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玉年方八岁,总角童子,何德何能在藏氏金刚玉铭碑上留名呢源于他异常的神魂。说起此异状的发现,肇因于家主二百岁寿宴上,六岁的藏玉和寿星公下了一盘纵横棋。这盘棋胜负无关紧要,却让家主藏一辉发现了自己后辈中还有一个奇哉怪哉地怪胎存在。
藏玉因为天盲,身体积弱,不像藏家其他灵根童子打小就开始修武锻体。他三岁进学堂识文断字,学习阵法知识。
阵法典籍汗牛充栋,卷帙浩繁,经文佶屈聱牙,枯燥乏味,但对藏玉来说,就好像老太太喝稀饭,趁嘴,一学就会,过目不忘。短短三年,掌握了上千套阵法。他一个天盲凡儿,如此表现,小神童的名声传开,才了有寿宴上跟寿星公家主下棋的雅事。
家主藏一辉是什么人,二百岁的年纪,筑基后期高人,灵识外放能覆盖方圆数十里,老的成精的老家伙。一老一小对弈,刚一落子,藏一辉就察觉有道识念闯进了他的识海,奇怪的是他不能确定是灵识还是神识。而这方天地,贸贸然闯进别人的识海,除非是高阶对低阶,如金丹对筑基,筑基对练气,只有境界上的完全压制,才敢于进入对方识海,否则,识念的争斗,极为凶险,一不留神,识海受损,非疯即傻。同阶修士之间,绝少用此种手段争斗。
藏一辉惊讶的不仅是这飘忽闪烁的识念让他琢磨不定,更在于这识念的源头似乎就是眼前小辈,虽说极其微弱,但灵性十足,窜门入户,毫不客气。以至于藏一辉若非心有所思,原也发现不了。看着眼前小辈昂着一张小脸,空荡荡深陷的眼窝,藏一辉真有自己是不是老混蛋了地误觉。
好在老家伙活久见,不动神色地走棋。落子后,藏一辉就知道了这个小娃儿为什么总能料敌机先,像能掐会算,实在是每下一子前,这个小娃儿的识念必然到他老人家识海里转一圈,感受感受,把人家的底摸个透,自然百战不殆了。
藏一辉心里惊异,他从未遇到此种情形,要说藏玉是有意识的释放出识念进入对方脑海探查,藏一辉打死也不信。别说藏玉只是个凡胎肉体的小娃,即便是练气修士,又能怎样,练气期修士无能放出识念这方天地,筑基人物才能释放灵识,金丹真人才能释放神识退一万万步,这小娃天生异禀,可也断没有肉胎凡体能释放识念的。这小子定然是无意识的,只有一种解释,这小娃儿神魂禀赋异常。
第一盘棋,藏玉轻松获胜,高兴地拍着小手唱起来:“我是一只小蚂蚁,赢棋真高兴啦啦啦啦啦啦啦,真是好高兴。”
第二盘,小家伙昂着脸,歪着头,小脸蛋苦巴了,东一子西一子的像无头苍蝇,最后被杀的落花流水,嘟囔着脸,耷拉下头,斗败的小公鸡一样。
这样的结果是因为藏一辉把藏玉的识念访客驱逐,封门闭户。藏玉感受不到丝毫信息,也就无法料地机先,没了先手,单论棋道,小家伙如何是老家伙的对手。
藏一辉无法判断藏玉这个状态是怎么个究竟,小娃儿的识念访客很弱小,近乎无查,和他的灵识根本无法对抗,他微微动念,不仅可以把它驱逐出识海,甚至完全可以击溃,但是,弱小归弱小,这缕识念的品质似乎很高,就像水银和水流,同样是水,却截然不同,本质不同。藏一辉不敢断言其为何物。要知道修真世界中举凡涉及识念、神魂之类的东西,就跟男女关系一样,向来都是神神秘秘说不清的。就好比凡人脑袋叫脑袋,里面只有意识;迈入修真门槛的灵根练气修士脑袋就不叫脑袋,叫神府识海,识海里是识念,耳聪目明,比凡人聪颖数倍,可以内视自身肉胎筋骨;进阶筑基期的修士,识念进化为灵识,灵识不仅可以内视,还可以外放探查天地;进阶金丹真人,灵识就进化为神识,一念千里,牛逼着呢;再往上神念、神魂、婴识、婴念、婴魂识念就是这方天地最玄奥最他-妈说不清的存在。藏一辉无法判定状况,似乎不奇怪。但藏玉的怪胎情形就像一枚银针刺破了气球,触动引爆了藏家主的一些想法。
天地大道,源于造化二十八神纹,二十八神纹衍生出无穷尽的禁制符文,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阴阳、五行、风霜雨雪雷电光,日月星辰北斗空,虚空、结界、位面、p膜、虫洞莫不在神纹天成的组合牵连中释放出本源之力,蕴藏蕴藉着无尽的道韵。
修真修道,道以符文禁制为载为基。符文的创生,不是神纹简单的组合,是天地规则本源力的有机叠加。
藏家以阵法立世,阵法师做的事就是在阵盘阵旗上刻录各式各样的符文禁制。创建阵法的肯綮,就在于用识念构建各层次符文禁制的关联。构建符文的关联,犹如万千乱絮中抽出一根有源头有归处的独立线头来穿针引线,需要识念的强大和精细。如果识念的品质高,就好比解题有答案,开锁有钥匙一样。说白了,也就是练气期千难万难的事情,筑基高人看来就是笑话;筑基高人的难事,金丹真人看来就是小菜一碟。
触动藏一辉的,就是藏玉神秘识念的品质,虽微弱,却是高能。就像女子,少女虽身量未成,樱桃初涩,却是童贞,青春无限;少妇腚大奶大,能生能睡,性感妩媚,可惜昨日黄花。老家伙要的是青春无限,动力十足,自然看中了小家伙。
藏家家主传承中有一道无法逾越的门槛,桎梏着家族的发展,像一把坚固的锁,大锤砸不烂,烈火烧不断。
藏家历代家主一直在找那把钥匙。
这盘棋下后,藏家主宣召藏玉到冥思堂修行。他认为,小家伙就是那把青涩的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