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推开挡在身前的警察,看着自己儿子的情况,双手激动的抓住那穿白大褂的大夫的肩膀,歇斯底里的喊道:“大夫,他怎么了他怎么了呀我的天呀,大夫,求求你救救他呀”白大褂的身体被女人摇晃的前后摆动,双眼无神的盯着那个双腿还在不断屈伸的男孩儿,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徐琪琪看向魏芳,问道:“魏队,能详细讲述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吗”魏芳把视线从那女人身上缓缓的移过来,干咳了一声,伸手在羽绒服口袋了摸索了一会儿,掏出烟点上,狠狠吸了一大口之后,才说道:“三天前的夜里,那个女人还有另外两家人报警,说他们的孩子放学后一直没回家。由于孩子们是一个班的,他们一起问过老师,同学,得到的答案都是那三个孩子放学就离开了学校。三家父母又去附近的网吧,台球厅,游戏厅找,还是一无所获。
今天晚上19点26分,一个下班回家的女人一进单元门,就听见楼里常年封闭的地下室有人的哭声,她被吓的半死,赶忙回家跟自己丈夫说了,丈夫带着儿子,抄着家伙就下了楼。
住在一层的一个老大爷正好也在这个时候出来了,他说自己在家一直听见楼道里传来什么东西撞铁门的声音。那丈夫和儿子就跟老大爷一起顺着声音往地下室的方向走。
他们到了地下室那铁栅栏门一看,铁门还是好好的锁着,但里面却有一个穿着校服的孩子哭着不断用肩膀撞铁门,据他们描述那孩子当时两边肩膀上已经渗出血了。你们想想,现在是什么季节冬天呀,那么厚的衣服都能印出血印子,那得撞了多久
所以当时他们就傻了,忙问那孩子是什么时候进来的,怎么进来的。可那孩子也说不清楚,只是一个劲的哭着求他们把门打开,别让他再撞门了。那丈夫的儿子赶紧回家拿了锤子、钳子,老大爷回家拿了把锯。
回来三个人废了好大劲儿,花了差不多四十分钟的时间总算把门上的锁给弄断了,结果一打开门,还没反应过来,那穿校服的孩子就哭着从他们身边跑了出去。
他们拿手电再往里一照,里面一点一个穿同样校服的孩子一动不动的趴在地上,再深一点,也就是那里,”说着,魏芳指了指那个男孩儿的位置,“他正在那一直做蹲起。
丈夫跟儿子去看那躺在地上的学生,老大爷去拉那做蹲起的学生。可那躺地上的学生早死了,而他,”魏芳回头又看了一眼那个还在屈伸腿的男孩儿,说道:“你们也看到了,连四个大男人也控制不住他的腿。
后来,那丈夫就马上报了警。我今天正好去局里找人,就跟着值班的民警一起先过来了。我们到了,很快就查出他们两个正是三天前失踪的那三个学生中的两个。另一个跑走的,根据丈夫,儿子和老大爷的描述,也完全符合第三个学生的特征。我已经派人去找那个跑走的学生了,不过现在还没有消息。”
魏芳话说完的同时,警察已经抬着那个不断屈伸腿的男孩儿离开了地下室,男孩儿的母亲一边痛哭着,一边紧紧抓着自己孩子的手跟着离开了。
徐琪琪听完,思考了一会儿,问道:“地下室只有那栅栏门一个出入口吗”魏芳点头道:“就那么一个,整个地下室是完全密闭的,甚至连一扇透气的窗户也没有。真不知道他们三个是怎么进来的”
徐琪琪观察着地下室,问魏芳道:“我们走走方便吗”魏芳点了点头,说:“随便,那边的取证还没做完,你们最好不要过去。其他地方随你们看吧。”他话说完,徐琪琪冲我一招手,带着我开始在地下室检查起来。
在地下室粗略的走了一圈,我脑中勾勒出了地下室大致的平面图。一进栅栏门,先是一间极大的方形的空旷房间,大概一百多米的位置,有一堵中间开了个门的墙。
墙后是另一间更大的房间,房间大概五、六百平米,也不再是规则形状,各种管道在这房间里纵横。管道里传来水流的声音,像鬼叫般的风声以及各种奇怪诡异的敲击声和摩擦声。
在这个房间中部的左边,有三个开着门的小房间,右手边有两个,分别在一进门的墙角和房间的尽头,并且尽头那间房的门上挂着一把落满灰尘,缠着蛛网的大锁锁住了房门。
我看了一眼那大锁上面的蛛网,忖道:这么大的网,这么粗的蛛丝,这蜘蛛得多大个儿呀脑中慢慢浮现出一只浑身长满黑色绒毛,四肢粗大,大肚子小头八只眼睛的蜘蛛,浑身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哆嗦了一下对徐琪琪说道:“你说这里面锁着什么”
徐琪琪看了一会儿那门,居然把耳朵贴到门板上听里面的动静。她皱眉听了一会儿,直起身子说道:“空的,什么声都没有。”然后又指着这巨大房间的门外继续道:“回头为了方便,咱们管外面那间屋叫1号房,现在站的这里屋叫2号房,左边中间那三间小屋子就叫左1、2、3,右边的就是右1、2了。明白吗”
我点点头,问徐琪琪道:“那咱们还需要检查这2号房吗这里面似乎什么都没有啊。”徐琪琪又环视了一遍房间,挥手道:“出去吧,我刚才看过了,这里面没那三个学生的脚印。”
在我们即将离开2号房的时候,我似乎听到头上传来了一声极其轻微的女人笑声,那声音特别尖,好像一把锋利的刀剑快速划了我心脏一下似的,让我的汗毛一瞬间全立了起来。我抬头往纵横着管道的头顶看去,却什么也没发现。
“怎么了”走在前面的徐琪琪看我站住,回头问道。我又看了看身后的天花板,依然空无一物。心想可能是管道里出的什么怪声,就摆摆手说:“没什么,走吧。”
我们又回到了那个刚才不断屈伸腿的男孩儿待的地方,除了地面上被警察和那男孩踩的乱七八糟的痕迹外,什么也没有。另一边那些穿白色大褂在取证以及清理的警察们还没有工作完,我们只能在1号房翻来覆去的检查着。不过主要还是靠徐琪琪,只转了两圈,看着眼前不断重复的场景再加上已经深夜,我早已哈欠连天心不在焉了。
我木然的跟在徐琪琪身后,双眼麻木的睁着,走了半个小时,徐琪琪又看了一眼还在进行取证作业的那些警察,叹了口气道:“回去吧,明天咱们再来。他们估计还要很久呢。”
“啊”我心里窃喜总算能回去睡觉了,嘴上却还得硬挺着说道:“别介呀,咱们还没查出什么呢,再等会儿吧。”
徐琪琪瞪了我一眼,说道:“得了吧,瞧瞧你,早就心不在焉了,想睡觉了吧那还差什么,回家明天早点起,咱们在过来。”我被她拆穿,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右手食指揉了揉鼻子。
路上,我一句话也没说,茫然的睁眼看着窗外,大脑一片空白。徐琪琪突然开口道:“我一开始以为这个失踪人口的案子跟咱们没关系,不过去一趟之后,我觉得这案子很可能是咱们的处理范围。”
“哦。”我扭了扭身子,换了个坐姿,问道:“这案子不是康星发给你的”
“不是,这是孙政民告诉我的,今天他跟魏芳一块儿去的石景山分局,说是找老同学,结果正好赶上这个案子。”
听见徐琪琪提到孙政民,我特意看了她一眼,等她说完,又试探的问道:“对了,说道孙政民,我觉得那人是不是看上你了”
徐琪琪听我这么说,笑起来,过了一会儿说道:“应该不会吧,他不是都结婚了吗”
“嘿,”我一扭头,撇了下嘴,说道:“他,你可不知道,他有老婆还想跟沈雁雪好呢”
“是吗”徐琪琪有点吃惊,“他跟我表现的还挺好呀。挺正经的,也没说什么歪的斜的,都是说工作上的事。我当时还觉得赵鑫那人思想龌龊呢,居然提醒我当心孙政民。不过他怎么是这种人我真不知道他还想跟沈雁雪好啊,对了,你是不是因为吃醋才总对孙政民那种态度”
“我去徐琪琪,没想到啊”我有点吃惊的瞪着徐琪琪,咋舌道:“没想到跟你熟了才知道你也这么八卦呀”
徐琪琪笑着吐了下舌头,说道:“就是有些好奇。想看看如果你们男人在乎的女人跟别人好了是不是都会像你一样表现出来。”
“应该会吧”看到我住的小区出现在不远的地方,我忙道:“别停正门,你前面拐个弯儿,西门离我家近。”
徐琪琪答应了一声,说道:“明天早点起,这个案子有很多疑点,咱们得好好去调查一下。你回去也想想今天漏了什么没有。”
“嗯。”我点头答应着,等车到了地方,便急匆匆的拉开车门,同时回头对徐琪琪说道:“那我走了,看来你的一天休假泡汤了。拜拜。”
徐琪琪冲我做了个伤心的鬼脸,挥了下手就开走了。
回到家,洗漱完毕躺到床上反而又不怎么困了。我闭眼回想着刚才在鲁谷那老旧小区见到的情景,琢磨着那三个学生是怎么在没打开栅栏门的情况下进入地下室的,而那个我们亲眼看见的学生又为什么要不断做着蹲起运动
这么想着,我翻了个身,一种被视线盯着的异样感觉瞬间笼罩了全身,刺激着我的皮肤。我一下子意识到卧室里可能不止我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