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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刀就握在手上,不从间断低落的豆粒大的雨点冲刷不掉那殷红的血迹。
就好像是流淌在刀身上的“血管”一样,从那一点蔓延到周身四处。
宇文殇的嘴角喂喂上扬,露出了皓白的利齿。
“啪”灰色的板鞋踏在被雨水覆盖的桥面的声音分外悦耳,即便那是恶魔的阴影,那是镇魂的铃声。
玫瑰红色的瞳色直视着前方,不断升高的体温竟然是落下的雨点刚接触到衣襟就化为蒸汽。早已被冷雨浸透的后背似乎浮现出了什么。毫不犹豫,仅仅意味地注视前方。
头脑已经转不过来了,不,是没有转动的必要;发烫的四肢早在思考之前做出了反应。模糊不清的的混乱记忆在脑内如同老旧的电影机投放出的黑白老电影一样,渐渐清晰起来了。
耳边已经被一种未知的声音覆盖。
“啪……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宇文殇一如既往的一脚蹬地,但却不想以前一下子爆射出去,而是平稳的直线逼近,说快也快说慢也慢。
此时,李晓文和罗新饕正与诸葛柒战斗着,刀与刀鞘以及体术的战斗令人眼花缭乱。刚退下来的温彻斯特正好目睹了宇文殇朝这里奔驰的景象。
本能般的抬起霰弹枪,并非一把而是俩把。准星对准宇文殇的身体。她似乎能看到宇文殇几秒后就会支离破碎的景象一样,但却迟迟没有扣下扳机。
“为什么……”温彻斯特望着自己的手,惊讶的发现她自己的手竟然在微微打颤。不仅是双手,整个身体都在打颤?
“不扣下扳机吗?”鬼魅的声音从疾驰着的宇文殇口中冒出,“是……扣不下扳机吧,嘻!”唐刀缓缓抬起,刀刃朝着上面,诡异的赤光乍现。
“刹!!”似乎是一阵寒风刮过,宇文殇的身影消失在面前。
但温彻斯特清楚的明白,那并非寒风。因为手中散落的枪管、零件和身上的痛楚清楚的告诉她:那是——掠夺的一击。
掠夺了战斗的资格、掠夺了再次站起来的资格。
温彻斯特无力的跪在桥面,无论如何都站不起来了。她的内心早就被那恶魔的恐惧摧残殆尽。
而宇文殇只知道一点,“真是不可思议……”,他的头脑里前所未有的清醒,为什么看着面前的战斗,自己就明白手中的刀该挥向何处,该斩断什么。
不需要一击必杀,或许连杀伤的必要都没有。宇文殇的右手顺着光滑的刀身向下滑,手掌分散成爪,左手拇指从上按住刀柄,无名指和尾指紧握,其余俩指松握。
这绝非任何一种流派,甚至连刀术都算不上。宇文殇的目光一直注视着前方,但却没有凝视,如同采远山观望一样:把眼睛半开着观看,但头也没有俯视的太低。
他的气息稳静缓慢、运气于腹、先吐后纳。四周对于他来说是一片寂静,而他需要的就是撕裂寂静的残酷一击。
“咔!”锐利无比的直刀无端的朝他的面门刺去。
残酷至极,速度快到迎击已是……
不可能!!
玫瑰色的瞳孔猛然一缩,唐刀瞬间挥出,快到连残影都看不清。
“伤害熠涵……死……”三无少女李晓文似乎带着一丝怒意,但依旧与冰冷的机械无异。她冰冷皮肤透明的就像是瓷器,连眨眼几乎都有频率,这令宇文殇不确定面前的人是否流着血液。宇文殇身边并非没有这种三无的女性,只不过……
李晓文灰眼睛像是玻璃一样,给人一种丢在角落的脏兮兮的洋娃娃一样。
但这都无法动摇宇文殇似乎失去情感的内心,无论是无声的机械还是只会执行命令的傀儡。
“狼牙闪……”宇文殇后跳一步,以助跑式抽刀斩击。当招数传播到空气的时候血已经溅落到空中了。
“卡拉……”染血的牌子被唐刀挑飞到空中,冷雨洗去了上面的血迹。
宇文殇收回了自己的刀,架在腰上,右手稳静缓慢的从刀柄下面往上、由拇指和食指托住刀柄,左手拇指将刀锷向右斜前稍推,并没有停下脚步的奔跑着。
“我的刀鞘就交给你了!好好给我保管啊!”宇文殇掠过诸葛柒身旁的时候压低声音,轻浮的语气中带着一抹严肃。
诸葛柒微微一笑,“一个个总是……很任性啊,不过最任性的想必是我吧。”剑鞘猛然一挥,猛鬼般的凶戾之气爆发出来。嘴角的尖牙给诸葛柒填上了一丝邪魅的感觉,“那么,做个轻描淡写的了断吧!”
“正有此意。”罗新饕像是个拳击手一样的摆好架势。
终于到了——洛瑟·潘德拉贡!
“……把神经研磨至极限,”宇文殇绕过向后倒去的诸葛寂的身形,“每一步都是致命的!每一瞬都是拼死的!消灭多余的思考,现在我们应该注目的是生与死的交界……”宇文殇低声喃道。如同魔法的咒语一样。“看穿大局……”瞬间,宇文殇的右手滑倒后方的刀尖,那姿势赫然是拔刀斩的启示。“然后……赢取——”
“五秒后的一击!!!”
金色的少女面对这不允许回避和防御的一击淡淡一笑,然后代表必胜和誓约的黄金剑高举。
“极致于心,极致于道。执胸中真言,秉天下神异;不求物外,不求心外;堪破生死,无惧时空。此为主宰。”不同的声音从宇文殇的嘴角传到了绿色的耳中。
怎么会……
“剑本凡物,因人而开灵,因情而化气,因心而炼魂,饮血则生,非念则亡。”
这不可能……
“毕生苦修,剑道大成,踏遍武林,不求无敌,但求一败。只叹:长剑空利,群雄束手!”
为什么……
为什么他知道“他”所说过的话!
洛瑟愣住了,望着猛然抽出的唐刀,她竟然愣住了!
在这决定生死的关键时刻,她失神了!
拔刀斩,核心思想便是“一击必杀”,利用瞬间高速的拔刀攻击对敌人造成出其不意的打击。即使放在明面上也是必杀的一击。而为了提高速度,所以要学会在没有剑鞘的时候使用这一招。从而避免刀与鞘的摩擦,达到不可见的致命速度。
每一击都是必杀,已不允许回避也不允许防御的究极一击。
但这一切并非天生,而是那个时期、那个地方和洛瑟空中的那个他所强制灌输进的剑道。
穷毕生之力,行尽天涯路,寻天道,剑道之巅峰,心无旁骛,终成剑道至尊。追求巅峰之剑,化己身为剑,无剑亦无心。世间鲜有人见识过那剑技,或者说是没有活着的人见过。
“嘶…………”撕裂空气的声响混杂着染上血腥味的冷雨,这感觉真是……
“糟透了啊!”洛瑟手中的黄金剑最后还是动了,并非阻挡,而是深插入地面,利用反作用力将自己甩了出去。尽管闪避了,但是那无法阻挡的刀锋还是斩击到了她的腰间。
“我知道他的剑术是无法阻挡了,也是无法逆转【治疗】的。”洛瑟咳嗽道,“阻其剑者,血染璎珞满江红。”
“阻其人者,剑气如虹贯长空。”
“阻其心者,忘情忘忧忘悲愁。”
“阻其道者,莫问青冥九重楼。”
尽管是带着口音的中文,但是这位大小姐唯一说过的一句中文,也是她唯一会说的中文。
“刹——”宇文殇唐刀横指,玫瑰红色的眼眸半闭着,被浸湿的后辈露出一副漆黑的纹身。那复杂无比的纹身占据了宇文殇背部,从俩肩到脊柱。开始想是一团火焰,但形状却像展翅的蝙蝠,但仔细看纹路却又像一狼头的正面,总之无比复杂,那是无法用言语形容的艺术品。
宇文殇那被切碎的记忆不知何时又被东拼西凑起来。
无论如何,能用的东西都要利用上,这就是杀手的天性。
“你是认识他?那我要击败你的理由又多了一条。”宇文殇虽然露出了微笑,但却给人以面无表情的感觉。
“认识算是认识,所以知道你离他差远了……所以,真是令人作呕啊……faker【假货】。”洛瑟抹去自己腰间的鲜血,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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