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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运气来了挡都挡不住啊!”
镶金的装饰,高大的斯特骏马,玄奥复杂的白金符文,尤其是马车上醒目的蔓藤花标志,无不彰显这辆马车的奢华与尊贵。
再看看马车两旁身穿银凯全副武装的护卫,不用想也知道这是子爵府的马车,而且乘坐这辆马车的人身份不凡。
更让罗格欣喜不已的是,驾驶这辆马车的还是位熟人,昨天在城门口见到的运酒大汉,艾尔曼。
罗格眼睛一转计上心头,就当马车临近时,罗格撒腿跑出,那速度兔子都赶不上。跑慢了可不行,傻子都知道那些护卫绝对不是吃素的。
就见罗格瞬间来到马车前,一把跪下,双手抬起,对着马车前方的艾德文,带着无比虔诚的目光,深吸一口气,大声喊道:“我拿什么感谢您,英明神武,大公无私,舍己为人的艾尔曼大人!“
……
艾尔曼算是子爵府的老人了,加上上次运酒的任务完成的不错,为人忠厚,甚得子爵夫人赏识,从一名普通的仆役变成子爵夫人钦点的车夫。
这种活计别人羡慕都羡慕不来,艾尔曼身份自然水涨船高,甚至子爵府里几名姿色不错平时对自己爱答不理的女仆,现在可是没事就对自己眉来眼去的,心里别提多得意了。
可艾尔曼知道,自己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马车里哪位尊贵的夫人给予的,所以做起事来更为用心,马车赶得那是一个平稳。
今天随尊贵的夫人与小姐出来购物,自己也算风光一把,那些平日里看不起自己的富人,现在对自己可是百般客气。
正当得意的时候,突兀的一嗓子差点没把艾尔曼惊下车来,错不提防下,缰绳没打好,拉车的两匹骏马瞬间乱了马步,车身一阵抖动,一声悦耳的惊呼从马车中传出。
罗格这一嗓子那是喊得歇斯底里,别说马车上的人了,半条街的人差不多都听到了,惊呼声传出,两旁的护卫瞬间涌来,见此情景罗格连忙举起双手,以示清白,表示自己什么都没干。
稳定好马车的艾尔曼一眼就认出了这个黑头发、黑眼珠、黄皮肤的罗格,更是瞪大双眼看着罗格,不知道这是搞得哪一出,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艾尔曼怎么回事?”
短暂的平静被一道悦耳略显清脆的声音打破,就见马车的门打开,走出一位清纯靓丽的少女,少女约莫十一二岁,棕色柔丝搬的秀发,身穿一席雪白华服,白皙的脸庞上一双蓝色眸子显得灵动与天真。
少女这时面带羞怒,想来刚才的事故让少女出了丑,嗔怒道:“艾尔曼,你怎么赶得车!”
“雪莉,怎么能这样说话?!“责备的话语从车厢传来,声音温柔无比。
随着声音望去,一位长相与少女有几分相似的妇人走了下来,与少女清纯的气质截然不同,妇人约莫三十来岁,端庄貌美的外表给人一种尊贵雍容气质。
“怎能随随便便就下车。”妇人疼惜的看着少女,无奈道:“看来还要多学些礼仪才好。”
“母亲~~”少女一听,瞬时没了脾气,反而恶狠狠地看向艾尔曼,可在倩丽的外表下,那恶狠狠地表情,怎么看怎么向在撒娇。
艾尔曼对这位小姐可是很了解,每当少女有这种表情时,子爵府非得鸡飞狗跳一番,心里苦闷无比,但不敢多言,只能低着头不发一言。
“额,我能说句话么?”罗格的话音刚落,一道道目光瞬间转来,尤其是艾尔曼那双恼怒的目光,罗格也不理会,看向母女两人,灿灿道:“额,这样举着手挺累的。”
‘这小子疯啦?!’
看着罗格一脸惬意摆着双手,完全不把这是在场所有人当回事的表情,这句话最能代表所有人的心声,艾尔曼更是一脸惊愕。
一位平民敢栏贵族的马车,见了贵族不跪拜行礼,而且在没有允许的情况下要求说话。
最不可思议的是,你说话就说吧,不是去解释你的行为祈求原谅,竟如此跟没事人似得说自己的手累了?
罗格从头到尾的反应都没有一丝帝国平民应有的作为,在众人看来不是疯了是什么。
“哼,好无礼!”少女听到罗格的话语,眉头一皱,可刚扭头就瞪大了眼睛看着罗格,仿佛发现了什么新奇的事物一样。
妇人亦是如此,但比少女沉着得多,带着毋庸置疑的语气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罗格被突如其来的一幕搞得一愣,脑子急转,想不出个所以然,就打算继续按照自己设定好的计划行事。
“尊贵的子爵夫人,我叫罗格!“罗格起身,弯腰行礼。
“罗格?“妇人看着罗格的表现,眼神一亮,罗格所行的礼仪,是帝国标准的贵族礼。
所谓贵族礼并非只有贵族独有,帝国建国初期礼仪繁复,形势诸多,其中最为标准、苛刻与完整的一套礼仪,被作为皇室特有礼仪而被传承下来。
年经日久,这套礼仪在贵族圈里流传开来,由于这套礼仪的苛刻程度,小到最简单的一个问候礼,都要身体各个部位精确到分寸的地步。
所以平民很难学习到,即便学到也大多只有个样子,在从小就接受礼仪熏陶与教育的贵族眼里,一眼就能看出破绽。
所以这套礼仪被称为贵族礼!
但罗格不一样,一个简单的下位人对上位贵族的问候礼,这位子爵夫人竟看不出一丝破绽,甚至连生硬的感觉都没有,就连自己十二岁的女儿都做不了这么标准。
要知道,戴尔郡的子爵可是世袭,论眼光,这位子爵夫人想来也是整个公国贵族圈里排前的。
一瞬间,这位子爵夫人对眼前这位有些瘦弱,却极为耐看的孩子产生了莫大的兴趣,便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是子爵夫人呢?”
“我猜的!”罗格回答简洁明了,这人周边所有人又是一愣,齐刷刷的看向罗格,暗暗想到:敢这么说话,这小子真的疯了。
“哦?”罗格的话显然让这位子爵夫人十分意外,旋即嘴角泛起一丝笑容:“你的礼仪跟谁学的?”
“额~~~“
能猜出妇人身份很简单,能做这辆马车的子爵府恐怕没几个人,别人罗格也许不认识,但子爵有位善良、尊贵的女儿,整个戴尔郡恐怕没人不知道,这位大小姐都叫母亲了,以罗格的智商自然猜的到!
但礼仪这个问题,罗格还真没办法回答,说了也没人信,不自觉的看了眼妇人一旁的少女,一个邪恶的念头闪过,便再也挥之不去,一本正经的说道:
“那是一个月高风黑的夜晚,充满冰冷与死亡的贫民窟内,一位身穿破旧衣衫的男孩,在垃圾堆旁翻找着能度过这一晚食物,哪怕是一块干硬黝黑的面包……“
“翻找许久,正当这位男孩绝望的时候,垃圾堆的一角,一双冻得青紫的小脚漏了出来,这个孩子掀开盖在那双小脚上面的垃圾,一个瘦弱女孩出现在了眼前……”
“男孩发现女孩手中紧紧握着一块巴掌大的黑面包,男孩只静静的看了一眼女孩,便上去抢夺,女孩身体很虚弱,连哭的力气都没有……”
“抢到面包的男孩,却发现那块面包根本咬不动……”
罗格本打算编一个离奇的故事刺激一下眼前的少女,可脑海里却浮现出罗格与亚丝娜争抢面包的一幕。
一种莫名的悲伤浮上心头,不由自主的说了起来,一个简单的故事也渐渐变得沉重无比。
起初并不在意的士兵与路人,在听着罗格声泪俱下诉说后,都选择了沉默,越来越多同情的目光向罗格投来。
而街道两旁在富人区做工的平民更似深有感触,竟有人小声哭了起来,少女越听眼中泪花越多,而子爵夫人则是眉头越皱越紧。
正当众人静静聆听,体会故事中男孩悲惨的命运时……
“当男孩将死之际,就见眼前一道星光划过,一位身穿华服的老者出现,老者看了眼男孩,便道:少年我看你骨骼惊奇,欲传你一套强身健体的功法,可愿学习?……”
“尊贵的子爵夫人,我就是这样学到的这套礼仪的!”
众人听完罗格说的话,双眼瞪的比牛眼都大,如吃了苍蝇一般,憋得满脸通红,心里皆有一句相同的话:小子我眼泪都掉下来了,你TM给我讲这?!
“真想揍他!”不知谁说了一句,但众人都暗暗点头!
“你,你,你……”少女本要哭出来的眼泪,被瞬间打了回去,那感觉怎会好受,指着罗格恼怒的说不出话来。
与众人不同的是,子爵夫人眉头紧皱面带怒色,盯着罗格问道:“你说得可是真的?”
“尊贵的夫人,这只是一个故事,您用不着当真。”虽然这个故事是真的,但罗格可没指望这位尊贵的子爵夫人能当真。
“一个平民冲撞贵族,你可知按照帝国法律,应受到什么样的惩罚?”罗格这时才知道这位子爵夫人真的动怒了。
事情变成这样,罗格也意想不到,抬头从新打量了一眼眼前的妇人。
平民冲撞贵族,贵族可以不经报备,直接对平民施以严惩,甚至处死,但这位子爵夫人并没有这样做。
深思片刻,罗格深吸一口气,再次行礼,只不过这次没有了先前的敷衍。
“尊贵的子爵夫人,并非我有意说谎,对于我们这样的贫民来说,也许不说还能活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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