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虽然奇怪,但是什么也没说,就当什么也没看到,这世界上奇怪的事多了,还是先解决自己的问题吧,我们照着道士指的路,果然在半小时后看到去镇上的公交站,
这是始发站,车上有座位,我们一上车往座位上一坐,全都累得不想说话,都睡死过去,
我也睡得不省人事,
正在酣然而眠,忽然听到大堂哥跟人吵起来,
我勉强睁开眼睛,看到大堂哥面红耳赤的指着一个老人骂,
那老人比大堂哥还要中气十足,声如洪钟:“你累,你一个高高大大的年轻人,有什么累,就是不让坐,也好意思说你累,还真没见过这号脸皮的人,知道什么是尊老爱幼吗,知道什么是传统美德吗,你家人怎么教你的,”
大堂哥也不甘示弱,说您老骂人中气十足的,那用人让座,分明就是倚老卖老,“这么多人,你为什么非要让我给你让,”
“我乐意,你说这么多人,就你一个肥头大耳脑满肥肠,一看就是吃饱撑着没事干的人,你不让谁让,”
两人争吵不休,我听了半天才明白,原来是老人见大堂哥坐在老弱病残专座上,就让大堂哥给他让座,大堂哥折腾了一夜,也累得够呛,哪儿愿意,这不就吵起来了,
我听得头大,虽然那老头看着挺精神,我还是息事宁人地说算了,我来让吧,
大堂哥不乐意了,一把把我按回去,
“老子就不让,你特么能怎么样,”
老人忽然嘿嘿冷笑,一句话不说走到车门口,等车一到站就下去,
大堂哥这才得意洋洋地坐回去,
我见没事,又靠在车座上继续睡,但没等车开,忽然就听到有人大喊:“着火了,车子着火了,”
车子自燃,那是夏天温度高才发生的事,怎么大冷天的车会自燃,
但来不及多想,乘客们纷纷下车,我在车窗前,抄起消防锤,砸了车窗就跳下去,大家也都纷纷跳车,有个孩子单独坐车,被大伙挤得东倒西歪,吓得大哭,我跳上车,把他丢到车外,结果火已经燃起来,燃起的车窗帘一下子扑到我头上,留下了一串火泡,
但我总算平安跳了车,车上也没人伤亡,
我们站在烧的只剩车架的车旁,我看到刚才跟大堂哥吵架的老人抱着手臂嘿嘿笑了笑,眨眼间就消失在人群当中,
我被烧的一脸泡,警察和救护车来时,还给我做了处理,大堂哥没事,出事的时候他第一个跑,那看得出累,
“穆钧呀,你也太实诚了,那种情况还去救别人,万一自己出不来怎么办,你看看你救了人,有谁知道,有谁谢你,”大堂哥语重心长的跟我说,
“我又不是为了那个才救人,”
大堂哥见我不受教,又要开口,
我懒得听他说教,就说:“大哥,你说咱们晚上还去吗,这可是最后一晚了,万一那家人发狠,把尸体抬到你们单位怎么办,”
一提到这件事,大堂哥顿时就蔫了,哪里还顾得上说我,一脸愁苦,他舍不得他的金饭碗,更舍不得和他老婆离婚,
可晚上再去守灵,摆明了是送死去啊,工作跟命哪个重要,谁都分得清,
大堂哥愁眉苦脸地借了电话给家里打,
大伯那边儿却传来消息,说那家人知道我们昨晚忽然走了,就带人堵了家里的门,说非要我们再去守三天才行,
大堂哥如遭雷击,手机都拿不稳了,
“不,我不去,”
大堂哥大叫,
又说了我们昨晚的遭遇,大伯在电话那头将信将疑,但大堂哥是铁了心不去,大伯没办法,说他等会过来,
大伯没过来,倒是三堂哥过来了,原来那家人堵住了门不让进出,大伯没法出门,
三堂哥一见我们就捏住鼻子,“怎么这么臭啊,你们谁放屁了,”
大堂哥的脸就红了,
我说你别废话了,赶紧掏钱,让我们吃顿饭再说,
三堂哥开着车,我们回了我家,洗了澡吃东西,
“钧儿,你头上怎么了,”我爸看到我头上烧出来的泡,吓得脸都白了,
我急忙安慰他,说没事,就是被烫了下,
“什么,怎么回事,不是让你小心火吗,”
我爸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这两天他千叮万嘱,就是让我不要被火烧到,
“爸,你怎么知道我要被火烧,”我总觉得这件事透着诡异,
我爸一噎,目光很不自然地闪烁着,“我,我前几天做梦,梦到你出事,就老担心,”
这番说辞让我不大相信,
我爸一瞪眼,“我还能骗你不成,难不成我会预知未来,你科幻看多了,”
想想也是,我爸总不会有特异功能吧,
我爸又问起昨晚的事来,我把事情一说,他立刻拍大腿说造孽,“那女人一定是不甘心,不想放过你大哥,不成,这件事跟你没关系,凭什么要你陪着去,”
三堂哥听了也直咂舌,“看不出来这事儿挺刺激,”
我没好气的说:“是恨刺激,要不换你来感受感受,”
“别别,我可没你那胆子,”三堂哥朝大堂哥努努嘴,小声地说:“要是我也拉裤子上,那我一辈子的英名可就完了,”
“你千万别传出去,他那么要面子的人,要是大家都知道,不恨死咱们俩才怪,”
三堂哥笑笑,“知道,我知道,”
知道才怪,三堂哥是个大嘴巴,指望他能保守秘密,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
显然大堂哥也这么想,一看到三堂哥就臭着一张脸,
但他现在有更头痛的事,谁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大好前途断送而无动于衷,
大伯这时打来电话,说介绍一大师给我们认识,
“那位唐大师是我一个客户介绍的,就是华荣集团的老总,那个老总都奉为上宾,听说救了老总女儿一命,你放心,他一定能够对付那个贱人的,”
大伯在那头百般吹捧那位姓唐的大师,差点都没把他说成宇宙第一了,我听了就觉得不靠谱,但也没说什么,这种行当向来是藏龙卧虎,谁知道呢,
我草草睡了一觉,洗漱了一番就又去了菜市场,
马上过年了,所有物价翻了几倍不说,连条狗都不好找,我好不容易在菜市场找到了狗,弄了两矿泉水瓶装着,放进包里,又去书画街买了朱砂,
书画街全是卖书法纸墨篆刻之类东西的,大半的店铺在春节期间都关了门,只有我去的那家店门还开着,
老板是个年纪不大女人,长的十分古典,保养得很好,就是那种你乍一看觉得风韵无比,却有猜不透年龄的那种人,
老板姓林,我一般都叫她林姐,我爸爱好书法,我也跟着他练了几年,常来林姐这里买东西,
似乎这么多年过去,岁月在她脸上没有留下丝毫痕迹,我记得我第一次见她,她是这个样子,现在仍是,
“小穆,来买东西,”林姐招呼我一声,
“林姐,大过年的你也不回家过年,”我说我还是要朱砂,
林姐给我拿了,笑笑:“家,哪里还有家呢,我觉得这里很好,”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脸上露出落寞的表情,
我一愣,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林姐已经优雅地坐回椅子上,手边一杯茶,一本书,很是悠然自得,
我觉得她并不需要我的安慰,把钱放在柜台上就转身出去,
就在这个时候,我看到们口不远处站着穿羽绒的男人,
他仍是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一动不动地站着,看着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