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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宋兵甲赶路,陆非本以为他会被远远的落开,甚至现在前面已经在交战之中,可是远远地便看到了一道站在一块大石前的身影,这道身影他无比熟悉,因为那是郭襄。
“看来她心里还是有我的,定然是知道我跟不上所以在这里等我!”
陆非心头惊喜如若惊鸿乍现,速度更快一步赶了上去。
“你——”
话到嘴边,却又刹那间被陆非咽了回去,因为他看到了真相,看到了郭襄失神的目光散落在那大石之上。
思过崖——三个娟秀的大字深深的刻在石上。
思过?是思过还是思人?
过既是错,而同时亦是一个人!
“你可知道在你睹物思人的同时,有一个人在为你心疼!”
陆非心中叹息,虽然酸痛,但是却理智的没有去打扰郭襄,因为他无法肯定此刻郭襄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心情,他更是无法知道这大石上的三个字又出自和人之手,唯一知道的是,这该是某个女人刻上去的。
“这里本来是断肠崖!”
郭襄叹息一声,“可惜如今那人却在天涯,思过,思过,唯独我们几个承受着苦苦的一片痴心!”
“我不明白,你既然在心里同情她们,却又为何要致她们于死地?”
陆非觉得自己并没有感觉错误,此时的郭襄的确给他的这种感觉终于还是让他忍不住说了出来。
“你不需要明白,我给过你机会,来这里我并没有逼你,而是你自己的选择!”
郭襄目光凝视,伸出那只没有折扇的手缓缓的在石壁上拂过。
簌簌的石屑散落,仅仅是片刻大石上便再次光滑如镜。
“看来这字并非是郭襄所刻,只是没想到她竟然连这字都容不得!”
陆非叹了口气,不过他早就已经意识到了郭襄已经入魔了,不过接下来的一幕却是实实在在的让陆非惊愕的瞪大了眼睛。
只见郭襄在拂去石上字迹之后,并没有离开的意思,而是竖起了两根纤纤玉指探向了那大石之上。
唰——唰——
以指代笔,龙飞凤舞之间,三个大字已经深深的印入了那大石之中。
思过崖——还是同样的三个字,不同的是没有了之前那种娟秀,而是充满霸道的邪意,正如同她所要做的事情,便是连这样寄托思念的字,她也要成为那个唯一。
而陆非所震惊的是郭襄的方式,以手指在石头上刻字的这种方式。
“当年林朝英与王重阳以这种方式在石碑上刻字,林朝英或许取巧,但是王重阳却是并未留有余力,只是当时的王重阳正处盛年,而又占了一阳指的优势!”
陆非看着郭襄,他知道郭襄功力很强,但是一直以来都没有一个明确的估量,但是此刻不经意之间的发现,却多少让陆非意识到了,此刻的郭襄怕是还要远胜当年的王重阳。
王重阳有多强陆非不知道,但是从起弥留之际的一击依旧能惊走欧阳锋来看,其全胜之时那天下第一的名头怕是当之无愧。
“她的实力至少在无招之境之上!十三年的时间她竟能达到如此程度!”
陆非心头震荡,经历这么多,尤其是郭襄那十天的教导,他对这些人的实力已经有了一个粗略的认知。
依照十三年前的标准来看,当年的金轮法王以十层龙象的无招之境便能硬撼包括一灯、周伯通、黄药师几人,而杨、龙二人双剑合璧心意相通,这已是出神入化的边缘,甚至在最后一战之中,杨过更是悟出了一式寂灭黯然正式进入出神入化之境,而那个时候郭襄不过还是一个十六岁初入江湖的小姑娘。
十三年后的现在,郭靖已达出神入化之境,而黄药师更是达到了超凡入圣的门槛,但是其实力之差在那一战中已经显而易见。
“后来居上?但是这份天赋要不要这么恐怖!”
陆非看向郭襄的目光不由得变得越发柔和,天赋重要,但是后天的努力却是更加重要,他似乎能够理解郭襄为何能在这十三年里有了如今的实力,那是一种渴望被认可的憧憬,就好似他现在一样。
“怎么?有什么问题么?”
郭襄身子一顿,扭头看向陆非问道。
“忽然感觉自己很没信心了!”
陆非指着大石上那深深的刻痕如实说道,他已经在不知不觉间避开那些敏感的话题,而郭襄也是如此,这似乎成了两个人之间的默契。
“放心吧,我教给你那么多,只要她们两个还没有达到无招之境便不会有任何问题,你只要尽量避免与她们内力冲突便可以了!”
郭襄笑了笑,想了想又道,“而且此番我也没有料到会遇到银轮国师,或许不需要你动手也未可知!”
“我常听人说无招胜有招,可是那无招之境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境界?”
陆非心头涌出了一股好奇禁不住开口问道。
“习武之人不论内功外功都离不开一个套路,而这些却都需要意识来引导,也就是说意动在先,出手在后,这便是招,而之所以有无招之说,因为这是一种玄妙的境界,在不同人的眼里有不同的诠释!”
郭襄想了想解释道,“有人觉得慢,有人觉得快,也有人觉得后发先至亦或是预判等等,但是究其根本还是因为无招本身便要高于任何招式,若是你没有触及到这个境界,即便是我解释的再详细你也无法知晓,强行领悟只能适得其反!”
“好了,我们还是快点吧,否则怕是要让人等急了!”
郭襄笑了笑,忽然探手抓住了陆非的衣带,身形一闪已经带着陆非飞掠而去,至于宋兵甲,可怜的孩子则是完全被遗弃在了一边,就连陆非一时间都没想起来。
断肠崖——或者说是如今的思过崖那深不见底的崖边,一座茅草屋前。
银轮国师一身白色僧袍随风抖动,却是一脸平静的四处搜寻着当年一战留下来的痕迹,而同样的一身白色衣裙的陆无双,则是在一旁冷眼看着这个西域和尚,眼里满是疑惑与戒备。
“和尚,你到底有什么企图?”
来这里观摩十几年前一战的痕迹?至少在陆无双看来这完全是无稽之谈。
“唉,无双不得无礼,没想到银轮国师竟懂得望气之术,此次前来怕是大有收获,之后该不会再为难我们两个小女子吧?”
茅草屋里,一个清冷平淡的叹息声音传了出来。
“呵呵,女施主言重了,小僧说过只是来此观摩师兄的痕迹,仅此而已,不过依小僧看两位女施主还是多担心一下他们吧!”
银轮国师轻轻一笑,转过身看着刚刚赶过来的郭襄与陆非二人,目光尤其是在陆非的身上驻足许久。
“大师慧眼,不过大师不觉得有些多事儿了么?”
郭襄脸色平静,言语间缓缓的走向茅屋之前。
“呵呵,既是亮剑又何须在乎先后?”
银轮国师笑了笑,道,“小僧已经做出保证不会做做多余的事情,无痕公子似乎也没有动手的打算,其实对于这一点小僧一直都很好奇,明明很多事情都经由公子之手推动,为何公子却从未有自己动手的打算,不知公子可否为小僧解惑?”
“怎么?客人已经来了,主人家不打算出来招待一下么?”
郭襄直接忽略了银轮国师的话,站定身子面向茅屋朗声说道。
“抱歉,小女子数年未见外人,唯恐失了礼数,公子若是有意还请进来一叙!”
茅草屋里,平淡的声音再次传来,无形的劲风猛然自茅草屋中激荡而出。
啪——
房门左右一分,似乎是首次为迎客而开一般,竟是刹那的烟尘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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