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貊秉忱因为不支持玉璇玑和苏绯色的婚事,所以用自己的性命来陷害苏绯色”焱诺的眉头轻皱,薄唇来回抿了几下,好似被李熯这话震撼到了,又好似在思考着什么,片刻,才终是缓缓开口:“可你刚刚也已经说了,苏绯色和貊秉忱往日无怨近日无仇,既然如此貊秉忱又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来陷害她呢,不惜用自己的性命,这”
实在是叫人很难理解,不是吗?
如果说,貊秉忱和苏绯色之间有着某种深仇大恨,这或许还能说得过去,可
两个根本就没有什么接触的人,犯得着用这种方法来置对方于死地吗?
“如果换了是其他人,或许不可能,但如今是貊秉忱恕我直言,可能性非常之大,毕竟苏绯色是什么人,不管是之前的董妃还是后来的德妃甚至是更早之前在宋国的那些人,那么多的对手,一个个全都是身经百战,阴谋诡计里爬出来的,但他们全部都死在了苏绯色的手里,全部都用自己的尸骨给苏绯色做了垫脚石,与他们相比,貊秉忱算得了什么?与苏绯色相比,貊秉忱又算得了什么?什么都不算,甚至比蝼蚁还轻,苏绯色若是想要貊秉忱的性命,一句话即可,在这种情况下,貊秉忱想要以卵击石,想要击垮苏绯色,唯一的办法,便是赌上全部,扮猪吃老虎,杀苏绯色一个措手不及,这是他唯一的方法,既然是唯一的方法,貊秉忱没有其他的选择,那他会这么做的可能性便大弧度的提升了,不仅如此貊秉忱生来便有恶疾,这是天下周知的,这个恶疾不但治不好,还需要用天山雪莲吊着,貊秉忱本就不受宠,这天山雪莲又是极其稀罕的东西,这一年一年的吃下去,他还能吃多少年?若是有一天齐国皇帝突然心疼起了这天山雪莲,突然舍不得给他续命了,那他还有活路可走吗?就算齐国皇帝是一个重情重义之人,不至于如此薄凉,连自己的儿子都不愿意救,那难道貊秉忱就能靠着这天山雪莲一年又一年的活下去吗?不,如果天山雪莲可以治好他的病,可以让他的病情有所好转,那么多年,貊秉忱早就已经好全了,就算不好全,病情也已经有所稳定了,可并没有,貊秉忱的身体仍是如此,好似一盏随时有可能会被风吹灭,却又苦苦支撑着的残灯,一盏残灯,是没有希望的,他不敢保证自己什么时候会死,也不知道自己还剩下多少的生命,又或者他已经察觉到了自己生命了尽头,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了,在这种情况下,若是能用自己没有任何希望的生命来换取苏绯色换了谁都会觉得无比值得吧?而且不管怎么说,貊秉忱到底还是齐国的皇子,心中到底还是有齐国情怀的,在那种情况下,为了逼走苏绯色,为了保护齐国而牺牲自己的性命又有什么奇怪可言呢?”李熯说道。
他这番话分析得头头是道,连坐在一边旁听的缪竺都忍不住要点头赞同了。
没错,若是按照李熯的说法,那这貊秉忱的死还真是如此。
只是
如果貊秉忱的死是自杀,是貊秉忱故意陷害的苏绯色,那苏绯色一定会清楚才对,事后又为什么要闯入皇宫,还要承认这一系列的罪行呢?
她应该直接否认,然后请求齐国先帝和玉璇玑彻查此事才对,为什么
连缪竺都能想到的疑问,焱诺和李熯自然也能想得到,所以一时之间,房间里便陷入了一片沉默。
没有人说话,每一个人都不约而同的在思索着同一个问题,为什么苏绯色明知道自己是被陷害的,还要揽下所有的罪名,她难道不觉得冤枉,不觉得委屈吗?
如果不觉得冤枉,不觉得委屈,甚至愿意配合的话,那
“不好。”焱诺率先出声,只见他眉头猛皱,连声音里都平添了几分怒意。
“不好?什么东西不好?”缪竺显然还没想出这其中的缘由,所以一听焱诺这话,眼底就立刻浮出了一抹迷茫。
他们刚刚不是还想出了苏绯色被陷害的真相吗?
按理说,想到真相,对他们来说应该是好事才对,为什么焱诺却会说不好呢?
见缪竺不明白,焱诺又没有开口,李熯就干脆接了下去:“按照苏绯色的个性,她是绝对不会容许自己受这种不白之冤的,更别说这个不白之冤是要分离她和玉璇玑了,所以就算她很清楚这个陷害她的人是玉璇玑的亲弟弟,就算她很清楚貊秉忱陷害她是为了齐国,她也一定不会轻易就范,更加不会如此愚蠢的闯入齐国皇宫,想要伤害齐国先帝,还自己承认了所有的事情,只有一种可能性,那就是早在貊秉忱陷害苏绯色以前,他就已经和苏绯色串通好了,苏绯色知道这所有的计划,所以她愿意配合!”
李熯说着,便迅速转头朝焱诺看了过去:“长老,您想到的可是和我一样?”
他很清楚,焱诺是一个聪明人,所以焱诺在意他的同时,他也非常在意焱诺的看法,若是他们两的意见相左,这件事情或许还有其他的余地,可若是他们的意见一致,那这件事情的真相就十有八九了。
焱诺明白,李熯是想要确定这个想法的对错,所以,思索了片刻,终是缓缓开口:“没错如果我们都没有料错的话,那就是貊秉忱和苏绯色联手设下了一个大局,把我们所有的人都给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