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书包网辣文 > 科幻小说 > 双胞胎 > 正文 1 双胞胎
    。

    高位上的蜡烛活泼跳跃,灵堂正中摆着巨大的白色花圈,中间点缀着一抹如血的红色。

    一个女人穿着大红色嫁衣,安详地躺着白色花圈中央,仿佛只是睡着了,背后凉风阵阵,我害怕地想逃离,脚步却不由自主地慢慢挪向她。

    突然一个苍白的脸出现女人的头顶,我吓得捂脸失声尖叫,半晌,我小心扒拉开指缝,红嫁衣女依然安详地躺在花圈当中,她的头顶斜立着一面圆镜,我猛地抬头往上看,在堂屋的匾额上也斜挂着一面圆镜,这才发现照在两面镜子里的那张脸,竟然是我的,只不过那脸像化了戏子的妆,惨白得难以辨认,我碰碰自己的脸,镜子里的人动作和我如出一辙。

    对比之下,眼前穿红嫁衣的女人也越发熟悉,我走到她身边,难以抑制地想要伸手去碰她,就在手要触到她脸的那一刻,一双眼睛悚然睁开!

    走!

    脑海中突然蹦出振聋发聩的单音节,我的手像被烫了猛地缩回,那一瞬间我突然意识到,这个红嫁衣女的脸就是我的!

    猛地睁开眼睛,我的心还在剧烈地跳动,竟然出了一身汗。

    自从我的孪生胞姐死后,连续七天夜里,我都梦见那个灵堂,而那个穿着红色嫁衣躺在白色花圈里的女人,就是我的同卵胞姐。

    农历七月初七,今天是她的葬礼。

    我父母站在灵堂门口迎客,我和小妹跪在灵位旁边向来悼念的客人鞠躬感谢。

    客人行礼,主人拜谢。

    奇怪的是来宾当中,有很多穿着黑色浴袍的人,他们一开口我才反应过来,那是和服啊,这些人是日本人,大概是我爸的生意伙伴。可什么生意伙伴,竟然连我姐的葬礼都来参加?

    我和胞姐是同卵双胞胎,十二分相似,有时连我们父母都难以分辨,只是我俩跟他俩长得都不太像,反而我小妹生的更像母亲。

    看着黑白照片上那张过分熟悉的脸,想想连续七夜莫名其妙的梦,就算我过去不信邪,现在心里也多少有些发憷。

    况且我姐死于非命。

    她是从我们学校男生宿舍楼顶跳下去的,当我听到消息赶去时,只来得及看到她穿着白色的长裙,安静地躺血泊中,那张我朝夕相处的容貌摔得支离破碎,只剩一双不肯瞑目的眼睛,盯得我喘不过气。

    白色的裙子沾满了鲜血,和我梦中红衣白花的景象异曲同工。

    那是即将升高二的暑假,我父亲做生意,家在本市也算有点头脸,现在想起来,我姐是他的大女儿,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我父母竟然没人提出异议,反而匆匆忙忙地火化了尸体,这其中不知隐藏了多少苟且。

    我还深陷在亲姐死亡的悲痛和疑虑中,突然旁边有人捅了捅我腰眼,我皱眉转过头,小妹埋着头小声问我,二姐,门口那个男生是你和大姐的同学吗?

    什么男生?我侧脸扫了一眼,是他?

    段肆辽,在我心里这个人和他的名字一样是个蹩脚货,长得人模狗样,一身黑色正装衬得身材挺拔,大概因为我总觉得是他抢走了我姐,所以对他一直没什么好感,没错,他是我姐处了两个月的“地下男友”,我和他却只有点头之交。

    要不是他出现在我姐的葬礼上,我差点忘了还有这么一号人物。如果我没记错,段肆辽的宿舍也在我姐坠落的那栋楼里。

    大概是我的目光太过敌意,段肆辽竟坦坦荡荡地朝我看过来。

    我妹比我小三岁,一直被我妈惯的没心没肺,这会儿竟然像忘记了这是大姐的葬礼一样,摇着我的胳膊叽叽喳喳问我那男生是不是我新男友。

    我瞪了她一眼,让她闭嘴。

    我妈刚好看见我凶她,说跪了挺久了,就招呼我妹回屋里休息,走的时候白了我一眼。

    我叫田野,和我姐都随我爸的姓,我妹却随我妈姓胡。从小我妈就不怎么管我和我姐,只对我妹宠溺得不行,大概是因为她长得像她。

    我妹走的时候还一步三回头地抻长了脖子看段肆辽,一副痴女样。

    都说双胞胎的性格往往南辕北辙,我们也不例外。

    我早恋、抽烟、纹身、喝酒、说脏话,我一直知道自己不是好女孩。

    好女孩应该是我姐那样,文静内敛,所以当我得知她跳楼自杀的消息,扔掉手里的半截香烟,狠狠甩了一个嘴巴给传话的男生。

    学校早就放暑假了,我刚想起来,那天我姐说要去约会,在镜子前试了半天才选定那条白色长裙,怎么约个会就把命搭进去了?她说约会肯定是和这个把她迷得神魂颠倒的段肆辽了,可案发现场我根本没看到他,那他,到底跟我姐的自杀有什么关系?

    跪了一下午,宾客散尽,我爸拍拍我的肩膀把我拉起来,大概是以示安慰,然后说让我别总欺负我妹,以后就剩我们小辈相互依持,他叹了口气说,爸老了。

    我敷衍的嗯了几声,胡荣荣不招我,我才懒得搭理她。可惜我连我姐最后一面都没见着。

    我爸看了看灵堂上的黑白照片,把目光移到我脸上,不明所以地嘀咕了一句,见不到得好。

    见不到得好?

    我没懂他的意思,正要问他的时候,却发现身边已经没人了,整个灵堂就剩我自己。

    看着自己那张脸,变成黑白色,放在大写的奠字前,心里说不出得别扭。而且,虽然说我跟我姐是同卵双胞胎,可相由心生,仔细看我们两个还是有差别的,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有种感觉,灵位上那张照片,好像不是我姐……

    嘶……

    手腕被人掐住的时候,我才意识到自己不由自主地就要去摸那张遗照,而阻止我的人,竟然是他。

    “有勇无谋,必是拖累。”两根手指捏地我的手腕生疼,始作俑者却一脸嫌弃。

    “杀人凶手!”我用力甩开段肆辽铁钳一般的手指,睚眦欲裂。

    段肆辽一点都不怕我,伸手就捏住我的脸,不耐烦地皱起眉头,“谢谢你这么直接证实我的定论。如果你不想知道田心的死因,就继续浪费时间。”

    我任由他捏,直愣愣瞪着他不说话,可能是氛围太诡异,他松了手,一股脑把我拽出灵堂,假模假式地咳了两声,从兜里摸出一张纸扔给我,说你自己看。

    我展开那张破纸,一眼扫见姓名栏:田心。

    这是……我姐的尸检报告。

    我的目光定格在死因那栏,规整的笔迹明明白白写着:

    死者怀有身孕45天,阴部重度撕裂性损伤,推测死前遭受过性侵害。

    我操他大爷的!

    我紧紧攥着这张纸,恶狠狠地瞪着段肆辽,恨不得一字一顿地咬在他身上:姓段的!我姐怀了你、的、孩、子!

    段肆辽根本没理会我,那看智障的眼神就像我在看胡荣荣,“田野,死者为大,”他有些忌讳地往灵堂那边看了一眼,说,“她怀的未必是我的孩子。”

    “人渣!”他人太高,我想揪他领子,却只能揪着他胸前的衣服。

    段肆辽岿然不动,一脸看傻逼的表情看着我说,我的孩子我会让她死的不明不白?田野,你这脑子里都是屎?有没有想过,亲生女儿明明被人奸杀,你爸妈为什么不追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