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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了半天,小红和那妇人也熟络起来,妇人一时犹豫便想请他们去她家里坐一坐,吃口便饭。
“你不怕黑龙怪罪你吗?带外人进你家。”小红怕连累妇人,毕竟只是萍水相逢,她也并不是小玉的朋友。
“如果是昨天,我的确十分害怕。但是自从小玉死了后,我才明白,人最害怕的不是死亡,而是分离。它要杀我就杀吧,我活不活已经无所谓了。但是……”妇人突然想起来,万一被人看到,这几个年轻人的安全就很难保证了。
“大婶,你的好意我们心领了,我们还是先告辞了。”沈冰不愿连累她。
“是的,你告诉我们黑龙潭在哪里就可以了。”小红决定去会一会黑龙。
“你们不会是要去杀黑龙吧,还是别去冒险送死了,你们打不过它的。”妇人见他们问黑龙潭,很是替他们担心。
“没事,我们就好奇问问。”小红决定撒一个善意的谎言。
妇人便指明了方向,临别之际又劝他们不要冲动,年轻人不要天不怕地不怕的,还是尽早离开这里。见他们面带土色,又连忙回家取了些干粮给他们。
“按理说,我们打不过黑龙的吧?”小红问道。
“肯定打不过,不知它是哪里修炼的妖怪,有几件事情我们讨论讨论。”沈冰在一棵大树下停下,这棵树正好挡住了哨亭的视线。陆离只是在一旁听着,并不搭话,似乎是有心事。
“我们这几个人都不够塞它牙缝的。”明亮怕他们冲动去找黑龙,说完发现自己也很饿,便拿起干粮吃起来。
“说到吃人,它为什么冬天不吃呢?”沈冰见陆离沉默不语,明亮又只顾着吃干粮,便问小红。
“会不会是冬眠什么的?”小红转动脑筋,想了一个可能的答案。
“又不是蛇,那是龙,怎么会冬眠!”明亮一脸鄙视的神情,他越来越喜欢和小红吵架了,但小红并不搭理他,仍然在冥思苦想。
“陆离,你怎么一声不吭,也说说你的看法!”沈冰发现陆离站在一旁,一言不发。
“徒儿不知道说什么。”陆离低头回答,并不看沈冰的眼睛。
“我觉得,它冬天不出来吃人,肯定是害怕什么。”小红似有所悟,却又不太确定。
“我知道了,它会吐火,肯定不怕热,那一定是怕冷!所以它冬天不吃人,怕被人发现怕冷!”沈冰顺着小红的思路推测道。
“有道理。但是就算知道它怕冷,现在也杀不了它,冬天还远着呢,难不成我们在这里等上半年?”冬天已经过去了,下一个冬天还很遥远,小红是不指望天气了。
“要不,我们还是赶路吧,又打不过它。”陆离终于开口了。
“那可不行,我必须去见见它,看看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小红倔强起来,那是一定要依着自己的。
“凭你那武功,估计它一口气就吹死你了,凭你那小身板,它都不用两口嚼,你拿什么去见它?”明亮见小红打定主意要去,怕她真的出了意外。
“你等着瞧我怎么见它的吧!”小红似乎成竹在胸,丝毫不觉得危险。
“你真的要去?被吃了那可不是闹着玩的。”沈冰担心小红搞不清楚状况又赌气胡闹。
“就我一个人去,你们远远等着就行!”小红说完就坐着青鸾去黑龙潭了。
“小青,你怕不怕?怕就往回飞!”越靠近黑龙潭,她越激动,同时也有些害怕了。
小青虽然不会说话,却听得懂,顿时飞得更快了,那意思是我怎么可能会怕!
来到黑龙潭。
这是一个黑漆漆的洞穴,当中有一个深不见底的深潭,四周死一般的沉寂。
“喂,小黑龙,快给我出来!”小红朝阴影处喊道。
“你是来送死的吗?我可很久没有见着活人来这里了,今天正好活动活动筋骨。”一条黑色的巨龙从阴影处走了出来,足有两丈多高,双眼如灯笼,目光寒气逼人,浑身似涂了黑漆一样。
“喂,小黑龙,你为什么要吃人?”小红紧挨着青鸾,故作轻松地问道。
“我为什么要吃人,这可从何说起呢?”黑龙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上下打量着小红,揣测她的实力等级。听她呼吸吐纳,似乎体内真气并不浓厚,估计是哪里来的无知少女,天堂有路不走,地狱无门偏闯。只是她身边的那只鸟倒是挺特别的,活了这么久,黑龙也没有见过那种品种的鸟。
“听说你是被人扔在这里的,你的主人呢?”小红不断挑衅。
“满口胡言,找死是吗?”黑龙听完十分愤怒,随时准备杀了小红。
“你生气便是承认了,你主人不要你了,你这只恶龙!”小红感受到了黑龙的杀气,随时准备逃跑。
“让你胡言乱语,受死吧!”黑龙一怒之下,挥舞着翅膀扇了过来,其中一只翅膀的确残疾了。
小红见它出招,一下子跳到青鸾的背上,青鸾如闪电一般飞出了黑龙的攻击范围。黑龙没想到那鸟飞得这么快,自知追不上,便说道:“敢来送死,就别跑!”
“有本事你来追啊!”小红坐在青鸾背上笑嘻嘻地说道,黑龙听完更加火冒三丈,却又无可奈何。
“怎么不追了?残疾小龙?哈哈!”小红嘲讽道,当然是在确认黑龙追不上自己之后。
黑龙并不是不能飞,只是飞得没有从前快,自从它的翅膀被九指法师打残之后,它就几乎不飞了,好像它一飞,全世界就都知道它已经飞不快了,飞翔曾经是它在暗黑大陆上最引以为豪的本领,现在却是让它感到最耻辱的事情。
“主上,你在哪里?我等了你七十多年,我多么想回到你身边,为你效劳。只有你能用通天的法力治愈我。去年你还派人托信,说过了冬天就派人来接我回你身边的,现在冬天已经过去了,却还不见音讯,难道你决定放弃我了吗”黑龙在心里痛苦地问道,而小红已经飞远了。
“那黑龙真的残疾了!”小红得意地炫耀着自己已经见过黑龙的事实。
“你还了解到了什么?”沈冰见小红平安归来,悬起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它脾气暴躁,没说几句话就要杀人!”小红想起黑龙发脾气时鼓起的双眼还心有余悸。
“那我们只能利用它移速缓慢来制定方案了。”沈冰不知道小红是怎样见的黑龙,又是怎样脱的身,她毫发无损,说明他们还没有交过手,那就难以了解黑龙目前真正的实力。
“它飞不快,只能说明它追杀不了我们,可是我们还是杀不了它。”明亮虽然一直贪吃,但脑子也不是不好使。
“既然杀不掉,我们就别去了吧!”陆离每次都劝大家别去,大家还以为她空有工夫,实际上是个担心的小姑娘。
“不行,一定要消灭它!”沈冰斩钉截铁地说道。
“那我也去!”陆离的语气很坚决,让人大吃一惊。
“明天我们先去试探试探,看看他翅膀残疾了,功力还剩多少!”沈冰说道。
第二天,沈冰一行前往黑龙潭挑战黑龙,明亮由于武功低微,只安排他远远观战。本来也不让陆离去的,可是她坚持要去,只好带上她。
“喂,小龙,我又来看你了!赶紧出来吧!”小红向洞穴里喊道,第二次来,她的心情平静了不少。
黑龙见沈冰小红陆离来了,两眼放光,似乎十分高兴,两只眼睛似乎死死盯着陆离,不停说道:“终于来了,我已经等了很久了!”
“你还是继续等待比较好!”陆离看着黑龙,并不害怕,语气十分冰冷。
“不,我已经等够了,不想再等了!”黑龙有些生气了。
“你不想再等,我看你是嫌弃自己残疾了,不想再活了。”小红知道黑龙很在意自己残疾这件事情,便故意挑衅。
“我没有残疾,我还能飞!”黑龙果然十分激动,这语气像是一种解释,一种类似于廉颇未老的解释。
“你没有残疾,那受我一剑!”沈冰说着就一剑刺出,黑龙一脸惊讶地闪开了,似乎是不相信沈冰竟会出手,它惊讶地看着陆离,陆离并不回应,只是原地站着。沈冰一剑刺空,剑气打在洞穴的石壁上,石壁被削去一大块。
“又是飘渺派的道士,剑术二流,剑气三流,还敢在我跟前放肆!”黑龙丝毫不把沈冰放在眼里,拆招之余,还看着陆离,似乎在等待着她说话。陆离并不出手,也不说话,似乎有所顾虑,又似乎在等待时机。
小红见沈冰并不占上风,便在一旁掠阵,只是小心控制着和黑龙的距离,以免被它一招击毙。黑龙似乎心里在想着什么事情,并没有全力应战,只是见招拆招。陆离还是不出手,似乎依然在等待着时机,又似乎心存犹豫。
眼看沈冰已经落入下风,陆离十分担心沈冰会被黑龙杀死,终于也加入了进来,边打边喊道:“别忘了我们的任务!”
“你已经残疾,没有用了!”沈冰并不知道黑龙还没有发挥真正的实力,觉得它不过如此,远没有传言中那么厉害,虽然打不过,全身而退应该不成问题。
黑龙见陆离和沈冰一起来的,开始感到很奇怪,但一想到主上的通天本领,也就不觉得奇怪了。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谁还会固守一个阵营,化敌为友,互相利用也说不定。黑龙便断定沈冰和陆离是一个阵营的了,那么沈冰的话也代表了陆离的意思。它听完沈冰的话十分生气,怒吼道:“我为什么没用?既然说我没用了,那我就不客气了,你们都别想活着离开这里!”它终于使出了全部功力,一尾巴就把小红扫得飞了出去,使她瞬间失去了战斗力。黑龙看着陆离,眼中冒着怒火,似乎决定杀了她。它挥舞着爪子,重重地向陆离拍去,陆离似乎吓呆了,又或许是躲不了,她站在原地,看着黑龙的爪子拍向自己。
“小心!”重伤在地的小红和一旁的沈冰齐声高呼,小红闭上了眼睛不敢去看。
就在这时,沈冰一个箭步上前,推开了陆离,用自己的后背抵挡了黑龙的致命一击。
轰!
沈冰飞了出去,重重摔在地上,口吐鲜血。
陆离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大喊道:“任务,任务!”好像已经失去了理智,完全不相信黑龙竟会痛下杀手。
黑龙口吐烈火,似乎在炫耀着自己不可战胜的武力,又似乎在控诉着什么,就在这时,一只鸟飞了过来。
青鸾!
只见它张开嘴,吐出一道寒冰!
又一道!
一道道寒冰射向黑龙,黑龙嘴中的烈火瞬间熄灭,还不来及反应,它已经被冻结成冰!
轰然倒地!
黑龙用绝望的眼神看着青鸾,不敢相信这小鸟竟然知道自己的死穴。
黑龙唯一害怕的就是寒冷,比寒冷还害怕的不是死亡,而是被抛弃。它觉得自己其实早已被这个世界抛弃了,却还在傻傻地等待着,等待着主上的召唤。
只是不甘心,才一直等待。既然失去了希望,就只剩下绝望,它缓慢地闭上了眼睛。似乎回到了过去,那个载着主上征战四方的年代。
过去的,不会再回来了,现在到了说再见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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