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确实不是我的声音,而是郤的声音,
估摸着,周围也没人能听得见,声音很小,这声音一出来之后,我脖子上的阴玉就跟着一亮,刺目的绿光,顷刻间从我玉中喷发出来,像炸弹爆炸后的冲击波,以我为原点扩散开来,接着我就看到周围的那些人,几乎都倒下去了,只剩下岳伟和那个男人,
如果没记错,这个男人应该叫杜飞升,是被玄门世家杜家扫地出门的那个人,他瞧我竟真的引出了玉力,很是惊讶,不过倒没有特别害怕,
郤只帮我引了一次玉,并没有再次引玉,而且刚才那一下阵仗虽大,却没有真的弄死人,
不知是否因为这是我的阴玉,而非他的阳玉,所以我感觉引玉的效果中看不中用,毕竟,阴玉和阳玉总有区别,好比让一个洋妞来穿中国的旗袍,穿是穿得上,但怎么看都有点奇怪,
“走,”胖爷在后头提醒我,他七分傻三分本,现在胖爷能能清醒的判断走留,便是处在那三分本真里面,
我再回头看岳伟,他自然不肯让我就这么走了,想过来拦我,却被杜飞升挡住了,
杜飞升想不明白,我明明就还不够资格引玉,为何能撼动玉力,所以在没摸清楚我的情况下,他不让岳伟妄动,
我今日已经是踩到狗屎运了,必死的局,都竟让我全身而退,才不敢大意,立即带着胖爷,踩着地上那些被玉力震晕的白鲨帮帮众,以最快的速度从中庸三楼下到一楼,出了大门,夜已很深,我第一时间对胖爷说:“爷爷,您的手给我看看,”
胖爷表示无碍地挡住了我,我们走到大马路边上的时候,邵云繁开着车子过来接我们,
不晓得他是如何从那会所里出来的,但我要是轻易知道了,他的飞燕技岂不是谁都会了,
我不敢在这大门口多停顿,马上让胖爷上去,自己再坐上去,许老并不在这上面,邵云繁应该想办法先将他送走了,
回去的路上,我担心胖爷的手伤,一直坐在后座上,用邵云繁的汗巾为胖爷捂着伤口,
那颗子弹镶在胖爷的手掌心里,血流得不多,断断续续的,看起来就很痛,
我看着胖爷的手,眼泪在眼眶中打转,不晓得是他本来就人胖手厚,还是受了枪伤,他的手掌,现在肿得跟包子似的,
“不痛不痛,”胖爷倒是安慰起我来了,还慈祥笑着拍了拍我的头顶,
不拍还好,他一拍我眼泪就唰一下掉下来了,
我小时候,练功什么的,也经常受伤,受伤就痛啊,我那时候小,也委屈想哭,觉得人家那些小孩子就吃嘛嘛香,为啥我必须要受这份苦,我爸也心疼我,看见我身上这些伤啊,就和我现在一样,泪眼闪烁的,我每次都笑着说:“爸,不痛不痛”
说不痛,不就是怕关心的人担心吗,
可是伤在血肉上,哪能不痛呢,
为此,我又在心中起了一誓,有朝一日,我一定要自己引玉,为那些死在岳家手里的阴魂,还有胖爷这一枪报仇,
这一趟,邵云繁的车子开得很急,好几个十字路口,都差点跟别上其他车撞上了,好歹最后安全到家了,门卫给我们开了门,车子依旧很急地朝前面开去,眼看就要撞到喷水池上面去了,我惊声喊道:“邵云繁,”
邵云繁这才刹了车,帮我们把车门打开了,
我要带胖爷进去处理伤口,也就没和邵云繁多说,下了车,就直奔朝邵公馆里面,
许老已经到家了,邵伯站在大门那等我们回来,简直是望眼欲穿,
此刻许老的状况,比今晚最后次在中庸楼看到时好了些许,但精神气还受着土蚕蛊的影响,那花姑也是够狠的,下这蛊,竟然要喝三月的醋才能解开,不害死许老,也要让他帮不了邵家忙,够狠,
“医生呢,快叫医生过来,”我对邵云堂说,
邵家人也看到胖爷手受伤,忙招呼医生过来处理伤口,邵伯看到我安然无恙,他总算是放心了,叹气连连的道:“听许老说中庸楼那边情况危急,我以为你们都好是回来了,回来就好”
邵伯老眸充斥着忧心又安心,可想而知,这几个小时,他们是在何种煎熬下度过的,估摸着站在门口等,一半都是在等我们的死讯吧,
“对了,云繁呢,”邵伯想起来,急忙回身去看,也没看见邵云繁进来,
我带胖爷进来处理伤口时,他还坐在主驾驶位上,怕邵伯担心,我赶紧说:“没事,他在外面,我去叫他,”
邵伯知道我不会骗他,点头重复道:“那就好,那就好,快去叫他进来吧,”
“嗯,”我答应着,就快跑出大门去找邵云繁,心里却生起隐隐的担心,刚才回来这一路,邵云繁一句话都没说,
到了外面,我看到他的车停在喷水池旁边,车灯还亮着,说明刚才他停车后,就一直没有关,
不晓得这家伙坐在车上干嘛,刚才一路上比救护车还急,
我朝着车那边喊了两声:“云繁,邵云繁,”
他没有应我,但从我站的地方,分明看到他还坐在主驾驶位上,
我感觉没对,快步朝车子跑过去问:“你怎么了,你回答我呀,”
他还是没回答我,甚至坐在那一动不动,此刻,不好的预感已经占据我周身,我把车门一拉开,他的身体顺着门往我身上无力倒过来,我赶紧伸手扶住他,手掌摸到他腹部时,摸到一把温热的液体,我慌张地低头去看,是血,好多的血
邵云繁受伤了,一定是刚才在中庸楼里,他躲避敌人的机枪扫射时受伤的,可他却没有立刻离开,而是一直坚持着等我们从里面出来,
这一路上,他一句话都没说,开车更像是跟死神赛跑,把我和胖爷载了回来后,也没啃一声,我完全不知道,他受了这么重的伤,甚至刚才还有点埋怨他开车野,他那是用生命在开车啊,
“邵伯,云堂哥,”我大声朝屋子里喊道,邵家的人立刻就跑出来了,
“云繁受伤了,快点来,”
邵云堂跑得最快,走近来看到邵云繁留了那么多血,跟我第一眼看到一样,就是邵云繁肯定已经死了,
我对他喊道:“大哥,云繁还有气,快,我们抬他进去,快点,”
他不敢犹豫,立刻蹲下去,将他弟弟背进屋里去,里面的医生被叫过来查看邵云繁,这医生和另外个护士是邵伯高价请来的,这几日我们没少麻烦他,他看过邵云繁的伤情后,不太乐观的告诉我们:“虽然没伤到要害,但是时间太久,失血过多,我要立即为他做手术,这里没有血库,需要输血,”
邵云谦撩起袖子对医生说:“我和云繁血性相同,用我的,”
邵云堂也说:“我也一样,不够也可以用我的,黄医生,一定要救我弟弟啊,一定要救他,”
黄医生没空跟他们寒暄,赶紧叫人找来担架,很快把邵云繁抬到他的工作室去,那里有个手术台,医院有的外科手术设备,这里也有,还全是进口的,
可再好的设备又怎样,看到邵云繁虚弱的躺在手术台上,我一巴掌重重甩到自己脸上,骂道:“这一路我都不知道他受伤了,我要是稍微注意他一点,也许他就不会拖延成这样了,他要是死了,都是我害的”
邵伯瞧我动手打了自己,过来将我从手术室里拉出来,虽然他也很心痛自己儿子的伤,但他更明白,此刻说这些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当时情况一定很危急,他能独自把车子开那么远开回来,就没打算让你知道,这不能怪你,孩子,”
可是,我还是痛恨自己,我无法想象,这一路那小子是怎么忍着那么严重的伤,开车把我们送回来的,
没多久,邵云堂从手术室里出来,手术还在继续,
他一脸难过的走过来对邵伯说:“医生说,云繁的情况不乐观,爸,你说要不要现在去把妈妈他们接回来,见云繁最后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