来,放在我屋内的桌子上,接着便赶紧出门。走到隔壁季挽歌的房间外,我迟疑片刻,扬手敲响了她的门。
昨晚我听见了她的声音,不过暂时还不能断定昨晚那个就是她。
我猛地敲了好几下,发现屋内并无任何回应。就在我思忖之间,教师宿舍斜对面的小径之处,忽地传来了季挽歌的声音。
“嘿张君宁,不用敲门,我在这儿呢”
她说话的同时,朝我挥了挥手,只见她手里还提着些早餐。见她好好的,我也就稍稍放心了许多。
很快她就走上了楼来,显得十分困倦地眨巴这眼睛,疑惑地问我这么早的找她有啥事儿。
看见她人好好的,我便松了口气,旋即我试探性地问道:“你才从外面回来么”
季挽歌嘿嘿笑道:“不是啊,昨晚半夜的时候就回来的。这会儿,我起床和高峰出去买早餐回来呢话说你还没吃吧,咯,这个给你吃嘛”
说着她递给我一个白色塑料袋包着的糯米团儿,我摆着手道了声谢谢,并没有接过她手里的东西。
我若有所思地看着眼前的季挽歌,昨夜住在这房子里,此刻她出了看上去有点疲惫之外,好像毫发无损呢。
既然她没有遇到什么问题,那倒不失为一件好事儿。我脑子里灵光一闪,对她说我爷爷有个小票单不见了,想看看是否掉在了她屋里呢。
季挽歌笑道:“我倒是没有注意到,你进去找找吧”
说着她开了门率先进了屋,我稍作迟疑,便跟着她进了屋。
我假装在她客房里面找东西,借机看遍了她的客房和卫生间,因为昨天我爷爷为了查探房屋借故上了个厕所,我也很好利用这点,去她厕所里面看看。
看完之后,也没找到梁起刚的半点儿影子,如果梁起刚还在这屋里,那么他势必会让我看见才对。
但是我转了这一圈,也没发现他。我顿觉疑惑,这屋子白天一切看似都挺正常,可每到了深夜就怎么变得如此诡异。
难道只有深夜才能过来查探么,我暗想,深夜过来查探不现实,一是我不会违背梦瑶的叮嘱,二是就算梦瑶让我过来,面对季挽歌我也找不到什么合适的理由。
我冷不禁感叹,这还真是个麻烦事儿呢。
随后我想,爷爷和梦瑶都认为这屋子里有古怪,昨晚我也看见了门上那道奇异的黄符,加上梁起刚昨晚深夜发生的事儿,已经能确定这房间不能住了。
一念及此,我便眼神古怪地看着季挽歌,问她昨晚半夜一点左右之时,可有听见这屋内有什么声音。
听闻我的问题,季挽歌的脸蛋儿刷地就有些绯红,她尴尬一笑,显得不好意思地说:“不好意思,昨晚,昨晚是不是吵到你睡觉了”
看她那害羞的神情,我内心已经猜到了几分。
我不由得暗自想笑,原来昨晚那歌声消失后,紧接着出现的,确实是季挽歌的声音,不过看样子那声音是她和高峰制造出来的,并不是她遭遇了房内那个诡异女。
事已至此,索性我继续问:“除了你的声音之外,还有一个女人在你屋子里面唱歌呢”、
季挽歌听我这么一说,原本红扑扑的脸,突然变得难看起来,她神色错愕地盯着我,质疑道:“你说昨晚我屋里有女人唱歌”
我脸色严肃,点头嗯声道:“嗯,是啊”
季挽歌的脸青一阵来白一阵的,她佯装镇定地笑了笑,“你没有拿我开玩笑吧,昨晚我们情不自禁声音是有点大了,但你不该这样吓唬我吧”
我眼神直视着她,很认真地说:“我吓唬你干啥,真的在你搬进来之前,我就已经听见屋内有人唱歌了”
她显得有些惊恐地说:“张君宁,你确定没有和我开玩笑”
看样子,她很有戒心,对我保持着质疑。见此,我叹了口气,“反正话我说到这儿,信不信就是你的事儿了哦对了,你一直在家吗,等会儿可能会有道士来这里,让他给你这屋堪一下。”
季挽歌嗯声了点了头。
“好那么等会儿道士来了,我带他过来,你一定哪儿也不要去”我毫无开玩笑的意思,很严肃地对她说。
她说好,就在这里等我。为了保险起见,我留了她的电话号码。
这之后,季挽歌转生准备去倒水喝,忽然我发现她的脖子后面有的皮肤,不知何时变得绯红。
“季挽歌,你的脖子怎么了”我心头一紧,很是困惑地问道。
季挽歌微微一笑,说:“我的脖子,没什么啊,怎么了”
“你别动,等我给找给你看”说着我赶紧掏出了手机,对着她的脖子拍了张照片。
她拿过去一看,吓得顿时尖叫起来,“啊这怎么回事儿”
她话音未落,忽然她便使劲儿地挠起那块发红的皮肤来,“啊好痒痒死了”
见状我不由得大惊,刚才跟她进屋的时候,她后颈都是好好的,怎么这么短的时间里,就突然变红了呢。
季挽歌对着她的后颈越抓越厉害,我急忙跑过去,准备抓住她的手控制住她,可是谁知我的手刚碰到她,她便眼睛大睁瞪视我一眼,嘴里骂了句:“给我滚开”
她刚说完话,就对着我胸膛一推,直接把我推得后退了好几步,要不是我定力好,差点就被她给推到在地。
我站定之后,正准备再次欺身而上去制住她。哪知就在这一瞬间的功夫,她复又伸手对着后颈那块发红的皮肤使劲儿抓去。
霎时,眼前的景象,令我不禁头皮发麻,脑子也随之嗡嗡作响。
季挽歌将她后劲那块发红的皮肤,硬生生地扯了下来。我看见她没有了皮的后颈,一时被吓呆了。
她看着我阴笑道:“来呀,你倒是过来帮忙啊”,那神情和声音,显然都不是季挽歌的。
我看着她手上那块皮,差不多有巴掌那么大。因而,季挽歌的后颈几乎没有皮了,不过奇怪的是,那没了皮的地方并不流血。
她举着那块后颈皮子,眼神诡异地看了看,然后邪笑道:“多好的皮啊,白白嫩嫩的,可等了我好久啊”
尽管她的样子很可怕,但我也只是被她撕掉皮子的那一刻给惊道了,旋即我就厉声喝道,“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害无辜之人”
眼前这个不正常的季挽歌怒目横视着我,阴声阴气地说:“小伙子,你自身都快难保了,还有心思问我是谁”
说实话,此时我也只是强制镇定,虚张声势而已,我压根儿不知道应该如何应对。
就在我不知所措之时,门口突然闪进来一个人,厉喝一声,“敕”
刹那之间,一道黄符对着季挽歌打去。黄符及身,只听的季挽歌尖叫一声,连连往内屋退去。
门口的那人,迅速冲了进来,一把扯住季挽歌的手,迅速在她的额头和天灵盖的位置比划了几下,接着有急急地诵起咒来。
随即,只见季挽歌的身子突然抖了抖,便见她要往地上倒去。那人急忙对我说:“兄弟,快上来搭把手,帮我扶着她”
眼前的形势变化得太快,一时之间我都还没反应过来。听他这么一说,我才慌忙哦了声,跨步上前,附身双手一摊,接住季挽歌。
她倒在我手里,我只觉得她的全身都瘫软,想棉花一样。
那人并未看我们,而是急急掏出一张符纸,朝卧室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