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书包网辣文 > 玄幻小说 > 贝洛斯传奇 > 正文 外传一,灭绝的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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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菲勒西斯。

    玛何姆是一个不大的村镇。生活在这里的人大多以原始的捕猎和农耕为生。最初这个定居点并没有记录的习俗,但在定居点设立之后的六十年里,猎人们的活动范围越扩越大,道路也越来越长,渐渐与其它的定居点连到一起,语言和文字才开始记录到纸草上。从此之后,玛何姆有了名字,而且每当收获和祭祀的日子,都会有一位书记把事情记录与案,夹在石板中保留。

    像玛何姆这样规模的村镇在那个时期的厄伦斯有大概两百个,但总人口却只有不足五千人。自古以来他们就在这片安静的土地生活。即使在北方大战爆发的时期,他们的日常生活也没有受到影响。他们几乎没有军队,继承和繁衍的必要性对于他们来说还很抽象。直到大战结束不久,他们才开始迎来第一个人口爆炸的时代。道路和定居点组成的网络越来越庞大,城市出现了,厄伦斯呈现出辉煌的繁荣。在接下来的两百年里,厄伦斯建立了四个人口超过两万的大都市,文化也迅猛发展和普及。书写也不仅仅是古代书记的专职,而已经能够普及到几乎一小半的居民了。

    有关厄伦斯文字普及的证据有很多。在玛何姆就能找到大量的祭文和日记,记载着历法、节日和其他重大的事件。例如这一篇:“在打猎的时候,我遇到了安格斯的猎人。我听说南方受到了入侵,我打算把这个新闻告诉伊芙,但是我不知道怎么开口……”这篇日记的作者无从考据。其实很多日记的作者都已经遭受了相同的命运。尤其在最近出土的文物之中,记录“入侵”的内容越来越多。但所有文献----不论是官方祭典还是平民的笔录,都在精灵历行纪第50年销声匿迹。厄伦斯人,也从他们的家园彻底消失了。

    当然。对于历史研究者来说,这并不是什么新发现。古代厄伦斯遭受了一场巨大的浩劫,导致其文明彻底被湮灭。但讨论到厄伦斯灭绝的原因和多样性,却鲜有哪个学者能够客观地记载事实。原因之一在于学术界能够得到的文献都藏于白塔,这些文献(包括一些古代文献)都是人类王朝所记述的,这些文献资料成为了当代学者的主要参考。然而,却没有学者能够从厄伦斯的角度上出发,编写一部完整的“湮灭史”。因此,我调查并收集了我能力之内所有的材料,以客观的角度,编写了这部关于厄伦斯大灾难的历史。仅供后人参考。

    谈及这次文化的灭绝,它绝非单纯的善恶的对抗。尽管在白塔的很多文献中提起“它是对渎神者的一次清洗。”但这并非厄伦斯毁灭的主要原因。就像我一直所坚信的那样----一个辉煌的文明不能被征服,但是它却可以自我毁灭。厄伦斯人的信仰对于大战之后很多民族来说,都是混沌的,黑暗的。甚至比乌瑟克雷的恶魔信仰更加荒蛮原始。当然,这是文化差异所造成的误解。对于人类帝国而言,厄伦斯确实野蛮无知。这是因为人类帝国受到了精灵的帮助。其实追溯起人类本源,厄伦斯人算是最纯正的一支民族。但正是因为地理位置的特殊,厄伦斯文明没有被大战所侵扰,其原始文化也保留了下来。在精灵历行纪32年,厄伦斯的官方文献中记载了屠杀平民和婴儿来祭祀丰收之神的活动。这次残酷的祭典发生在日全食时期。厄伦斯害怕他们的神灵会永远夺走他们的太阳,因此不惜一切代价,献上生命和鲜血留住他们赖以生存的日光。

    对于南迁的人类来说,这显然是愚蠢的。这是因为精灵在埃尔达帝国的初期就建立了先进的天文观。法师们用来占星,旅行者用来辨识方向。然而,这对于文明发展滞后的厄伦斯人来说,是异常玄妙的魔法和科学。

    历行纪的40年左右。人类南迁进入了厄伦斯边境,厄伦斯也在他们的奴隶时代末期扩大领土。文明产生了冲突。起先由小规模的对抗,继而演变成了民族之间的憎恨。这一点,从一些出土的官方日记可以看到。“族长用囚犯的喉血招待来客。但对方却毫不领情。”这是从一个叫哈达瓦纳的村子发现的纪录。显然,厄伦斯的战士还保持着最原始的捕猎习惯,并认为从敌人喉管取得的第一杯血是胜利者的赏赐。他们的囚犯很可能来自厄伦斯的其他村庄,是猎人们争夺地盘的时候被俘虏的。但这样的招待方式显然让他们的远道而来的客人感到愤怒和不安。

    白塔记载了埃洛斯大祭司对于他们的态度。历行纪的42年,海尔格格在演说上宣布:“东北境的人,虽然与我们有这相似的外表,但我坚信他们的灵魂早已奉献给了恶魔。”

    此番动员是对埃洛斯的居民和边境战士说的,意图让边境军留意厄伦斯人的进犯。但这从很大程度上消除了埃洛斯人对“野蛮人”的约束。第二年,大概两百个厄伦斯人在边境的冲突中被杀。下一年,这人数增长到五百个。海尔格格再次发表了演说,在演说中,他提到:“圣神没有给予我们审判同胞的权利。厄伦斯人应该得到公正的对待。”但在这个时期,边防军对厄伦斯人的猎捕已经无法制止。所以海尔格格的话起到的作用微乎其微。而且,就在同年年底,一支新的部队又派往了前线。这支被称为“黑德默尔之剑”的部队直接地扩大了局势。来年年初,在黑德默尔之剑的带领下,埃洛斯边防军进入了厄伦斯的第二大城市哈穆。处死了约三万名厄伦斯人。

    黑德默尔之剑。其前身是“塔拉玛斯圣教团”。这一组织最初就是埃洛斯教廷的特务。它受到埃洛斯教廷影子议会的控制,通常被派遣执行暗杀等活动。塔拉玛斯圣教团的领导人“哈刚”在历行纪38年死于痢疾。新任的领袖“拉莫尔”则在各方面加强了圣教团的力量。他将圣教团改头换面,更名为黑德默尔之剑,以帝国常规军的形象进入了厄伦斯,并且一直在那里驻扎到大屠杀结束。

    从大战结束的新历算起,任何一次种族灭绝的战争都没有成功将目标彻底消灭。然而黑德默尔之剑却开创了这个先例。这是迄今为止历史上唯一一次促使文明灭绝的战争。然而,对于厄伦斯人来说,这并非被外来暴力击败的屈辱史。这是一次由内外两方面压力而创造的悲剧。

    让我们再次回到精灵历行纪42年中旬。这也是厄伦斯丹茂德王朝第二年。厄伦斯的政权在贵族的支持下,交到“法尔泰拉.丹茂德”手中。开始了厄伦斯的半奴隶半封建时代。厄伦斯的社会结构也在丹茂德王朝的改革中变迁。奴隶并没有得到解放,但在改革之前村庄中的“自由人”,却被拥兵自重的贵族奴隶主变成了农奴。这些农奴被打上烙印,不许离开贵族的领地。在贵族领地内,任何一个不同的烙印的奴隶都将会被立即处死。

    在分封到领地之前,这些贵族一直盘踞在大城市中,由大领主的奴隶供养。之后,他们带领亲兵开始疯狂的收集奴隶,并以奴隶的总人数来显示其富有程度。虽然村里的猎人和农户依旧能够继续曾经的打猎和劳作,但他们3/4的收获都会被征缴。与农作物一起被征缴的还有一部分年轻的女性。她们会携带统一的烙印,与厄伦斯各地的女性一起被押送至城市中的奴隶市场,供贵族和奴隶主买卖。

    厄伦斯的城市里有一种独一无二的大棚屋叫做“兰塔”,这棚屋是专供女奴隶休息和交媾的场所。领主会从中选择最年轻美貌的收入自己的后宫。余下的女子则供亲兵与宾客随意玩弄。怀孕的女子会被送往棚屋中的地下室,由专门的接生婆帮助生育。然而“兰塔”的环境是非常肮脏恶劣的。住在这里的女子缺乏食物和干净的水,并且长期被强迫性虐待。所以她们1/3会死于虐待和疾病。其余的2/3则多半会死于生育的过程之中,她们的孩子也大多随母亲而死。一小半生存下来的孩子会被送往各个村镇,由农奴抚养成人。

    因此,在黑德默尔之剑进入厄伦斯之前,居住在城市边缘的厄伦斯的农奴就已经滋生了反抗的意识。然而,他们仅有耕作和捕猎的工具。铜器则被贵族牢牢地控制在手中,并装备于亲兵,因此农奴虽然想反抗,但无法撼动贵族的统治。他们也不能逃跑,因为其他贵族领地的士兵看到他们的烙印,就会追杀他们。事实上猎捕越境的农奴是贵族的亲兵非常热衷的“娱乐”。因为每颗人头都可以让他们到“兰塔”中与一名奴隶女子温存。七个新鲜的人头则可以从“兰塔”中挑选一位女子据为己有。(厄伦斯的数字是七进制。)

    在贵族的威胁之下,最初,当黑德默尔之剑到来的时候,村庄的农奴没有反抗也没有逃跑,而是伏在地上等候宽恕。但不论这些厄伦斯人表现得多么谦卑,都不能改变首领拉莫尔对他们的态度。拉莫尔这次是有备而来,要代表埃洛斯教廷制裁那些“渎神者”。他把这些农奴捆绑起来,捧着圣典大声祷告,并以“埃拉[1]”之名割破自己的手心,用蘸了“圣血”的匕首将他的囚犯全部处死,并用木柴将死尸焚化。与埃洛斯其他那些边防军所不同的是,黑德默尔之剑对厄伦斯人的棚屋和农作物完全不感兴趣,他们也不会像边防军那样把死尸随意丢弃。他们的目的不是掠夺,而是消灭。他们的行动是有目的、有秩序的。这种冷静而有秩序的屠杀让其他村庄的农奴感到极度的恐惧。因为他们知道,留在村庄里,只有死路一条。

    在黑德默尔之剑进入厄伦斯的第二周,恐慌已经在厄伦斯的西南部疯狂蔓延。农奴绝望地逃跑,但他们大部分都因越境而被杀害。接下来的几周,在黑德默尔之剑严密紧凑的搜捕下,农奴甚至连越境都变得很难了。

    黑德默尔之剑小队的基本编制是15名持剑盾的战士,5名携带网、飞石锁、长矛的猎人,1名埃洛斯祭司,以及3-4名弓手或杂役。小队中的祭司也大多是在军中训练的,并没有得到埃洛斯教廷的直接认可。黑德默尔之剑全军约有80个这样的小队,总人数约2000人。后来周围的边防军也跟随他们一同训练,这使得黑德默尔之剑的总人数超过了3000人。这样一支庞大的的正规军不论在哪里都是致命的威胁。

    当然,拉莫尔在最初还准备了数种方案对应不同的情况。但第二周的时候,他决定把所有方案都抛弃不用。因为他们没有遇到任何有效的抵抗,即便有,这些抵抗对于黑德默尔之剑的职业军人来说,也是微乎其微的。于是,他下令将部队分散开来,以小队为单元行动。小队中的猎人首先充当斥候沿着道路寻找定居点,当找到时,战士与祭司进入定居点,小队中的其他人则在外围拦截逃跑的厄伦斯人。

    这种战术的效率并不高,因此也有战士建议拉莫斯其实只要将这些农奴驱赶到其他的领地,就然后会有人帮助他们处刑。这个建议被拉莫斯拒绝了,他在自己的回忆录中写道:“有不少战士对我们的战术感到迷惑,我告诉他们‘这不是捕猎也不是游戏,我们必须确保这里所有的恶魔崇拜者被彻底净化,因此我要求每一位祭司都要详细记录每次行动的数字。’祭司们确实是这么做的,他们后来学会观察棚屋并判断一个村庄有多少人口,并将自己的估算的数字记录下来。一同被记录下来的还有被处决的人数,以及逃跑的人数等等。”

    探查、包围、扑杀、清点、焚烧。黑德默尔之剑就是这样来“净化”厄伦斯农奴的。

    拉莫尔严禁任何战士抢夺厄伦斯人的食物和资源。他告诉随军的祭司们,厄伦斯人吃的每一粒谷物、喝得每一滴水,都已经被恶魔所污染,因此埃洛斯的每一个士兵都必须远离那些肮脏和污秽。他们每次消灭一个村庄,都会把食物、日常用品和尸体一同焚烧。所以,为数不多逃过一劫的农奴,尽管他们能够活着逃到另一个空无一人的村庄,那里也没有食物供他们充饥。

    当然,黑德默尔之剑的战士也需要食物和水。然而他们随身携带的干粮只能吃3-5天。根据拉莫尔的回忆录,除了前往厄伦斯的黑德默尔之剑,他还要求了另一支后勤部队为前线的战士准备食品。前线的战士每次推进前都会留下一个简易的军事据点。后勤部队在这些据点之间运输物资。有时候,他们还会把牛羊直接送到据点中,用来收集鲜奶,制作奶酪。战士们可以回到任意一个据点中休息。

    在那个时代,即使对于联盟的其他部族来说,这种战略也是罕见的。有史以来,战争----不论是对精灵还是恶魔入侵者来说----都是指会战。战争的双方积蓄力量,在双方的城墙下、或者在一片平原上一战定胜负。但人类从南迁的经历中学到了这种新的战略方式。这也是厄伦斯文明能够在长达6年的战争中被彻底消灭的原因之一。那些厄伦斯贵族一直认为入侵的战士仅仅是为了掠夺他们的财富,他们虽然来来势汹汹,但很快就会撤走。但事实恰恰相反,黑德默尔之剑似乎在厄伦斯扎了根,每过一天他们就更靠近厄伦斯的中心一步。

    历行记45年年末,疯狂逃跑的农奴聚集在大城市哈穆的木墙下乞求帮助,哈穆的主人“勃吉恩”也感到了威胁。他虽然没有打开城门,但给这些农奴都装备了简单的武器,并要求他们与自己的士兵一起防卫哈穆。拉莫尔要求附近的战士们集结,却并没有急着进攻。他和战士们耐心等待了两个月,不慌不忙地清缴哈穆周边的村镇。更多的农奴跑向哈穆,大门紧闭的哈穆不再有食品运入城内,粮仓很快就耗尽了。饥饿笼罩了全城,几乎一半的农奴开始四散而逃。勃吉恩勃然大怒,要求自己的亲兵追捕那些逃跑的农奴。拉莫尔在这时发动了总攻。

    这场战争的胜负毫无悬念。勃吉恩根本就没有见过中洲的战士,他想当然地认为对方和自己的亲兵一样。他甚至觉得自己只要大吼一声就可以把敌人都吓跑。他错了,而且大错特错。他的亲兵装备的长枪是用竹竿捆绑着一片铜刃制造的,有些亲兵仅有一把三寸长的铜匕首。这种粗钝的武器连敌人的硬皮甲都刺不穿,更何况黑德默尔之剑的战士们还装备着盾牌和锋利的铁剑。

    拉莫尔非常沉着。他站在高处俯瞰全城,对城市的布局和构造有了足够的认识。战斗开始的第一天,他不允许战士们前进。亲兵报告哈穆的城主勃吉恩,说敌人被挡在城门口,一整天都没能前进一步。勃吉恩还以为自己的亲兵对付侵略者绰绰有余,自己依旧高枕无忧地躺在宫殿里。第二天,拉莫尔封锁了哈穆的全部道路,并在城市周边多处地方设置了陷阱。当晚,勃吉恩的亲兵死伤殆尽,拉莫尔指挥士兵冲入了城内。黑德默尔之剑的战士们分成小队行动,用火焰点燃了城内的棚屋。并用网将居民向城市中心驱赶。拉莫尔本人和自己的小队进入宫殿,活捉了勃吉恩。在这次攻城战中,黑德默尔之剑的战士只有2人死亡,12人受伤[2]。

    这中途有一个小插曲,记录在灰塔的《英雄传说》之中。《英雄传说》写于第一纪(帝国纪)23年。距离厄伦斯灭亡(历行记50年)仅73年。虽然白塔的学者认为这部古老的传记有太多传说和作者的杜撰,无法作为历史的参考。但其中描述拉莫尔的一部分章节却和历史记录有些关联。故事描述拉莫尔和自己的二十名战士在准备点燃“兰塔”的时候,看到了大棚屋内数不清的裸身女子。她们完全没有任何求生的意志。在厄伦斯人疯狂逃命的时候,她们则躺在自己的草席上,无动于衷地看着门外张扬的火焰。当黑德默尔之剑的战士们握着火炬进入棚屋的时候,她们趴下来亲吻战士的脚,并摆出一副任人宰割的姿态躺回到草席上。显然,她们平常就是这样伺候领主和亲兵的。

    故事描述拉莫尔的心境----从来没有感到如此的屈辱和愤怒。屈辱的原因是他从没想过眼前这些“同胞”竟可以被恶魔污染得如此堕落,甚至连生存的本能都没有了。即便如此,他还是可怜这些女子。他要求祭司把灰舌草[3]点燃,用烟将这些女子迷昏,然后才点燃了棚屋。

    当然,没有任何可信的记载能够证明拉莫尔确实在这次战斗中做过这件事。大部分学者也认为这故事与拉莫尔的历史形象有冲突。因为在他的传记和回忆录中,他总是保持着异常的冷静,从未感情用事。因此有一部分学者认为《英雄传说》很可能把一个普通军尉的故事搬到了拉莫尔身上,用来表现英雄的仁慈。但这个故事能够很好地解释黑德默尔之剑获胜的主要原因----厄伦斯人荒蛮而且落后。奴隶主的愚蠢在这场战斗中表现得淋漓尽致。相当一部分农奴不愿意逃跑,他们认为侵略者只不过是另一个奴隶主而已,会压迫他们,但不会杀害他们。哈穆贵族和他们的亲属则依旧尝试逃跑,但大多数都被等候在道路上的敌人封锁,另一半人则不幸落入陷阱。仅有大约1/10的哈穆居民逃出边境,他们的命运也不言而喻。

    历行纪46年年初。黑德默尔之剑攻陷了哈穆。大约6000哈穆居民死亡,大约2000人逃走,其余的20,000人被俘虏。哈穆城主勃吉恩在自己的臣民面前被处死。黑德默尔之剑用了整整两周才清点并焚烧完城内的死尸。这时,他们的后继部队也赶到了哈穆,受伤和疲劳的战士顺着据点离开战线,留在哈穆的战士则在接下来的一周中分批将俘虏处死。这次处刑给在场的每一个战士都留下了难以磨灭的记忆。拉莫尔的军尉“泰达尼尔”在自己的日记中这样描述:“我觉得我无法继续了。我和我的祭司“纽森特”都不能执行这个工作了。我的小队每天都要处死200人,并把这些尸体与附近其他小队的一同堆积起来并焚烧。这与在战斗中杀人完全不同,他们和我们的相貌一模一样,用相同的眼睛看着我们,乞求我们的宽恕。仅仅过了三天,我就无法入睡,我和其他战士都感到揣揣不安。然而,还有几乎一半的人等候处刑。我们快要受不了了。我必须把我的想法告诉拉莫尔。”

    泰达尼尔确实是这样做的。拉莫尔也在这次持续了一周的屠杀和焚烧中感到疲惫不堪。他在回忆录中写道:“大祭司海尔格格说的没错,我们并没有审判同胞的能力。这次清洗让我们所有人都处于崩溃的边缘。我必须找到别的办法。”由此可见,就在战士们的士气开始动摇地时候,他们的首领拉莫尔并没有像他们那样退缩。他依旧要“找到别的办法”。

    历行纪46年3月。大雪纷飞,战士们无法继续,拉莫尔要求黑德默尔之剑退后三公里整备。后勤军在这里建立了厄伦斯的第一个据点城市----圣维多利亚(Sant.Victoria)。这座城市在几十年之后成为了白塔大法师艾莫斯.布莱特抵抗乌瑟克雷夜族军队的大本营。

    春末,积雪融化,黑德默尔之剑重新开始了攻势。但这次黑德默尔之剑改变了策略,降低了对厄伦斯城市的压力,绕开人口密集的地区,在后勤部队的跟随下,沿着边界建立据点,压缩厄伦斯的土地。这个策略奏效了。厄伦斯的农牧业并不发达。缩小的土地就意味着增加的人口密度。农奴的人数不再是贵族炫耀的资本,凡而变成了使他们苦恼的问题。农奴和贵族的矛盾日益尖锐,越来越多的农奴开始逃脱和反抗。贵族和奴隶主通过杀戮短暂地抑制了这个局面,但他们并没有改革的意识。仅有少数开明的贵族降低了税赋,命令亲兵停止对农奴的杀戮。大多数依旧如往日般作威作福。越来越多的农奴开始尝试逃出厄伦斯。在黑德默尔之剑的包围下,他们只能向北走,经两条路通往乌瑟克雷。其中一条要顺着山涧穿越世界之巅“艾哈玛”,沿诺曼商队的道路跨越大冰河,经帕尔灵阁峡谷到特里尼亚;另一条则是乘船或者木筏,顺着海风穿过暗礁湾,海对面是巨魔部落的领地,向西是魔族部落的城市“洛肯瑞达”,向东是则通往地下城“阿拉根多”。

    然而在历行纪47年6月乌瑟克雷的变革之前。这两条路都非常危险。夜族人的矛盾一触即发,不论是吸血鬼还是魔族部落都在积蓄力量与黑塔决战。厄伦斯难民成了战士的主要“粮食[4]”。因此,逃到乌瑟克雷并活下来的人类屈指可数。

    事实上,历行纪46~47年这两年对于厄伦斯来说,算是平静的一段日子。黑德默尔之剑仅在边界活动,农奴虽然生活日益艰苦,但死亡的不再威胁着他们。这段日子仿佛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寂静,只不过双方都没有预料到剧变会来的如此突然。

    这次剧变要从历行纪47年9月开始说起。在人类帝国的圣都埃洛斯,大祭司海尔格格去世,享年59岁。这事件虽然并没有直接影响到厄伦斯的局势。但是海尔格格的死并不是一个单纯的历史事件,它在未来半年之中对中洲产生了极大的影响,甚至改变了中洲原有的格局。很多历史学家认为这次事件才标志着人类帝国的真正建立。

    让我们把目光暂时放到人类文明的中心----埃洛斯。埃洛斯,最初建于历行纪3年,是精灵和矮人最先旅行到这里的。人类跟随着南迁先遣军的步伐来到埃洛斯,并在三族人的齐心协力之下建立了三神像[5]。从此以后,埃洛斯的地理位置成为了南迁军的交通枢纽。数不清的旅行者、商队和士兵都要经过这里向神灵祷告。历行纪10年,这里成为了朝圣者的圣地。到历行纪30年,人类已经把埃洛斯看作帝国的首都了。

    当然,中洲的信仰分歧也要从历行纪10-30年这期间说起。人类的寿命有限。大战结束后的十几年,经历过战争的人类英雄都已经垂垂老去。到联军离开乌瑟克雷的时候,人类已经过了三、四代人。他们后代对精灵和矮人的仰慕越来越淡薄。也渐渐对精灵的信仰失去了敬意。这是可以理解的。精灵是不死之身,即使是后来的高等精灵也能活700年左右。他们崇拜的62位神灵,对于人类来说,不但难以理解,而且过于庞杂。人类希望能够把自己的信仰寄托在一个万能的形象之中,这也就导致在南迁的日子里,越来越多的人类开始放弃赫忒的其他神灵,转而信仰创世神拉尔。

    矮人和精灵对人类的态度是非常纵容的。他们的智慧让他们看到了人类信仰转变的原因,因此他们默许了人类“篡改”经文的举动。但也因为他们的纵容致使人类愈加自私自大。历行纪29年的最后一天,人类把三神像的思想神赫尔与宇宙神奥特拆毁,在留下的拉尔神神像前完成了大教堂的建成礼典,并重新编写了属于他们自己的圣典。这标志着人类圣光教的正式建立。

    这个举动在中洲三族中引发了极大的震动。矮人和精灵都分化成两派,少数派决定支持人类的决定,继续帮助人类完成南迁。而大多数则选择默默地离开人类的活动范围。奥特的神像被拆毁让怒不可遏的山岭矮人公开退出了中洲联盟。从此他们生活在乌瑟克雷和中洲交接的山脉之中,不但与诺曼人和部落人交好,甚至与乌瑟克雷的夜族人保持着微妙的友谊。少数矮人依旧选择与人类相邻而居,成为了丘陵矮人,几乎与自己北方的亲戚断绝了来往。精灵社会也分化成木精灵和高等精灵两派。选择帮助人类的高等精灵因为认同人类的信仰而失去了很大一部分神赐的天赋,他们也不再长生不老,只能活700年。而木精灵则在远亲夜精灵的帮助下,静悄悄地离开了中洲。原本凝聚的中洲联盟开始分崩离析。人类认为渐渐淡出人类社会的木精灵已经不能在中洲保持其权威了。人类现在有了自己的教堂,也可以建立属于自己的帝国。然而,历经几千年的埃尔达帝国是人类不敢颠覆的。他们虽然放弃了精灵信仰,但依旧对精灵保持着敬畏。而一直坚守着这份敬畏的,就是以大祭司海尔格格为首的祭司们。他们一手建立了圣光教,也是他们在努力维护着精灵帝国的完整。在海尔格格看来,人类帝国的建立必须要得到精灵的允许。直到他临死的前两周,他迎来了一个特殊的访客。

    在海尔格格最后留下的日记中,他这样描述自己的访客:“我感到十分荣幸。我从未奢望可以与她在同一个会厅中交谈,但她却亲自来了,这不但让埃洛斯蓬荜生辉,更让我对形单影只的拉尔神像感到愧疚。”

    是的。海尔格格的访客是大精灵海菲尔德的化身、埃尔达帝国的领袖----白公主赛琳。5月底,她从乌瑟克雷找回了埃尔达帝国的继圣之章,并于6月中旬返回了中洲。9月初,她和自己的几个侍从光临埃洛斯,与海尔格格聊了三天。这三天中,他们谈到的最重要的问题就是帝国的延续。虽然赛琳现在已经取回了继圣之章,并用安哲勒斯的巨钻修复了伊兰迪尔,但是她并没有加冕的意思。实际上,自从大战结束之后,虽然被中洲联盟一致认为是三族的领袖,但继圣之章伊兰迪尔一直留在了乌瑟克雷的黑塔,赛琳从未正式加冕。所以,精灵历法上仅500年短暂的赛琳王朝,其实并无帝王,仅有一个空旷的王座。

    作为木精灵的首领,赛琳和她的族人都知道皇帝的银冠并不能解决中洲联盟信仰的分歧。因此,她在通往埃洛斯的路上就通知了高等精灵的公主“苏菲娅.格洛琳(Sophia.Gléoryn)”,苏菲娅和她的侍从在赛琳抵达埃洛斯的第二天也来到了埃洛斯,与海尔格格一同商谈了中洲联盟和埃尔达帝国的未来。最后,赛琳出乎意外地把继圣之章伊兰迪尔赐予了苏菲娅,并称她将代表木精灵造访高等精灵的首都弗里兰德(Freender),帮助苏菲娅加冕成王,将埃尔达帝国的未来交予高等精灵手中。她自己则决定带领木精灵继续向西南前进,越过大洋,寻找属于精灵的土地。

    这个决定让苏菲娅和海尔格格都大吃一惊。因为他们知道高等精灵是认同人类信仰的,那也就意味着高等精灵将允许人类建立属于自己的帝国。这次会谈也象征着中洲联盟三族将以独立王国的身份继续保持联盟的协定。但彼此将不再能插手他国事务了。

    “我不敢相信她的提议。我反复问了她很多遍,她的答案都很坚决。我想这已经是木精灵人人都认同的决定了。”海尔格格在自己的日记中写道,“她的智慧可以让她看穿几百年以后的土地,既然作出了这个决定,这就证明她是充分相信我们的。是的,我们得到了埃尔达帝国白公主的认同。”

    在随后的几个月里,赛琳一直在弗里兰德和她的高等精灵同胞居住。并在来年年初的时候正式为苏菲娅.格洛琳加冕。远在埃洛斯的大祭司海尔格格已于赛琳离开之后的两周之后病逝。新任的大祭司切尔尼洛将对厄伦斯的“圣战”重新提上了议程。

    这个事件在当时就成为了一个谜,至今依旧众说纷纭。海尔格格死去不久就有人怀疑是他的学生切尔尼洛为了扩大领土而刺杀了自己的老师。海尔格格一生谨小慎微,全力守护着中洲联盟的统一。他虽然曾经发表演说挑起了边境军对厄伦斯的战争,但在之后的一年里,他不断反对黑德默尔之剑在厄伦斯的军事行动。这引起了影子议会的敌视,他们收买切尔尼洛杀死了自己的老师。而切尔尼洛之所以敢于这么做,正是因为赛琳间接承认了人类的独立权,不会制裁他谋杀的暴行。而另一派则认为海尔格格早在历行纪39年就饱受病痛的困扰。切尔尼洛是海尔格格最得意的学生,也一直对自己的导师保持着尊敬。因此有很多说法认为切尔尼洛是海尔格格指定的继任者。海尔格格之所以把大祭司的权杖交给他,正是看中了他勇于面对指责和反对的品质。当海尔格格与赛琳会面之后,他认为人类帝国成立的时机就要到了,圣光教必须为自己的帝国除掉最具威胁的敌人。而完成这个工作的人,非自己的学生切尔尼洛莫属。

    目前没有任何直接的证据能够证明这两种说法哪种更加可靠。但是事实是不容置疑的,那就是海尔格格去世之后,他的学生切尔尼洛接过了埃洛斯大祭司的权杖,为黑德默尔之剑增加了1000名士兵。同时,他成立了另一只特别的部队,由詹姆斯.诺马克带领,进入厄伦斯,担任所有军事行动的突击部队。

    这个安排显然经过了精心的策划。诺马克(Normark)氏族自从大战期间就一直是北方人类族群中最强大、最具声望的氏族之一。诺马克家族人才辈出,詹姆斯的父辈不但领导着自己的族人战胜了恶魔,更勇敢地踏入湮灭之门,关闭了恶魔的门扉。在中洲联盟在南迁的旅途中,诺玛克人总是担任先遣军和领头人。詹姆斯.诺马克也是一位人所周知的英雄。而且詹姆斯还是一位虔诚的圣光信徒。切尔尼洛之所以派遣詹姆斯进入厄伦斯,就是要让他的英雄形象更加崇高,从而把他扶上人类帝国的王座。

    詹姆斯本人也愿意肩负起领导人类帝国的重任。他当然明白切尔尼洛的用意。因此,他毫不犹豫地号召族人征兵训练。在短短一个月建立了一个由2500名职业战士组成的庞大军队,被称为“锡西斯(Scythis)[6]”。他的士兵结构非常简单:重甲战士和轻甲战士。重甲战士不持盾,完全靠自身力量穿戴起铁甲,同时装配着修长的双手大剑或者双持两柄长剑,他们被称为“狂战士(Berserker)”。而轻甲战士则全身皮甲,只有在胸口和头部用简易的铁甲片防护。他们一部分人持盾剑,另一部分人则持弓箭和短刀,他们被称为“游骑兵(Ranger)”。这些士兵从大战起就一直在诺马克人的传统训练中保持着强大而旺盛的战斗欲和技巧。他们的默契和经验都比黑德默尔之剑的士兵强大数倍,因此在进入厄伦斯之后,他们把黑德默尔之剑的战友戏称为:“尖舌头[7]。”

    加上新增加的1000名黑德默尔之剑和2500名锡西斯的战士们。派往厄伦斯的战士总数已经达到了约6500人。在拉莫尔和詹姆斯.诺马克的带领下,这两个庞大的军队开始了他们在厄伦斯的军事竞赛。历行纪48年2月,厄伦斯的农奴在饥饿中度过了一个冬天,他们都在期待暖春的降临,然而他们等来的,却是致命的刀刃。

    这次战争对于厄伦斯来说是突如其来的,而结束的速度也出乎寻常的迅速。尽管精灵和矮人意图阻止人类的屠杀行为,但仅仅2年零5个月之后,这片战场上已经找不到任何一个活着的厄伦斯人了,精灵和矮人即使想阻止也无能为力。奇怪的是,这次闪电一般的迅猛的战争,在帝国史书上仅仅记录了四个字:“迅速胜利。”这显然隐瞒了很多实事。白塔的相关记载都非常少,甚至连战争当事人的日记和回忆录也被删去。因此,历史学者们很难从人类留下的历史记载中找到战争的真相。但是厄伦斯出土的文物中,有相当多的证据可以勾勒出这次大屠杀的一些细节。

    第一个证据来自哈穆东北方。经过几周的挖掘,考古学家发现这里有一个长宽超过20米,深达50米的矩形坑井。从坑井土壤和岩层来分析,即使在当时,这个巨大的坑井也深达30米左右。坑内填满了骨骼、骨灰和土壤的混合物,有些泥土表层还覆盖着一层釉质,说明曾被高温灼烧过。综合这些证据可以推测,这是一个用来焚烧尸体用的巨大深井。

    挖掘这个深井的很有可能是留在哈穆的黑德默尔之剑后续部队。在攻占哈穆之后,他们的首领拉莫尔意识到厄伦斯还有超过三十万人口,之前的“净化”方法是行不通的。因此,他命令战士们利用一年的时间,在这里挖一个深井处理尸体。挖掘出来的土壤、岩石和矿物则被运输到圣维多利亚用来建设城市。这个工程在当时来说相当复杂。因为其深度很容易产生透水事故,所以战士们在挖掘之前,首先打井眼确定地下水水位,将挖掘出的胶泥保存下来,用来填补透水点。

    在忙碌了一年之后,深井完成。拉莫尔集结部队,将4000人的黑德默尔之剑分成了四队,拉开一条修长的包围圈向厄伦斯中心挺进。历行纪48年3月初,斥候报告拉莫尔,发现了一个人口密集的区域。拉莫尔调遣战士完成了包围网,同时通知后勤和运输部队准备囚车。3月中旬,拉莫尔告知詹姆斯准备工作已经完成,詹姆斯带领着2500名锡西斯的战士急速冲向了包围网的中心。

    生活在这片区域的厄伦斯农奴数量超过两万人,有三个大型的村镇和数十个定居点。这样规模的区域如果在和平时期,仅用2~3年就可以发展成大都市,但这个机会显然没有了。锡西斯仿佛风暴一般突然出现在厄伦斯农奴的日常生活中,他们的战术很简单:冲刺、击杀、转移一个目标。他们并不追赶逃跑的农奴,因为他们知道黑德默尔之剑已经将这片区域包围得水泄不通。锡西斯体现出与众不同的战斗力,他们即使面对千军万马他们都毫不畏惧,更不用说四处逃散的厄伦斯农奴了。詹姆斯知道时间是突袭行动最重要的因素,因此他不会分散军力,也不会在定居点停留太久,战士们也都是在转移目标的路上休息的。这样的战术保证了突袭行动的高质量完成。仅过了12天,包围区域就完全被占领。锡西斯在战斗中杀死了大约1.1万名厄伦斯农奴。其余的农奴在逃亡的途中被黑德默尔之剑抓获。仅有大约3000名逃出生天,其余的大约6000名农奴被一部分战士或者囚车送往深井。拉莫尔和詹姆斯则马不停蹄地向新目标行进。

    守卫在深井中的战士已经在井底添入了干草和煤块。当农奴到来时,他们在井底点燃火焰,把农奴的衣服脱下,蒙上他们的眼睛,塞住嘴巴,把剩余的衣服丢入井中。在祭司唱诵完净化的经文之后,战士们把囚犯分成八队,让他们沿着井边搭建的八条木跳板走到靠近深井中心的位置跳下。从这样的高度坠落一般不会有人能活下来,即使有极少数囚犯没有立即摔死,也会在顷刻之间被火焰吞噬。在前线战士闪电般的攻势下,厄伦斯的定居点迅速瓦解,源源不断的囚犯被送往深井。所以即使井底的柴草和煤块燃烧殆尽,囚犯的衣物和脂肪依旧可以保持火势。

    然而,这个深井从没有记载在任何埃洛斯的正史之中。帝国似乎希望其臣民刻意忘记厄伦斯战俘的命运。有为数不多的战俘从前往深井的途中逃走,并幸运地穿过北方边境抵达特里尼亚。当时(历行纪48年),乌瑟克雷的剧变已经结束,夜族三族在黑塔建立了新秩序。特里尼亚也已经回到了纳迦族人的怀抱,他们欢迎人类在下层特里尼亚生活。因此农奴只要能够顺利穿越边境就可以安全抵达特里尼亚定居。他们的故事也被收录在纳迦的官方记录之中。从这些记录中可以看出,在战争的末期,深井已经堆满了烧焦的尸体,其深度已经无法将战俘摔死了。因此,黑德默尔之剑将油脂涂抹在战俘的身上推下井口,让他们活活烧死。执行这项工作的战士们也在战争结束之后不久被派往战场进行最后的清剿工作,可是没多久,整个军营的战士都因传染病而死。为了阻止传染病扩散,他们的遗体没有送回中洲,而是当即火化并埋葬于他们死去的地方。这如果不是巧合就太可疑了。因此有少数严谨的学者提出了阴谋论,并试图寻找那段被刻意遗忘的历史真相。可是岁月已经将为数不多的蛛丝马迹几乎全部消除了。

    除了这个深井之外的第二个证据来自黑塔。是的,从中洲学者的角度来看,即使是黑塔的官方记载也属于邪门歪道,完全不具备任何参考价值。但从学术的严谨性来说,这些记载是真实可靠的。黑塔继承着斐弥斯王朝的文明遗产,尽管在乌瑟克雷的几次剧变中,这些宝贵的遗产受到了损害[8],但黑塔的后人却能够历尽艰难将它们一一收集归案,这就是黑塔学者对待学术文卷的态度。因此,在我看来,很多中洲学者刻意无视黑塔史料的行为是狭隘的、偏颇的。

    言归正传。在出示这些证据之前,必须要解释一下这些证据的真实性。这与乌瑟克雷的商队有很大的关联。众所周知,大部分乌瑟克雷的土地被积雪覆盖,无法种植任何农作物。极夜时,夜族人集中在极圈之内依靠于商队生活。而在极昼时,影族亡灵选择沉睡,吸血鬼和莱肯斯则从北部向南迁徙,走出极圈,这样他们依旧可以在夜晚活动。因此,乌瑟克雷的民族具有很强的迁徙性,道路、运输都极其发达。同时,极圈之内的冰层下还埋藏着大量的金银等珍稀矿产,夜族人不畏寒冷,可意轻松在冰原采掘矿物。南方民族用廉价的谷物即可换得。以至于不少诺曼人和矮人都组建了自己的商队,进入乌瑟克雷“淘金”。

    在中洲军团的威胁下,越来越多的厄伦斯人跋山涉水来到乌瑟克雷,加入商队或在特里尼亚等重要城市定居。这些厄伦斯人在适应了乌瑟克雷的生活之后,清楚地认识到自身的软弱。因此他们绝大部分都抛弃了原本的身份,有些在身上打上亡灵标记被转化成影族人,有些则通过血誓转化成吸血鬼或莱肯斯。黑塔把这个颇具代表性的行为称为“夜族化(Nigrify)”。这些夜族化了的厄伦斯人获得了不同寻常的寿命,他们之中有很多人在黑塔进行学术研究,而他们的课题往往与厄伦斯文明的湮灭有关。这就为这次大屠杀提供了第一手材料和证据。

    综合所有材料中客观的、能够交叉证明的事实看出----在历行纪46年哈穆被攻陷的消息传来之后,由于黑德默尔之剑的压力放缓,厄伦斯的社会内部产生了三项必然的变化。第一,厄伦斯大帝法尔泰拉.丹茂德命令各贵族大规模征兵,并把所有精灵投入到战士的训练和武器生产上,这个决策在很大程度上加强了厄伦斯人的凝聚力和战斗力,各个贵族拥兵自重,为了保护其领地的资源,他们对其它贵族产生了敌意。第二,由于贵族奴隶主的实力日益强大,厄伦斯皇室反而日趋衰落。仅仅过几个月,在战争的逼迫下,法尔泰拉.丹茂德就大权旁落,贵族奴隶主开始各自扩大领地。第三,由于敌我差距的悬殊,为求自保,贵族奴隶主开始寻求联合/兼并。历行纪48年2月,在中洲军团重新展开攻势的时候,各贵族首领正在冷战热斗之中,对法尔泰拉.丹茂德的劝阻充耳不闻。大军到来时,贵族被打得措手不及,有些放弃抵抗弃军而逃。有些带兵后撤,与其他贵族联合,共同抵抗气势汹汹的入侵者。

    詹姆斯.诺马克迫不及待敌人集结兵力与自己展开会战。这是锡西斯的战士的长项,也是士兵们最期待的。因为这不但能够充分发挥重甲狂战士的威力,更省去了他们行军的麻烦。而厄伦斯联军显然是第一次参与这样规模的会战。带领厄伦斯联军的是萨赫纳城的城主艾蒙,随军的还有索林.丹茂德亲王----法尔泰拉大帝的族弟。他们从各城市和村庄集合了大约三万名士卒,其中仅有5000名亲兵,其余的都是临时征召入伍的农奴。他们的战士和猎人是丛林和草原中的好手,但在会战中肯定敌不过经验老到的中洲军团。因此,这场会战的结局和哈穆之战的结局一样不言而喻。

    拉莫尔让自己的战士们分别排在战场的两侧,在战斗打响的一刻分别冲向厄伦斯军团的两侧和后方,把整个战场包围起来。詹姆斯则将队伍排成尖刺状,以极快的速度刺入了厄伦斯军团的心脏。

    从没有打过会战的艾蒙和索林天真地认为只要人数多就可以获得胜利。但现在庞大的人数成为了他们的噩梦。前排的战士因为不敌敌人的冲锋开始后退,后排的战士完全不知道前线发生了什么事,还在保持着前进。当黑德默尔之剑的战士加入战斗之后,三万名厄伦斯人四面受敌,队形不断向中间积压,顿时就乱成了一团。在中洲军团的刀剑刺入敌人身体之前,厄伦斯人已经有数百人死在了挤压和踩踏之中。尽管厄伦斯军团人数众多,只有外圈的战士能够抵抗,所以整个军团仿佛洋葱一般被层层剥皮,然后彻底瓦解。三万厄伦斯士卒几乎全部被杀,艾蒙和索林也当场死亡。

    获胜之后,锡西斯的战士们没有停步。詹姆斯命令锡西斯狂战士抓紧时间休息,轻装的游骑兵则继续行军,冲入艾蒙的萨赫纳城。黑德默尔之剑的战士们则留下负责照顾伤者,清理战场。当拉莫尔统计完杀敌数和死伤数与詹姆斯汇合之后,萨赫纳城已经沦陷。锡西斯的战士正在虐杀手无寸铁的农奴取乐。

    拉莫尔的在自己回忆录的开篇不久就提到了他对这个事件的看法:“杀伐并不高尚。即使对面的敌人是恶魔。”战后,他还很委婉地写信告诉自己的祭司“自由和信仰并不会令杀伐变得高尚。杀伐本身即是恶魔的伎俩,如果我们不能战胜内心的阴影,就会被敌人的鲜血和哀嚎拖入深渊。”他所指的就是詹姆斯和锡西斯那些失控了的战士们。他们在萨赫纳城的暴行令人发指:他们凌辱女性,然后将她们剖腹杀死;他们割掉农奴的舌头和耳朵、刺瞎他们的眼睛,然后放走他们充当箭靶。像这样的描述在黑塔的史料中举不胜举。

    拉莫尔与詹姆斯当时爆发了一场争吵。也许说成是拉莫尔责备詹姆斯更为恰当。锡西斯的每一个战士在战斗时都有战死的觉悟,他们一旦在战场上兴奋起来,就会战斗到至死方休。但他们的敌人实在是太弱,而他们的胜利又实在是太轻易了。他们无法像黑德默尔之剑的战友那样保持清醒的头脑,因此在拉莫尔面前犯了重罪。尽管很多锡西斯士兵以“厄伦斯人总要被杀死”的理由为自己辩解,但拉莫尔则毫不留情地斥责了他们。拉莫尔的回忆录提到:“钢铁只是工具,真正的武器是我们的信条。只要拿起兵器,我们与恶魔就仅有一线之隔。”

    “如果你的战士不能约束自己,那就给我滚出这个战场!”拉莫尔对詹姆斯说。

    “只有一样东西可以让我离开这里,那就是体面的胜利。”詹姆斯回答,“但再呆下去,我和我的人就都要发疯了。因此我们必须以最快的速度瓦解厄伦斯城,不能再这样数着人头一天一天等下去了。”

    以上这段非常宝贵的对话被拉莫尔的祭司记录下来,连同他的遗嘱一同被寄回家乡。逃过了被消除的命运。这封信几经辗转,最后被保存在灰塔。帮助学者们还原了当时的情景。

    信中并没有描述拉莫尔是怎样回答詹姆斯的。但事实证明拉莫尔也同意詹姆斯的意见----他们都希望尽快赢得这场战争。因此詹姆斯告诉锡西斯的战士,他准备与黑德默尔之剑“较量较量”。双方分别从南部和西部向厄伦斯城进发,每条路大概有约三万人的城市和村庄。两军之中,最快到达厄伦斯城的队伍就可以获得胜利。拉莫尔指挥后勤部队全力帮助锡西斯,而黑德默尔之剑的战士则分成两队,一对负责进攻,一对负责后勤。

    历行纪48年11月。冬季到来,双方在厄伦斯附近汇合,并且建立了厄伦斯的最后一个据点。拉莫尔和詹姆斯在一起讨论了攻城的策略,至于他们比赛的事情,他们早已忘得一干二净。其实最初他们就没有当真比赛的打算。比赛只是给战士一个动力,让他们能够集中精力,以最高的效率杀死敌人。这个策略收到了很好的效果,代价是越来越多的农奴逃向了乌瑟克雷,而联军并却没有能力包围和追捕他们。

    12月,詹姆斯打算全军在厄伦斯据点集合,围攻厄伦斯。但拉莫尔认为这会增加后勤部队的工作,把两支军队都拖垮在前线。他建议詹姆斯让一半的锡西斯回到圣维多利亚待命,2/3黑德默尔之剑的战士也被转移到哈穆的深井处理囚犯。他们挑选了最精锐的3000名战士,留在厄伦斯城。以小队分散,在城外攻击他们的猎人。

    历行纪50年2月,没有农作物也没有猎物,厄伦斯城濒临崩溃。城内的贵族煽动农奴公开反抗,法尔泰拉.丹茂德号召亲兵镇压。拉莫尔和詹姆斯继续按兵不动,观望这场内讧。3月,众叛亲离的法尔泰拉.丹茂德无法支撑,自杀在自己的宫殿里。叛乱的厄伦斯人分成了两派,平民和农奴认为应该突围逃到乌瑟克雷。贵族和士兵则认为他们必须留在自己的家园,与入侵者战斗到底。整整一个月,他们都在试图说服对方,没有任何行动,这给了他们的入侵者一个极好的机会。

    3月底,天气回暖。拉莫尔和詹姆斯突然向厄伦斯城发动了攻击。城内的居民完全放弃了抵抗,拼命逃跑。不过,拉默尔留意到一小部分逃跑的厄伦斯人依旧装备着武器,逃跑时还维持着秩序。因此他明白厄伦斯人在战争中学会了“游击战”。他把自己的观察告诉了詹姆斯,让锡西斯的战士与厄伦斯士兵作战。他则指挥黑德默尔之剑拦截逃亡者,完成最后的“清洗”。不过他和詹姆斯都遇到了麻烦。厄伦斯城有五万人,战斗结束之后清点人数,除了俘虏了3000人之外,拉莫尔在这次进攻中仅杀死了6000人;追击贵族亲兵的锡西斯也仅仅杀死了2800人左右。这就意味着大约3-4万厄伦斯人逃出生天。他们之中大部分逃向了北方,一小部分猎人和战士留在了厄伦斯,以游击战的形式不断骚扰着联盟军的据点。

    当然,詹姆斯和拉莫尔还在4月中旬集合全部战士在厄伦斯进行了一次大规模的扫荡和清理。但这次成本高昂的行动仅仅让他们俘虏并杀死了大概5000厄伦斯人。虽然拉莫尔要求詹姆斯再次清查。但詹姆斯选择了放弃。5月,詹姆斯基带领锡西斯回到圣维多利亚。6月,詹姆斯抵达圣都埃洛斯,从东征胜利凯旋,受到了所有人的仰慕和称颂。

    7月1日,詹姆斯.诺马克在埃尔达帝国的高等精灵女王苏菲娅.格洛琳、以及埃洛斯祭司的支持下加冕登基,使诺马克王朝成为了埃洛斯帝国的第一个王朝,他自己成为帝国的第一任大帝,被后人称为“詹姆斯一世[9]”。

    拉莫尔则留在厄伦斯,又开展了两次清查行动。但都一无所获。他意识到厄伦斯人已经不再是曾经那些荒蛮愚蠢的奴隶了,因此他在第二次清查中,烧毁了这片土地上所有与厄伦斯有关的东西。他在这期间完成了自己回忆录的第一部分。6月底,他在大祭司的要求下回到埃洛斯,并参加了詹姆斯.诺马克的加冕典礼。又过了一周,在送别了苏菲娅.格洛琳之后,詹姆斯一世召见了拉莫尔。他封拉莫尔为“洛德公爵”,收回了他的指挥权,并让他回到东南部,与自己的亲属团聚。根据拉莫尔回忆录的第二部分。这是他主动向詹姆斯一世提出的。在回忆录中他说:“如果湮灭之门再次开启,我有与恶魔鏖战到底的觉悟。但我现在却已经无法拿起长剑了。这几年来一直追随我的战士们也都有同感。因此我恳求陛下解除我的职务,让我能够回到家乡与亲人团聚。也请求陛下能够准许黑德默尔之剑战士们的请求。至于这次东征所发生的事情,我希望能够被世人彻底遗忘。”

    詹姆斯一世对拉莫尔的决定感到非常遗憾。虽然在两年的战斗中,詹姆斯一世与拉莫尔总有各种分歧,甚至还为此争吵过,但詹姆斯一世依旧希望拉莫尔能够留任。面对固执的拉莫尔,詹姆斯一世只好放弃。他按照承诺让愿意回乡的黑德默尔之剑战士自由行动。这使得大约2000名战士离开了埃洛斯。大祭司切尔尼洛则把其余的战士重编,称为“圣殿武士(Temprs)”,仅听从教会的调遣。

    黑德默尔之剑的解散成为了厄伦斯战争结束的标志。但拉莫尔依旧担心着帝国的边境的安危。他在几个月之后又写信给詹姆斯一世,要求时刻戒备厄伦斯人。詹姆斯一世在接到这封信之后立即派遣了1500名游骑兵驻军在圣维多利亚,时刻巡视着厄伦斯的土地。这些忠心耿耿的游骑兵一直留在圣维多利亚守护着帝国的北方边境。

    厄伦斯整个文明在短短几年中迅速瓦解。关于它的话题总是充满了谜团。这其中最多被讨论的一个话题就是埃洛斯人发动这场战争的根本原因。历史学家费尽心机想找到所有关于拉莫尔的记载,但毫无进展。抛开这些历史人物的性格因素,也不去考虑拉莫尔发动这场战争的直接原因,而对当时的历史环境进行研究的话,这个问题就可以得到回答----

    是“恐惧”。

    恐惧----这是全中洲联盟在南迁旅途中的共同心态。这场在神话中持续了千年的终焉之战让他们失去了家园,残存的魔族士兵散步各地,对落单的旅行者垂涎三尺。历行纪这仅仅100年左右的历史,是中洲联盟三族在未知的旅途中怀着忐忑不安的情绪记录下来的。恶魔的威胁无时无刻都在提醒南迁的成员保持警惕。因为他们知道,已经失去了乌瑟克雷的他们,已经不能再失去中洲了。因此,在这个时期,中洲联盟(尤其是人类)对一切“威胁”都异常敏感,甚至到了疑神疑鬼的地步。这一点可以从边防战士的行为中看出,厄伦斯落后的文化习惯在他们眼里,成了恶魔崇拜。甚至连大祭司海尔格格都认定厄伦斯人“把灵魂卖给了恶魔”。其实不单是人类,连精灵和矮人也对厄伦斯荒蛮落后的文化感到迷惑。因此在厄伦斯人被屠杀的几年里,精灵和矮人却没有加以阻止。

    他们的迷惑在战争的末期被打破。尤其对黑德默尔之剑的战士们来说----是他们最初把厄伦斯人定义为恶魔并毫不留情地处决了他们。但在几年的战斗中,这些“恶魔崇拜者”自始至终都表现得极为天真愚蠢,并没有像传说中的恶魔那样危险。当他们带着这个疑问攻占了哈穆之后,他们的心开始动摇了。如果厄伦斯人不是恶魔,也没有从“恶魔崇拜”中获得邪恶的力量。那么他们所做的就是一场惨无人道的屠杀,其行径与恶魔无异。

    这一点,拉莫尔意识到了,詹姆斯一世也意识到了。可为时已晚,厄伦斯人已经在屠杀中凋零,因此他们选择将错就错,把厄伦斯文明彻底湮灭,把所有关于屠杀的描述彻底删去,让等待英雄凯旋的民众永远蒙在鼓里。

    对于厄伦斯文明来说,这场悲剧是必然的。即使没有黑德默尔之剑,厄伦斯农奴也会在几年之后为了争取自由而反抗。但是,在联军的压力下,厄伦斯无法居住,幸存的农奴只能投靠其他的先进文化并融入其中以求生存。据估计,从战争开始到结束,大概有超过6万名厄伦斯人先后逃离边境。这其中约有一半人安全抵达乌瑟克雷,抛弃了厄伦斯荒蛮的文化习惯,融入了夜族人社会。这之后的几百年,除了保存在各魔法塔中的历史记载,厄伦斯文明----包括其语言、文字和风俗,已经被彻底遗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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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埃拉(El`Ral):人类圣典中的记载认为祷告可以获得创世神拉尔的赐福,获得福祉的人则被称为埃拉。

    [2]根据拉莫尔的回忆录的描述,这两名死亡的战士是朱狄亚和马鲁斯。他们是在战斗中被燃烧倒塌的棚屋砸死的。也就是说,在哈穆的攻城战中,厄伦斯士兵连一个黑德默尔之剑的战士都没有杀死。

    [3]灰舌草(GreytongueLeaf):历行纪早期流行在战士之中的止痛药,也可以使人昏迷。但长期使用这种草药会降低人的感官,因此在后来它被龙舌草(DragontongueLeaf)取代。但它的副作用对乌瑟克雷的夜族人完全没有影响,因此往返中洲和乌瑟克雷的商队依旧在收购这种草药。

    [4]虽然吸血鬼可以靠家畜的血存活,但他们更喜欢人类的血。同时,在历行纪47年年初影族人的大屠杀中,魔族部落的难民也流离失所,不论是战士还是猎人都找不到足够的猎物,人类难民和商队成为了他们最理想的猎取目标。

    [5]三神像:最初精灵大师雕刻了思想神赫尔的雕像,随后矮人帮助精灵雕刻了宇宙神奥特的雕像。当人类抵达时,先遣军希望能够看到人类最崇拜的拉尔神的雕像。因此矮人工匠又搜集石材,按照人类的要求完成了拉尔神的雕像。这三位神灵背对而立,分别代表着三族信仰中最崇高的神祗。

    [6]锡西斯(Scythis):因为詹姆斯.诺马克的大部分战士来自于锡西(Scythy),所以他用地名来命名自己的部队。

    [7]尖舌头(Sharp-tongue):其实最初这一称呼并没有贬义。其来由是因为黑德默尔之剑有随军的祭司,他们会在处刑敌人之前高声祷告,并因此而得名。到后来,甚至连黑德默尔之剑的战士也这么称呼队伍中的祭司了。

    [8]《亡灵书》的故事里描述过这样的事例。在菲勒西斯与涅索斯战斗的时候,被涅索斯控制的幽灵龙奈德霍格破坏了黑塔的图书馆----玛索尔塔楼。保存在塔楼中的书籍和资料被烈风卷入天空,消失在冰原里。新秩序建立之后,夜族人进入冰原,找到了大部分丢失的文档,并重新安置回玛索尔塔楼之中。

    [9]在加冕的仪典上,大祭司切尔尼洛赠与他教名“哈维(Harvey)”,他的亲友从此就称呼他哈维。但他的盟友和臣民还叫他“詹姆斯大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