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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昨天晚上，北冥川会出现在公司楼下，并非是一个偶然？
想到当时，他盯着公司方向的窗户，看得一瞬不瞬的怪异举动，我就忍不住心里一阵犯疑。
虽然直觉告诉我，他不太可能是杀害秘书的凶手。但难保不是在那个时候，他发现了什么可疑的端倪，只是没有直接告诉我罢了。
等等，好像哪里不对！
假如事情真像我猜测的这般，那昨天北冥川对我说的一句“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明天不要来上班了。”是不是说明……从一开始，他就早已经料到了今天即将要发生的事？
而之所以告诫我别来上班，也仅仅出于好意，不想让我牵连其中被警察怀疑？
意识到这一点，我不由垂下眼帘，暗暗咬住了嘴唇----莫非他昨晚突然出现，就是因为不放心我，担心我会像秘书一样遭遇不测，才会特意到公司楼下来等我下班？
或许我的猜测难免有些自恋，但不可否认，北冥川这个男人，绝对不简单。
越往深处想，便越觉得神秘莫测。仿佛他的身后，始终有一大团迷雾笼罩着，让人看不清，猜不透。
“小姑娘，要是想到什么，不妨直说，这样比较有利于我们警方破案。”
见我神情犹疑，说话吞吐，办案经验老道的程警官想必早已看出端倪，循循善诱的开导：“我知道你是一个善良的孩子，而且富有正义感，应该不希望杀人凶手逍遥法外，再继续去伤害其他无辜的人吧？”
“当然！”我斩钉截铁的说道，“我当然希望，程警官叔叔可以早日抓到凶手，还陈玲秘书一个公道！”
可前提是，我也不想为此无故连累北冥川。
毕竟，他只是来公司见了我一面，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他和秘书的死有直接或间接的关系。
倘若我现在冒冒失失跟程警官提及昨晚的事，那么无论北冥川清白与否，他都会被带去警察局问话。
不知道为什么，只要一想到这里，我就会本能的排斥，打从心底里不希望北冥川因为此事而受到牵连。
“既然你自己都这么说了，那到底还在隐瞒什么？”那个年轻的男警察可不比程警官，见我迟迟不肯配合调查，已经逐渐失去了耐心，“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根据目前掌握的证据，警方有足够的理由……”
“叩叩叩！”然而他话未说完，就被休息室外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
程警官朝屋子里的人使了个眼色，示意大家不要说话，随后对门外的人说道：“请进。”
话音刚落，便很快从外面进来两个同样是警察打扮的人。其中一个在经过我身边时，还意味不明的瞥了我一眼。
“程队……”只见他警惕的俯到程警官耳朵旁，轻声嘀咕了几句。一边说，一边从身后另一名警察手里接过了一个证物袋，递到程警官手里。
“好的，我知道了。”程警官沉声点头，“你们先回去吧，剩下的我会处理。”
“是，程队。”没说几句话，刚进来的两个警察又转身离开了。临走之前，也不忘了把门带上。
“小姑娘，你确定再没有什么，想跟我们交代的了？”程警官手里拿着证物袋，像老鹰一样敏锐的目光，一瞬不瞬的看着我。
我隐约感觉到事情不简单，可现如今，既无法证明自己的清白，又不忍心拖北冥川下水，只能咬牙回答：“是的，没有了。”
“我把所有知道的，已经全部告诉程警官叔叔了，至于其他的，对不起，我实在爱莫能助。”
我说完，程警官的眼神蓦地暗了下来。脸上的表情，在短短的几分之一秒内，变化莫测。
似乎有些惋惜，又有些失望，当中还夹杂着一丝令人心惊的冷厉：“唐栗栗，作为一个长辈，我已经一而再，再而三的给过你机会。”
“但你偏偏不懂得珍惜，那就别怪我不客气！”这么说着，程警官手一抬，将之前两个警察给他的证物袋，径直递到我跟前，“你看看，这是什么？”
我被他这一番义正言辞的话，惊出一身冷汗。正焦急万分的盘算着，该怎么为自己开脱，结果听到他这么说，眼睛便不受控制的朝证物袋看去。
下一秒，等我看清楚证物袋里的东西之后，整个人都不好了----里面不是别的，竟然是我平时一直在用的，那支英雄牌老式钢笔！
为什么，我的笔……会无缘无故，跑到警察的证物袋里去了？
百思不得其解，我盯着钢笔，一时间心乱如麻----如果换成其它的笔，我可能还会心存侥幸，说不定是谁的笔和我一样，警察不小心弄错了也难说。只可惜这支笔对我意义非同一般，即便化成灰，我也绝对不会认错。
更何况，这年头像我这个岁数的，谁还会用钢笔？哪怕要再去找出第二支这么老古董的家伙，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以至于现在想否认，我都找不到说服自己的理由。
“怎么，傻了？”见我惊得一愣一愣说不出话来，那个年轻的女警察鄙夷的嘲讽，“你刚刚不是挺能说会道的么？什么对不起，爱莫能助，怎么这会儿反倒变成哑巴了？”
“没错，这笔确实是我的。”我死死攥住拳头，竭力克制自己沉住气，一字一顿的说道，“但我真的不知道，好端端的它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我明明清楚的记得，昨天用过之后，把它收进了抽屉，并没有随手乱放。”
“唐栗栗，你还在狡辩，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年轻的女警察猛的一拍桌子，不耐烦的低喝：“假如事实真像你说的那样，难不成，是这支钢笔长了双脚，自己跑到凶案现场去的？”
说到这里，她语气一顿，随即不留情的揣测：“依我看，分明是你对陈玲怀恨在心，企图报复。”
“趁着昨天加班的机会，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将她骗到走廊女厕所残忍杀害。然后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来个一问三不知，妄想逃避法律的制裁！”
“只可惜天网恢恢时而不漏，你怎么也不会想到，慌乱中，会不小心把自己的钢笔遗落在女厕所。而这也恰恰成了我们指证你，最有力的证据！”
“你胡说！”我蹭的一下从椅子上跳起来，气得满脸通红，“事情根本不是你说的这样！”
“我是和陈玲秘书关系不和，想必这一点，在我今天来公司上班之前，你们已经向我的同事打听清楚了。”事到如今，害怕和逃避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我豁出去一般，定定迎上三个警察的视线，有条不紊的分析：“可即便如此，又能说明什么问题？”
“我又不是傻子，哪怕我真的恨透了陈玲秘书，我也绝对不会挑在昨天这个时候下手，那不是摆明了引火上身，不打自招么？”
“再说了，你们警察办案，不是最讲究证据的吗？可为什么到了我这里，仅凭一支小小的钢笔，就能轻而易举的盲目下结论，说我是杀人犯？”
“你们知不知道，一旦证明我是清白的，今天所发生的的事，将会对我带来多大的负面影响？以至于今后想起来，我都会忍不住怀疑你们警方的办案能力，继而对你们失去应有的信心？！”
一口气说到最后，因为太过激动，而使得身体都在抑制不住的微微发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