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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在背后的左手狠狠的握成拳,他很想直接把眼前之人直接留在这里。
长生诀之事,他一直以为没人知道,那是三年前在山中一具骸骨中得到的,没想到被道家发现了。
这时代的门户之见很严重,功法丢失,是怎么都要追回的,而这东西他是不放手了,所以,看着眼前负手而立的唐尘,眼神就有些不对了,身上缓慢的溢出了丝丝的杀机。
他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窃贼,当失主来家中拜访的时候,他能稳坐钓鱼台,热情的招待,和谐的互相问候着,聊着天。
但一旦失主知道他是窃贼,他便不能淡定了,心中有着担心,惶恐,也有着杀意,各种复杂而又混乱的情绪翻滚着。
仿佛是知道石龙在想什么,“我奉师命而来!”
轻飘飘的这么一句话,石龙的心中的那些心思都消失了。
本来就顾忌着唐尘是宁道奇徒弟,不敢下杀手,这回又是奉师命而来,他便熄了这些不该有的心思。
“这就是长生诀?”唐尘看着手中明显比正版新得多的兽皮,在心底猛翻着白眼。
这尼玛是山寨的吧,自己身上的原版乃是从上古传来的,起码有着近两千年的历史,而这呢,感受上面的质地,莫说千年,一百年都顶天了好吧。
而且,上面虽然也有七幅图,却已经被改得面目全非,就只有后面的两幅图是真的,这是哪个道家前辈在坑人啊?
上面虽有行功的口诀,却都是甲骨文写的,没有任何注释和翻译,看得人头昏脑胀,注释也写得似是而非,要是有人按照上面的修炼了,走火入魔的都是轻的。
看了之后,唐尘也没有把东西收回去的必要了,“我道家讲究缘法,既然你得到了,我也就不收回了,你好自为之!”
开玩笑,收回了长生诀,双龙怎么办?他可不知道若是坏了双龙的机缘,自己会发生什么,万一因此被这个世界的意识干掉就不好了。
想到这里,唐尘看了惴惴不安的石龙一眼,便将手中的兽皮给递了过去。
而石龙只顾着高兴,却是没看到唐尘眼中的嘲讽和怜悯。
嘲讽的是石龙只知道功法造就高手,却不知道更重要的是修行的人。
之前还有些担心自身安危,毕竟是直面一个一流高手,但是进来一看,便放心了。
眼前的石龙,早就不是几年前的那个推山手了,扬州第一高手也只是一个笑话而已。
以为得到了一本宝典便可以纵横,哪知道里面除了后面两幅图,全是坑人的。多次尝试修炼之下,内息虚浮,估计连唐尘都不是对手。
而怜悯,这就简单了,他虽然不知道剧情多久开始,却也知道已经没有多久了,大概就在这几天了,那时候,眼前所谓石龙武场,也只是一片废墟而已。
“既然事情已经办完了,在下就不打扰了,告辞!”
说完,没等石龙挽留,唐尘就自顾自的转身出了庭院。
过几天就是一个死人而已,他也不想再说什么。
这样的龙套,他不觉得有接触的必要,而之前在院子中,他好像发现了那个偷他钱的乞丐,现在,他对那个乞丐有点兴趣,打算追上去看看。
唐尘这是走了,挥了挥衣袖,没有带走一片云彩,却给石龙留下了很大的心理阴影。
看着手中的长生诀,石龙突然感觉到了烫手,虽然道家没有追回,他却没有一点高兴的样子。
这天下最大的势力,是佛道魔三教,道家知道了,离魔门和佛门知道还远么,他不想失去长生诀,更不想失去小命。
所以,沉思了一炷香的时间,他就打算跑路了。
正打算吩咐管家,管家就进了大厅。
“场主,有客来访!”
“说我不在!”说着,石龙就打算转身回到书房去,“这几天如果有人来,都说我出门访友了!”
“什么人,敢擅闯石龙武场?”
“啊!快来人,这贼子武艺高强!一起上!”随后便是一阵乒乒乓乓。
“怎么了,外面闹哄哄的?”
石龙满脸的不悦,今天是怎么了,先是道家传人,现在又是那方面的人,难道是佛门或者魔门?
“推山手石龙,是谁给你的胆子,连我宇文家族的面子都不给?”
……
而另一边,唐尘早已离开了石龙武场,随便拉了一个人问了,他便知道了那两个乞丐离去的方向,便追了上去。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他已经确认了那两个乞丐的身份,两人十六七岁,还是乞丐,又在石龙武场偷师,不是双龙是谁?
“唉?仲少,我们跑什么啊,什么事发了,不是说今天要看到日落才走吗?那个胖武师教的招式我还没记住呢?”
徐子陵满脸的郁闷的跟着寇仲狂奔,在小巷子里面七绕八绕,好似在躲着什么。
“事发了,我们遇到正主了!”
“什么?言老大在那里?”
那天,言老大找两人上贡,他们自然不干,又见言老大如此托大,一个人就来了,还敢坐在井边,两人心中一发狠,便直接将言老大给推进了枯井中。
寇仲还往其中丢了几块大石头进去,自此,两人就不敢待在那个小屋里面了,拿了东西便搬走了。
所以,听见寇仲说事发了,才跑得这么快。
要是被言老大逮着了,丢了钱财事小,要知道言老大能够作为这一片区的老大,心狠手辣,被胖揍顿都是轻的,被抓到十有八九是装麻袋沉江的节奏。
连小命都要丢掉。
“不是,言老大算什么,是我们扬州双龙的对手?我们有了盘缠,过几天便直接出城,投靠义军去,也好吃香的喝辣的!”
“那是,任他言宽奸猾似鬼,也要喝我们双龙的洗脚水,等我们风光的回来,那时候言老大算个屁,甚至他背后的帮派我们都不放在眼中。”
“那是,对了,别想了,那是以后的事,先说我们跑什么啊!”两人吹嘘一阵,徐子陵又把话题给转了回来。他好奇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寇仲,怎么会被下成这样。
两人跑了小半个时辰,绕着南城都跑了好几圈,见没人跟上来,这才躺在地上重重的喘息着。累到是不怎么累,寇仲怎么说也是从小打架打到大的,不至于这点体力都没有。
“还记得那天我做的那笔大买卖么?”
“大买卖?在春风楼那次?”
“什么啊,是五两银子的那次!”
“哦,你说的是在大街上偷那个高手的那回?”徐子陵马上便反应了过来,想起了那天的情形。
“就是那天的那个贵公子,后来我们还把言宽那个贪鬼狠狠的教训了一下呐!我刚才有看到他了,就在石龙武场,所以我才跑的!”
“哪个贵公子啊,给我说说?”旁边传来了唐尘那戏谑的声音。
“说什么啊,你谁……”正在用手扇风驱热的寇仲正想骂回去,猛然的反应了过来,拉着徐子陵拔腿就跑。
“风紧,扯呼!”说着,两人向着巷子外的大街狂奔而去,他们打算好了,只要到了大街上,他就大喊杀人了,将在附近的捕快叫过来。
按理说他们干这行的对于捕快那是唯恐避之不及的,但是遇见危险就顾不得这些了,被抓了总比丢了命好!
两人这么干过很多次了,他们相信这人再怎么说也是要顾忌官府的。
可惜,唐尘不是一般人,虽然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向着大街上跑,却也不会让他们如愿,他懒得追了。
“锵!”
“啊!”两人一声惊呼,看着眼前插入石板,还在兀自晃动着的宝剑,就像按了暂停键一样,一下子就停住了。
而巷外看热闹的人群,也一时间散了个干干净净,只是在远处悄悄的看着,都不敢用正眼,这人都拔剑了,还是躲远点,要不然被误伤了都没地方说理去。
“我又不对你们做什么,你们跑什么啊?”唐尘满脸无语,这两人跑得可真够快的,不过就是先跑了一会儿的时间,就跑了四五条街,好不容易才堵上了。
“好汉饶命,我也是逼不得已啊,我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三岁……”
“打住打住!”唐尘听着满头的黑线,这台词怎么听,怎么都感觉耳熟,“还是三岁孩子嗷嗷待哺是吧?”
“你就不能换个新的台词,求饶都如此没有水准,你才十七岁吧,哪来的三岁小孩嗷嗷待哺,你十三岁就成亲了,十四岁就有了儿子?”
“大人明鉴,我偷钱只是生活所迫啊,您就把我们当做你的一个屁,放了吧!”
寇仲哭得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若不是看见其偷偷的把口水抹在眼下,还真像是那么一回事。
“好了好了,不装了好吧!我也没打算把你们怎么样,只是碰巧看见偷我钱的两个小子,跟上来看看而已,你们给我装什么装?”
“那您不早说?”两人猛地躺在地上,一副无语的样子,可能是看着唐尘不像是想动手的样子,寇仲便放松了下来。
“那你看见我了,目的达到了,还有什么事么,没有我就走了!”不顾徐子陵在一旁给他打手势,寇仲便恢复了那种混混的心态,连敬词都省了。
“呵呵,也没什么只是过来看看,以后我们还会相见的!”唐尘只是单纯的想见他们一下,倒是没想那多多,所以,没什么话题的情况下,他便撤退了。
而且,他虽然在追这两个混混,却是知道后面石龙武场发生的事,毕竟高手交手之间,打碎椅子打碎大门的,听不到才怪呢。
而他又不愿坏了双龙的机缘,便不作接触,躲在暗处,默默的观察他们,原著怎么样他忘了,现在他倒是想看看那盗版山寨的长生诀怎么到了双龙的手上。
“呼~,终于走了!”徐子陵长长的吁了一口气,随着唐尘的离开,他也放松了。
“仲少,你以后不要那样冲动了,万一他给你一剑,你不是完了?”
看着徐子陵那严肃中透着关切的神态,也收起了那嬉笑的表情,“不会的,看他那样子,也只是戏耍我们的,只要我们不跑,不反抗,他自然就觉着没趣了,这不走了么?”
“这些贵公子啊,都是这个样子的,喜欢猫抓耗子那戏耍的过程,一旦你没了反抗的心思,他反而觉着没意思了,所以我不担心自己。”
“好吧,好吧,既然我们得罪了言宽,我们干脆今天出城去吧,投奔义军,也好有个好的前程!”徐子陵比较沉稳,所以,想东西也比较远,现在得罪了言宽,扬州城虽然很大,却很难有他们的容身之所,不如早早的出城去。
“是是是,陵少说得在理,但是,我们全副身家才十两银子不到,路上的盘缠是够了,但是投奔义军之后呢,就不需要银子了?”
“所以呢?”徐子陵看见寇仲那样子,便知道他又有了什么鬼主意,但是两人相依为命这么多年,谁不知道谁啊,也不拆穿,反而配合着问。
“我们是不是该再干一票?”说着,轻轻一拳打在了徐子陵的肋下,满脸笑意的示意其往外看。
外面街道尽头就是南门,一个老儒生正在急匆匆的向着那边走去,腰上鼓鼓的。
两人喜出望外,连忙爬起来,向着那儒生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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