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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你们来落虞山前两年的事情。”柳棠苦笑道。
叶珞绪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没想到他的故事竟是如此揪心。而后轻轻问道:“所以,后来你就改名为柳棠?”
“嗯,”柳棠点了点头,淡淡道,“因为我和小绮相遇在海棠花海,所以她很喜欢叫我棠。而且,最后我竟然连保护她都做不到,没有资格做她的晋泉哥哥……”
柳棠见他们听了他和小绮的故事之后,都想安慰自己,无奈地笑了笑,道:“你们都回去吧,我没事,我想一个人在这里待一会儿。”
见林羽慕带着樊西、叶珞绪和萧韵兰离开后,他半倚在一颗大石头上,望着那把孤零零躺在地上的穿魂碧暝剑,深深地叹了口气。
如果那时候我就拔出了这把剑,是不是就能赶走灼华,保护小绮呢?
回想起东泸城那晚,众人兴致勃勃放天灯许愿,而他写下的心愿则是:愿倾尽一切换与你再见一面。
柳棠闭着眼,思绪翻江倒海。
可现今的情势又哪有时间让他悲春伤秋?落虞山刚受重创,即使焚夜等人暂且被击退,可门派内还有许多事物需要处理。一念及此,他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提步离开。
不过三四步,身后传来铮铮剑鸣。柳棠回过头,是之前被他丢掷在地上的穿魂碧暝剑颤动着,好像在提醒他什么。
他下意识地走过去,将它拾起。剑身的碧暝石发出莹莹绿光,一闪而过。恰时,有一股力量从剑柄传到掌心,牢牢地,好像被牵制着。
柳棠心神一恍。
离开断剑崖,便见派内弟子们正忙碌着。逸清殿外,译显正井井有条地安排着弟子们做好门派被袭的善后工作。
“大师兄!”译显见柳棠走过,急忙喊住他。
柳棠回身,见他遣散开周围的弟子,疾步走近后,道:“译显师弟,不知何事?”
译显毕恭毕敬做了个揖,正然道:“断剑崖上多谢师兄相救。”
“同门师兄弟相助本是应当的。”柳棠回揖。
“掌门请师兄前去澄虚宫一趟,”译显压低声音,又道,“我知道大师兄有自己想要做的事情,而且不乐于处理门派琐事,而我恰是相反。所以,大师兄不用有所顾虑。”
柳棠点了点头,他自然清楚译显并非争功夺利之人——他虽平日不多言,却时时不忘为掌门和长老们分忧,同时深受门派中弟子们的信赖。而柳棠则多年潜心于武学剑法,对于门派管理则大为疏意。
果然,他来到澄虚宫中,无霜掌门所提到的便是关于落虞山被袭后要处理的事务。
但出乎意料的是,他并没有强要柳棠留下的意思。
“本门虽是被袭,受伤弟子较多,但只需注意治疗调养即可。且地下城并未被完全打开,我和长老们已经将它重新封印。”无霜道。
柳棠有些犹豫,道:“师父的意思是?”
“你大可安心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无霜捋了捋胡须道,“多些江湖历练总是好的,不应该总被琐事束缚。”
相对于其他弟子,无霜对他似乎更为偏爱,自然也给予了更多的自由。
“是,师父。”
旋即,柳棠将手中的穿魂碧暝剑递与无霜,又道:“想必这把剑就是创派掌门所留下的传说吧,虽说是我拔出,但终究是门派之物。”
无霜却是摇了摇头,一如在断剑崖上时那般,并没有收下碧暝剑,只道:“万物皆有灵性,这把剑更是如此。正如我之前所说,你是这把剑的剑灵所选宿主,它属于你,你也属于它。”
“我……也属于它?”柳棠不禁疑惑,难道这把剑还能支配我吗?
他没有深究,低头见剑身的碧暝石闪着莹莹碧光,很是耀眼,不禁问道:“不知该用什么样的剑鞘呢?”
无霜沉思须臾,道:“这把剑过于瞩目,争夺之人不计其数,确实需要一柄剑鞘遮其锋芒,你且去藏剑阁挑选吧。”
“是,师父。”
落虞山的藏剑阁与傲世山庄的铸剑楼齐名,其中所陈列的皆是世所罕见的宝剑,就连剑鞘、剑穗等都独具匠心。
柳棠被毁的那柄剑也是出自藏剑阁,若非有碧暝剑的出现,恐怕他现在还在为再挑一把佩剑所苦恼。但直到他为手中之剑挑选剑鞘时,才知道,原来还有更为头疼的事情。
因为穿魂碧暝剑排斥了所有的剑鞘。
他几乎试遍了藏剑阁里所有尺寸合适的剑鞘,但碧暝剑总有一股力量不让柳棠把它放入剑鞘内。
这着实让他头疼。思来想去,他只好从一旁的杂物箱里取出一块干净的黑布,将碧暝剑小心翼翼地裹入其中,背在身后。
两日后,柳棠、林羽慕、樊西、叶珞绪和萧韵兰便下山,前往益州的一家客栈。
他们到达客栈时,乔轩少和慕容纱业已在那儿等候。
这是益州城最大的一家客栈,每日进进出出人流最多,七人选在这里见面便不甚奇怪了。他们让小二腾出一个较大的包间,随意点了几道菜。
“菜都上完了,我们就说正事吧。”樊西取出灵符,施展了隔音咒后道。
柳棠点了点头,直接问林羽慕和萧韵兰道:“你们依着秋姑娘所留线索去寻找凶手这段时间,可有什么发现?”
林羽慕道:“我们去了甘州鲁安镇的万家村,虽说是一个村子,却是甘州百姓最集聚的地方,可能是因为相对其他村落而言更为富庶吧。起初我们并不知道从何查起,毕竟作为外来人他们很是排斥。我们想到秋姑娘生前所留的书信中,提到最多的就是一个叫汪鹭彬的人。于是,我们就四处打听有关汪鹭彬的下落。”
“结果如何呢?”叶珞绪问道。
“那村子里的人,一听到他的名字就闭口不谈,所以我们花了很多时间才从一个老妇口中打探到关于他的消息。原来他出生在万家村,但他的父亲是祈国人。”柳棠道。
萧韵兰见樊西等人面上皆有诧异之色,便道:“不错,据说正因为他父亲的关系,他从小就受到同村人的唾弃,他们一家人都过得很凄苦。后来他父母虽是因为饥荒死去,但打心底里很恨万家村的人。”
“那后来呢?”樊西问道。
林羽慕道:“他父母死后,他就离开了万家村。我们猜想,他应该是去了圣元寺。只是当时正要前往圣元寺途中收到了烟霞谷受袭的飞鸽传书,就折路赶来了。”
“这次我们见到焚夜之后,都清楚秋姑娘之死和他脱不了干系,”柳棠转而看向乔轩少,道,“想必你应该听说了秋姑娘的事情吧,不如跟我们说说关于焚夜的事情。”
乔轩少却是一笑,道:“我明白,你们帮三皇子复仇,我们帮你为秋姑娘报仇,合情合理。”
一针见血。
叶珞绪心里却是堵,她懊恼,她怨愤,可是,他们不得不各取所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