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朴老师的话让我有些发懵,连喘气儿都不顺畅了,奶奶的谢森不会是真挂了吧!我连忙问:他出什么事儿了?
朴老师说:昨天晚上谢森同学给我打了个电话,说身体不舒服想请假回家休息几天。我听他声音有气无力的,感觉病得不轻,就准了他的假。今天早晨起床后,他的家长忽然又打给我,问谢森有没有回学校,听语气非常焦虑。我感觉不对劲,早饭都没有吃就赶回了教室,发现他压根儿没回来。
这时,朴老师停顿了一下,拿起杯子喝了口水。我靠,怎么跟胖狗一样都来这套,我听他讲了一半就没下文了,心里很是不爽,但也没有办法,就坐在椅子上干着急。朴老师喝完后把水杯放下,变得似乎有点儿激动,他来回搓了搓手接着说:我一看谢森不在,于是马上给他家长回电话,告诉了他们情况,刚说完我就听见有个女人在哭,估计是他母亲。我问他们谢森是不是没回家。
他父亲说回来了,昨天半夜回来的,不过今早发现又不见人了。我就劝他父亲说别这么担心,谢森这么大人了,不会有事儿的,兴许起得早去外面转悠了。他父亲喃喃地说不是的不是的,今天早晨我发现……朴老师顿了顿,看着我说:他父亲说他发现谢森的床上全是血,而且……而且床下还有一具被割了头的尸体。
无头尸?也许这两天我遇到的邪门事儿太多了,这次我听完朴老师的叙述第一个感觉竟然是想笑,他妈的拍电影啊,什么恐怖手法都用上,我甚至认为他在编故事唬我。不过当看到朴老师冷峻的面容,我深知他说的都是事实。
“那具尸体是……是谢森的吗?”“不知道,现在已经报警了,警方正在调查,结果还没有出来。”
我心丧若死,看来这次谢森真的是凶多吉少了。朴老师碰了碰我,说:你先别难过,这种事情谁都不想让它发生,况且现在也没有任何证据证明谢森同学死亡了。
我点头称是。朴老师把手放在我肩膀上拍了拍,表情渐渐严肃起来了,他问:你和谢森是好哥们儿,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你要是知道什么就说出来,毕竟现在已经牵连到人命了!
如果按我的处事风格,一定会对朴老师全盘脱出以寻求帮助的。可是不知为什么,当时面对他那张疑云密布的脸,我忽然产生了很强烈的抗拒性。我决定什么都不告诉他,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现在,当我知道每个牵涉进来的人的结局后,我才发觉这个谎扯的是多么的正确。朴老师又问:真没什么事儿?那你昨天晚上在医院怎么像中邪了一样扯着我乱叫?”我笑笑说:对不起,昨天我做了噩梦刚醒,脑子比较乱。
朴老师虽然不太相信,但我不说他也没辙,我就出去了。刚关上办公室的门,我整个人都快崩溃了。直觉告诉我,胖狗今早看到的那个头颅是那具无头尸体的!
教室里胖狗又恢复了神经病的面目,一直好奇地问东问西,说朴老师有没有化身狼人是不是变态厉鬼。对于这种斯文败类,我他妈的真想一把掐死他。这两天发生的事儿太多太怪,我必须好好整理一下线索。首先是高个,他是我恐怖生活的开端,自昨天把我从楼梯推下去后再没有露过面;接下来是高松,以名字的方式出现,从未谋面,听那位的士司机的话可能是位在天桥的算命先生;然后那个“眼白怪物”,是人是鬼无从知晓,但谢森是追它而消失的;接着是老高,他为什么会穿着谢森的鞋?最后是老照片和那封信,这两件东西我完全看不出任何联系,却一件比一件诡异。想了整整一个上午,我没有一点儿头绪,却越来越迷茫了。权衡了一下,我打算先从老高下手,毕竟他是危险度最低的。下午很快就睡过去了,晚自习时间,我从班里逃课出去,在食堂买了些熟食和二锅头,就去找老高。到了门卫室,我发现里头黑乎乎的不会是睡了吧。我“哐哐”地砸了几下门,完全没有反应。我把耳朵贴在门上听,奇了怪了,平时他睡觉时打鼾声音是出了名的大,怎么里面一点儿动静都没有?我心里,老高不会也……还没容我往下想,屋里的灯就开了,然后老高蓬头垢面地开了门。不知是不是天黑的原因,早晨我看到的老高额头上那个青印的颜色没有变淡,反而更深了,形成了一个暗紫色图案,看着居然像一枚圆形方孔纸钱!
我刚想凑近点儿看清楚,老高就一边打着哈欠一边骂骂咧咧地说开了:怎么是你这个兔崽子?老子正做梦抱媳妇儿呢就他娘的被你叫醒了,你不上课跑我这里干什么?我赶紧赔不是,晃了晃手上的酒菜说:不是快毕业了嘛,这两年你对我也不错,平时半夜上通宵什么的你都给放行,毕业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见面,我买了点儿夜宵咱俩好好喝两杯。老高一看见酒,立刻疲态全无,他笑容满面地说:哎呀老弟,怎么不早说,我早想跟你喝点儿了,就是怕你没时间。说着话就把我拉屋里了。我靠,这厮果然是赤裸裸的畜生!门卫室不算大,也就三十平方米左右,但是老高一个人住是绰绰有余了。应该是为了维护学校形象吧,门卫室内修了面假墙,勉强可以称为两人间。前面一间是老高值班室,另一间算是他的卧室,我只进去过一次,乱的跟猪窝一?样。我把酒菜放桌上就靠着椅子坐下了,老高从里屋拿了两个很精致的瓷杯出来,我以前没有见过,他手脚不检点,肯定是从别的地方偷来的。二锅头瓶盖一拧开,老高就流着哈喇子倒了一杯喝了,喝完竖着大拇指说:他妈的就是这个味儿。我附和说:那绝对的。话音刚落,右眼突然针扎似的痛了起来,我右手紧紧抓住桌角,头枕着左臂趴了下来,而心里却回想起昨晚在树林的情景。妈的,这屋子里不会有什么脏东西吧。
和上次一样,疼痛感持续了十几秒才消退,我缓缓抬起头,警觉地察看了一下周围,屋子里没什么怪东西出现。我擦掉额头上疼出的虚汗,暗自奇怪。连个鬼影都没有,怎么就莫名其妙地痛起来了?难道是右眼那种能力消失了,落下了后遗症?操,不会是一天一次吧,那可比女生的大姨妈狠多了!我回过头,看见老高呆若木鸡地看着我,瓷杯里的酒都撒出来了。他问:你刚才怎么了,趴桌子上直发颤,是不是害重病了?我说:没事没事,肚子不舒服而已。老高“哦”了一声,拿筷子夹了口菜,就开始跟我胡侃。二锅头度数高,才几杯酒下肚,老高的舌头就打弯了,声调也拉的长起来。他胡喷的话题一直停留在和几位娘们儿的恩怨情仇上,我表面应和着,暗地里思忖怎样问他谢森鞋子的事儿。猛然间,我?发现关于右眼的结论存在一个漏洞----老高的卧室我还没看。说不好我的右眼没有失效,而是脏东西出现在里面了,没准它现在正他妈的瞪着我呢。人是一个好奇心极重的动物,就算鬼真的出现在背后,也必须冒死扭头看一眼。我站起来就往里屋走,正说到兴头上的老高如被电击一样,迅捷地从椅子上跳下来,张开双臂拦住了我,显得十分暴躁。我吃了一惊,他怎么反应这么大?难道卧室里真有东西?因为离得很近,?我清晰地看到他眉头上那个“纸钱”图案不知何时蔓延开来,像团黑雾罩住了整个印堂。这种情况我曾听村里的老人粗略地讲过,就是所谓的阴气过盛,冲到了面门。不过最重要的是:它通常只有在死人身上才看的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