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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阿力一起上了二楼,走廊里摆放着两个半人高的青釉花瓶,我一眼就看见底下有废纸的那个。阿力微微提起花瓶,我将下面的纸小心抽出来,抖掉上面的泥土,与他一起进了大山哥的房间。
阿力看见屋里一片狼藉,骂了几句,然后把窗户关上,开始收拾起来。我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看着手上的纸有些出神。
这张纸是普通的A4纸,也是空白没有笔迹,而且到处是褶皱,明显是被揉成一团然后再摊开的。它被泥土的湿气渗透,很容易破散,我只能小心翼翼的用双手捧着,怕一不小心弄烂了它。
不知那张白纸里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竟有人半夜三更来盗窃!但是一定与失踪了的大山哥有关。我敢肯定这张废纸里可能也有不可见的信息,大山哥虽然平时大大咧咧的,看似没个正经,但我知道,他其实很节俭,不会无聊到揉纸玩。
但是怎么找出里面的秘密呢?我沉思起来,既然不是用荧光墨水写的,难道是……?我瞪圆了眼睛使劲瞅着手中的纸,脸都快贴在上面了。
阿力收拾好房间后,看到我一副老学究看到稀世的古本的模样,乐了起来,对我说:“刘老弟,你先休息,把纸在灯泡上烘一晚,明天干了再看吧。”
他说的很有道理,不过最重要的是这张纸怎么都不能弄丢了。
“时间的确很晚了,”我扭头看了看他,把纸贴在在床头灯的灯罩里面,转过身对他说:“我就睡这里了,阿力哥,明天再见吧。”
阿力愣了一下,然后笑了笑,说句明天见就出去了,走之前还帮我把门关上。
我等了几分钟,打开门看见外面灯关了,阿力应该已经回了房间,于是把门锁死,确认窗户也锁好了,我坐回床上。
直勾勾地瞧着灯罩,我没有一点睡意,没带镇静剂我根本睡不着,这么晚了也不能出去买安眠药。不过我一向避免吃安眠药,因为对我来说,安眠药吃少了没用,吃多了又怕永远醒不过来。我的镇静剂是专门找医生配的,份量配的刚好可以让我进入睡眠。
那就干脆不睡了,在这里我心中一直很不安,除了那个偷纸的人影,还有楼下的阿力,都让我充满警惕。
等了大约半小时,脑中的声音把我烦得半死,我把那张废纸从床头灯的灯罩拿出来,纸差不多干了,我将它放在床头柜上,用手捋平。
之前翻东西的时候好像在屋里看到铅笔,我想了想,好像在床对面的电视下。我把电视下面柜子的抽屉都打开,果然在其中一个抽屉里看到两根铅笔,其中一根已经削过。
我拿出那根已经削好的铅笔,回到床边,一手按着纸,一手拿铅笔在纸上从上到下斜划起来。
黑色覆盖了纸的四分之一后,有些潦草的白色字迹显示出来,我心道果然如此。
这种伎俩也就只能骗三岁小孩子吧,我嗤之以鼻。
上面第一行是“老王:”
第二行写着:“你说的没错,是我自己马扁自己,他们真的来了。我没”
又是“他们”!
看来大山哥失踪的确跟这个“他们”有关。他写给老王,这个老王应该知道大山哥的下落,只是不知道怎么联系他。
我接着将下面的空白全部涂黑,还有两行字。
“想到事青发生的这么快,那个人留下的东西可能被他们那走了,获可能还留在那个房子里。不关怎么样,必须X止他们,因为这”
后面就没有字了,这张纸应该是大山哥写信用的草稿,那张白纸不知道写的是什么。夹在杂志里没有寄出去,也有可能是真的白纸,大山哥还没有寄就失踪了。
大山哥没上过几年学,那错别字看得我头疼。我皱眉叹气,既然不会写字那就不要写,这都什么时代了,还用书信跟人来往,还用这种老掉牙的保密方式,难不成还怕人窃听啊?
对了,窃听!?我心中一凛,我又想起那个偷纸的人,难道真的有人窃听大山哥?还有我一直隐隐约约有种自己被注视的感觉,现在会不会有人在窃听?
我仔仔细细地看了一圈周围,终于发现背后的床头柜顶有个黑色的小东西,凝神看去中间好像反光一下。我站到床上,把它够了过来,放在手心里。
这是一个纽扣模样的东西,中间圆形镜面,拿过来的时候还亮了一下。
针孔摄像头!
我打了个寒颤,这种被人赤裸裸地监视的感觉让我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这个摄像头上没有灰尘,是最近才放上去的。而这个房间刚才只有那个偷纸贼和阿力来过,是谁把它放上去的?
偷纸贼已经得手,不太可能是他。而阿力刚刚收拾了房间,只有他才会趁我不注意不露声色地放置这针孔摄像头,而用它监视谁不言而喻。
阿力为什么要监视我?是因为这张纸?
没来得及细想,外面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我只来得及把纸藏在被子里,就听门被“嘭”的一下踹开。
阿力闯了进来,他不再是客客气气的样子,而是面无表情地看着我。他的背后又有人进来了,往他左边站定。
那人身材矮小,眼神凶狠,身穿保安制服,好像是山脚下给我们开门的保安!
他对我嘿嘿一笑,我使劲掐了一下大腿,趁着他们要说什么的功夫,另一只已经插在裤兜的手,划开手机锁,点开电话图标,拨打110。
阿力发现了我的小动作,冲到我面前,拧住我打电话的那只手,从裤兜拔了出来。电话已经接通了,我大声呼喊:“救……”
直喊了一个字,阿力已经挂断了电话,并朝矮个子保安示意了一下。
没等我反应那矮个子保安直接一个擒拿扣住了我,摸遍了我的全身,然后朝阿力摇摇头。
阿力看了看我的手机,呼出一口气,将手机装进他的裤子里。他眼睛向我周围扫了扫,走过来把床上被子掀到地下,抖了抖,那张被铅笔涂黑的纸被抖了出来。
我被那个矮个子保安制住,厉声道:“阿力!你到底要干什么?你对得起大山哥这个兄弟吗?”
阿力没有回答,他看完纸上的字,表情变得有些复杂,他看着我说:“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发现了我安的针孔摄像头,我也只好摊牌了。”
他拿着纸把显露字迹那一面对着我,叹了口气:“你把上面写的房子地址告诉我,我就放你回去。”
我瞪着他不说话,突然醒悟道:“你不是阿力!”
他想知道信中房子的地址,而不是想找到大山哥!他与大山哥十几年的兄弟交情,我却一直没有看出来他对大山哥的失踪有多么紧张,他是为了引我过来才假扮阿力的!
他站在那里没有说话,仿佛默认了。
矮个子保安好像有些不耐烦,恶声道:“快点说!不然就让你知道我的厉害!”他突然加大了力气,我两条胳膊被扯地生疼,不由得发出痛苦的呻吟。
我没有理他,只看着阿力,问出我的疑惑:“你不是阿力!你到底是谁?大山哥是不是被你囚禁了?”
假阿力听到我的质问,笑了,示意矮个子松开我,对我说:“囚禁刘大山?哈哈,我也想,我正有笔帐想跟他算算!可是他屁我都没摸着!”
“我知道他失踪前是和你在一起,你最好老实交待,这张纸里面写的那个房子到底在哪?”
我站直身体,给了他一个鄙夷的眼神,“要不,我的屁给你摸摸吧!”
他没有发怒,反而很亲切的样子,“刘有为,我知道你是刘大山的表弟,但是你毕竟是局外人,我想刘大山一定希望你能及时抽身离开。这件事我们都不希望有其他任何人涉足进去,你明白吗?”
我脑中的哒哒声不停地提醒我,他说的对。但是,现实是大山哥下落不明,我日益向精神分裂病人转化,你他娘的以为我想涉足进去啊!!!
“呵呵,你个冒牌货,我认识你吗?凭什么要我听你的?”我眼睛朝着天花板,看都不看他。
“唉,年轻人就是这样,不喜欢做他们应该做的事情,以后后悔只怕也晚了。”假阿力感叹一句,看我的表情好像带着羡慕,“老许,交给你了!”
旁边的矮个子保安搓了搓手,嘴里发出桀桀的阴笑,表情很奇怪。
“来吧!叫一声算小爷我怕你!”我以一副舍生取义的革命同志形象居高临下用鼻孔看着他们,毛爷爷说过,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
“对了,忘了告诉你,”假阿力装作刚想起来的样子,“老许刚从监狱出来,我正想怎么给他接风……”
“不用了,成杰,这个就不错,”老许摆摆手,走到我面前,对我轻嗅几下,贴在我的耳边说道:“相比那些一身腱子肉的大个子,我最喜欢细皮嫩肉的了。”
我浑身一抖,使劲推开他,恶心地不行,同时看他的眼神也变得非常害怕。
“那个,那个谁,杰哥?咱们商量商量好不好。”我结结巴巴地说道。
假阿力满意地点点头,“好啊,你想怎么商量?老许可能等不及了。”
“我最后见大山哥是两个月前的事了,你说的地址我暂时想不起来,让我好好想想再告诉成杰你,好不好?”不敢看老许,我对成杰哀求道。
成杰没有说话,老许一脸淫笑地站在一旁。我指着自己的脸,苦笑道:“你看看我,被这事折腾得已经好几天没睡了,现在怎么可能想得出来。”
成杰制止了正要上来的老许,对我说道:“嗯,这样吧,我给你两天时间,你就在这件屋里给我老实呆着,想出来就告诉老许。”
他对老许吩咐道:“老许,你就在这里看着他,但是不要动他。事情完成后,我会请你去你最喜欢的那家春色撩人包场。”
老许一听,顿时脸泛春光,“就这么说定了!啧啧,这小雏可没有春色撩人那些小姐有滋味!”
成杰看了我一眼就走了,屋里只留下我和老许两个人。
我被老许注视,感觉十分不自在,硬着头皮说:“那个老许哥,这么晚了,你不睡觉?”
他坐在沙发上,瞪着我:“我他娘睡不睡管你什么事!”
我坐在床上,不敢躺下去,其实我也睡不着,但是躺下去就害怕这个有可能是因为强奸犯入狱的矮子扑上来。
也许看到我忐忑不安的样子,老许哈哈笑了起来,笑声低沉,在夜晚的房间有股子驱鬼的力量。
“小家伙,只要你老实听话,快点说出来,我保证不会碰你一根毛!”我刚听了有些安心,他又说:“可是两天后你不说,我可不敢保证会发生什么。嘿嘿嘿!”
我听着他放荡的笑声,不自禁地坐远了一点,我有点后悔来到这里了。
无力地靠在床头,我感觉自己就像被流氓拐走的小姑娘一样,心惊胆战地等待着第二天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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