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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秘书走进办公室,抬手擦了一下脸上的血渍。又见雪莉吓得不轻,脸色发白,觉得过意不去,想安慰她。
“咝----”结果一扯嘴角,先倒抽了口凉气。
“栗栗,你还好吧?”雪莉回过神,慌里慌张的拿出纸巾,要帮我擦伤口。
“我没事,别担心。”我勉强露出一丝苦笑。
“行了行了!”周围的人见秘书离开,知道好戏结束了,也不逗留,“时间不早了,都赶紧下班回家吧!”
“对啊!玲姐不是说了吗,谁都不许帮她,我们留在这里,像什么话?”
“走走走,我家孩子还等着我回去做饭呢!”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很快一窝蜂的涌出了办公室,四下顿时安静的连根针掉下的声音,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雪莉,你也回家吧,别让阿姨等久了。”我轻轻推了一下身旁的姑娘,神情有些疲惫。
雪莉不放心的看着我:“栗栗,我陪你一起加班吧,这样可以快点。”
“不用,我自己可以。”我知道她是好心,也正因为如此,才不想拖累她,“我真的没事,快回家吧!”
“那你自己……别太勉强,实在不行,给我打电话。”知道我的脾气,雪莉也不坚持,叮嘱几句,一步三回头的走出了办公室。
没什么大不了的唐栗栗!最不济,今天就睡在公司不回去了!我还偏不信,一个晚上,会搞不定这些报表!
看着空荡荡的办公室,我深吸一口,转身回到座位上,埋头苦干起来。
或许有人会问,都被别人欺负成这样了,为什么不干脆换一个公司,也省的受这种冤枉气?
只能说,从小到大多年来的成长环境,让我变成了一个迎难而上的人,而不是一个逆来顺受,习惯逃避的人。
毕竟说到底,有困难不解决,走到哪里,都是一个下场,又何必为自己的懦弱找借口?
心无旁骛的整理了大半天,当时针指向八点半的时候,这些让人抓狂的报表,终于只剩下两个星期了。
我望了望窗外的天色,心里寻思着,差不多再十几分钟,就能全部搞定了吧!
“唐栗栗,你到底好了没有?”我刚这么想着,秘书就气冲冲的从办公室走了出来,“你是存心的吧,知道我特意为了监督你留在公司没走,所以故意放慢速度,好让我陪着你一起受罪!”
瞧见了没,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玲姐,你这是哪里的话?”我一边说,一边把整理好的报表放到她面前,随即不屑的扯了一下嘴角,“就算真的要整你,起码,我也会让自己先填饱肚子。”
“行!有力气顶嘴,看来苦头吃的还不够多。”秘书瞥了一眼文件夹,心里明显憋了一口恶气,“既然你这么喜欢整理报表,那明天继续!”
“至于今天,我懒得再跟你计较,下班吧!”
话落,也不等我回答,头发一甩,踩着十公分的高跟鞋,“噔噔噔”的走出了办公室。
明天继续?我看着秘书离开的背影,想到今天被她故意散播到公司的流言,眼神逐渐暗了下来----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除了无谓的给自己增加工作负担,只会让她以为我好欺负,继而得寸进尺。
所以,是时候也该让她感受一下,被人在背后戳脊梁骨的滋味了!
暗暗打定主意,我把最后一点报表整理好,便匆匆拎起挎包,也跟着快步离开了公司。
“啊!”就在我走到公司楼下,准备过马路时,一旁黑漆漆的花坛边,突然窜出一个人影,冷不丁拦住了我的去路。
我被吓得惊呼一声,连忙低喝:“谁?”
但很快,没等对方开口,我随即又诧异的说道:“怎么是你?”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白天发短信叫我早点回家,厚脸皮又挨千刀的北冥川。
这个奇葩男人会无缘无故出现在我公司门口,可不是叫人感到意外?
“你来这里干嘛?”见对方没吱声,我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该不是因为我没回去做晚饭,你特意跑来公司想教训我吧?”
还真别说,按照这货异于常人的脑回路来推测,极有可能被我猜中。
“为什么,现在才下班?”破天荒的,北冥川并没有提及晚饭的事,而是面色沉静的看着我,低声问了一句其他不想干的话。
我一愣,有些反应不过来----难道,他是看我这么晚了迟迟没回家,觉得不放心,所以专门到公司楼下来等我的?
“那个……”也不知道为什么,意识到这一点,我突然觉得白天在公司受得委屈,莫名被无数倍放大了。特别想找一个人吐吐槽,哪怕这个人是自己特别不待见的,也完全没有关系。
然而,事实总是不遂人意。我刚要开口,北冥川就目光一沉,指骨分明的手在自己刀刻一般的薄唇上点了一下,示意我别出声。
“……”我一头雾水,又见他神情严肃,一双漆黑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看着我们公司所在的窗户方向,哪怕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还是本能的噤了声。
“走吧。”大约过了两三秒,北冥川终于收回目光,也不说刚才盯着窗户在看什么,再度波澜不惊的开口:“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明天不要来上班了。”
话虽这么说,但听得出明显是命令的语气。
“啊?”我先是懵了一下,等到回过神,怒意不受控制的直往天灵盖上冲,“凭什么,你以为你是我什么人,说让我不上班,我就不上班?”
平时在生活上剥削我也就算了,没想到,现在还干涉到我工作上来了!北冥川,你还真当自己是太平洋警察,管的宽?
“随你。”结果,我话一出口,某人反倒先不乐意了。仿佛受委屈的人是他一搬,冷冷丢下两个字,看都不看我一眼,掉头往回走。
“……”见鬼!我他妈刚才一定是脑袋被门夹了,否则怎么会突然抽风,想要对这个脑回路异于常人的死变态倾诉心事?
话不投机半句多,一路上两人谁都没有再开口,一前一后上了回家的公交车。
好不容易拖着一身疲惫走进家门,我累的连晚饭都不想吃,匆匆洗了个热水澡,就打算回房休息。不料这时,始终板着一张死人脸的北冥川,突然抬手,便毫无征兆的将一个纸袋子丢进了我怀里。
这货又在耍什么花招?我狐疑的瞥了他一眼,打开纸袋往里看。紧跟着,忍不住诧异的长大了嘴巴----碘伏,棉签,创口贴……无一例外,全都是用来治疗外伤的药。
他这是……干什么?
我摸了一下脸上火辣辣的血痕,实在想不明白,这个冷冰冰的男人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说他是好人吧,我根本无从确定,他故意接近我,究竟出于什么目的?可要说他是坏人吧,那现在这个袋子里的东西,又作何解释?
“谢谢!”虽然无从得知他是怎么找到我公司,还料事如神的知道我受了伤,但无论如何,对事不对人,该有的礼节还是不能少。
然而即便如此,对方的态度依然不尽人意。仿佛压根没听到我说话似的,北冥川连吱都没吱一声,留下一个冰冷莫及的背影,就推门进了自己房间。
也罢,依他三杆子打不出个屁来的德行,如果真的给我来一句:“没关系,不客气”,那才叫一个惊悚骇人。
时间一晃眼到了第二天,从房间出来,和前一天一样,北冥川早已不知所踪。
在经过客厅的时候,我隐约瞥到茶几上有一张纸条,但考虑到上班快迟到了,所以心安理得的选择没看见,急匆匆出了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