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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目前的形势,陆非看的很是明了,很显然,在那茅屋之中不仅仅只有程英一个人,不过不知道什么原因,程英显然不愿意走出来,而里面的另一个人却又是令郭襄都十分忌惮的存在,这样局势就变得微妙了起来,一个不愿意出来,而另一个则是不敢进去,僵持在了那里。
而剩下的几个人,自己勉强算是能够牵制住陆无双,当然,这个前提是陆无双要以自己为目标,那么唯一的变数就是明言不会插手的银轮国师了,在这样的情况下最好的办法无疑便是将这位银轮国师拉下水。
“这位施主,难道小僧不忍之下出手相救到成了小僧的不对了?又何必拖小僧下水!”
银轮国师苦笑,话锋一转,又道,“当然,若是陆施主遇险,小僧亦不会坐视不管的!”
“大师,你怎么变得如此之快?难道你忘了前几天之前还允诺只要我拜你为师,你便为我做一件事情么?”
陆非无辜的看着银轮国师语气真诚之中带着一丝哀怨。
想把自己撇的那么干净?门儿都没有!
陆非心中暗笑,他承认自己有些自恋了,不过当时连郭襄都没有出手,反倒是银轮国师抢先出手救了自己,这就足以说明一个问题,可是为什么呢?联想到当初金轮法王,陆非便感觉这位银轮国师应该是生了爱才之心,至少陆非对自己表现出来的天赋有着绝对的自信,所以他愿意做一次这样的赌博。
“这个——”
银轮国师霎时语塞,他不是个善于说谎的人,而且不说他心中的确是生了一丝爱才的念头,单单是陆非的话,竟然连他自己都情不自禁的想要信了。
“哼,你们这些西域和尚果然不值得相信!”
陆无双冷哼一声,立刻戒备的看向了银轮国师,竟是对陆非的话深信不疑。
“呵呵,怎么?程姑娘便是如此也不愿现身一见么?”
郭襄眼角含笑,她怕是这里唯一一点没相信陆非鬼话的人,因为这些天陆非可是一直和她在一起的。
“唉,我相信国师的为人,绝不会出尔反尔!”
茅屋内,程英叹了口气,缓缓道,“不过既然如此的话,公子听我一曲如何?若是一曲过后,程英定当现身一见!”
“好!”
郭襄爽快点头应道。
“不可!”
陆非却是慌忙说道,他不知道屋内到底还有什么人,不过既然程英并没有现身的打算,那么此刻提出这样的要求毫无疑问便是有把握可以逼走郭襄,这种情况他有如何舍得。
“这是我的事情!”
郭襄转过头,目光凌厉的看向陆非,那意思已经在明显不过了,没有人能更改她的决定。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陆非张了张嘴,心中涌出了一股莫名的担忧,似乎今天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他从郭襄的眼神中似乎看出了更多的东西,只是一时间根本无法理解。
“既然如此,那便听我一曲碧海潮声吧!”
茅屋中,程英一声叹息,玉萧横在红唇之前,缓缓的吹奏了起来。
萧音刚起,在一旁静观其变的银轮国师脸色骤然一变,闪电般一个飞扑便来到了陆非身旁,伸手一把将陆非制住,毫不犹豫的向后急速飞掠,而早在更早之前,陆无双便已经飘身退出了极远。
“你干什么!”
陆非身子受制,只能对银轮国师怒目而视,隐隐的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此曲绝非你能受得了的,屋中之人功力之高超出了小僧的意料,若非是知晓黄药师依旧在襄阳城中,我真的要怀疑此时在里面吹奏的便是他了!”
银轮国师一脸严肃的说道。
“你——你是说屋中那人已经达到了超凡入圣的境界?”
陆非骇然,没想到从银轮国师嘴里竟然得到了一个这样的消息,一时间心急如焚,忙不迭的向依旧站在茅屋前的郭襄看去。
“是——却又不是,奇怪,这份功力的确已经有了超凡入圣的境地,只是其中意境却差上了许多!”
银轮国师点了点头却又摇了摇头看向茅屋的目光也是充满了疑惑与不解。
“你放开我,我不能让她独自一个人应对!”
陆非闻言心中大急,内力劲力同时运转,用尽了全力想要挣脱银轮国师的束缚,可是银轮国师的手上传来的力道却将这一切统统的按压了下去,令他的一切努力都化作了徒劳。
“你过去只是添乱而已,放心,我能感觉到屋中之人似乎并没有下杀手的意思,只是想要将无痕公子逼退而已,最多只是受一些内伤罢了!”
银轮国师开口说道。
陆非无奈,只能紧咬着牙冠注视着茅屋前的一切,他也明白,那根本就不是他现在能够参与得进去的,便是连一点余波只怕都未必承受得住。
茅屋前。
郭襄身子挺得笔直,看不到她的目光,但是却看得到她那隐隐颤抖的身体。
萧音渐急,全部的力量似乎都集中到了郭襄一人的身上,陆非甚至能够看得到,在郭襄那倔强挺立的身下,双脚竟不知不觉间犁出了两条沟壑,虽然不深,但是却不断的向后延伸。
退了?这个在陆非眼中强大无比的女人竟然正在被缓缓逼退!
“大师,她真的不会有什么问题么?”
陆非转头看向银轮国师,这是他这个时候唯一的期望。
“本该如此的,不过无痕公子似乎有什么不能退却的理由!”
银轮国师苦笑,道,“不过施主大可放心,还是那句话,那人似乎在刻意把握着分寸,无痕公子不会如何的!”
“你为什么不肯退?”
陆非闻言,只要默默的看着郭襄的背影,他有些想不明白。
郭襄有什么不得不见程英的理由?至少陆非丝毫想不到,或许是因为尊严,不肯在她认为的情敌面前退步,这个理由看似能够说得通,可是这恰恰便是最不合理的地方,郭襄当真有将这一对表姐妹放在眼里么?答案是否定的,否则又怎么会在十几年后才来这里,而且根本没有亲自出手的打算。
“难道说她知道屋子里的人是谁?而她这么做只是想要确认一下?”
陆非脑中灵光一闪,越发肯定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只有这种情况才附和眼下的情况,那这个隐藏在屋中,隐藏在程英身后的神秘人到底是什么人?
一时间很多人的名字在陆非脑中闪过,他郁闷的发现附和这样条件的人似乎不在少数,根本就没办法以此来确认下来。
哗啦——
终于,郭襄的身体就这样挺直着留下两条沟壑被逼退到了茅屋外的篱笆墙外,身子忍不住一颤,一口鲜血霎时间自嘴角溢出,下意识的便扯断了篱笆栅栏。
陆非心头狠狠一痛,恰好在这个时候银轮国师的束缚也随之消失,当下再也忍不住快步冲了过去。
“你怎么样了?没——”
陆非的话在看到郭襄的样子之后戛然而止。
郭襄嘴角挂着殷红的血丝,身前的洁白儒服也已经被鲜血染红了一片,只是此刻的郭襄却是一脸凄然的看向那茅草屋,双目之中充盈着泪水却倔强的不肯落下。
这样柔弱一面的郭襄陆非还是第一次看到,可是却如同一柄钢刀深深的刺入陆非的心口,因为他明白,这一切不是因为他。
“即便只是一墙之隔你也要躲着我?”
郭襄身子晃了晃,再一次倔强的挺得笔直,只是随着她的话,双眼中充盈的泪水终于充满了无尽的委屈与凄然的划落脸颊。
“唉,无痕公子,事已至此不如就此离去吧!”
茅屋中,程英似无奈的一声叹息缓缓的传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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