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猛地打开，肖余的眼睛被刺得发痛，再次睁开的时候就看到了轮椅上坐着的肖岚。
而按住她的是两个佣人。
半年来，因为顾晋生的意思，肖余从没机会见肖岚，没想到再次见面是这种情形。
看到肖岚笑盈盈的脸，肖余不安起来，她白着脸喊道：“肖岚，半年前开车的真的不是……”
“把她的嘴堵上。”肖岚低着头玩弄着指甲，嘴角挑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做了半年顾太太的滋味怎么样？”
肖岚示意身后推轮椅的人推她到病床前，然后她伸手，指甲划过了肖余的脸。
“你不是曾经说过，为了晋生什么都能做吗？拿一个肾来换半年的顾太太，对你来说很划算吧？”
肖岚抬头看向肖余，尽管在笑着，眼底却闪过阴狠，“本来只想要你一个肾，没想到你居然怀了晋生的孩子。”
听到肖岚的话，肖余一怔，肖岚怎么会知道这孩子是顾晋生的？
这时候，肖岚的指甲继续向下，滑到肖余的小腹，现在这里还很平坦。
感觉到小腹的刺痛，肖余本能地弓起背，然后剧烈挣扎起来。
她耳畔，娇柔温婉的声音继续响起，“姐姐，你不是愿意为了晋生做任何事么？”
她笑了笑，“你说，如果把这个孩子拿掉，然后在你的子宫里换上我和晋生的孩子，然后……从你的肚子里生出来，好不好？”肖余紧咬着牙，冷冷地看向甜笑的肖岚。
此时看到肖余挣扎的模样，肖岚满意地勾起唇，“松开她。”
尽管被松开，肖余没动，只是后退了一步，警戒地看向肖岚。
她现在已经不是当初的肖家大小姐了，自从半年前她妈妈传出丑闻净身出户后，她在肖家连佣人都不如，车祸事件后她更是直接被肖家断绝关系赶出家门。
想到重病的妈妈和肚子里的孩子，肖余死死咬住唇看向肖岚。
“我可以把顾太太的位置让给你，可以把肾给你，求……求你放过我的孩子。”
肖岚轻蔑地扫了眼肖余，“这就是你肖余求人的方式？”
肖余一窒，她还没回过神就被人拖到床下，旁边的佣人抬脚就要踢她膝盖，“还当自己是大小姐呢，求人都不会？”
肖岚低头侍弄着指甲，漫不经心地开口道：“别帮她，让她自己跪。”
听到这句话，肖余紧紧掐着手心，强迫自己咽下了所有的屈辱。
肖岚扫了眼脸色惨白却不肯屈服的肖余，笑眯眯道：“姐姐，你肚子里的东西可不招晋生喜欢，我随时可以帮忙清理掉。”
“不要！”肖余惊恐地瞪大眼睛。
然后她缓缓曲起颤抖的膝盖，这大半年来，她所有的骄傲早被磋磨得所剩无几。
现在尊严对她来说最不值钱，她要活下去，要保住孩子。
摸着小腹，她咬紧牙跪了下去，“我……我求你……放过我的孩子。”
突然，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旁边的佣人低头说道：“肖岚小姐，是顾先生的电话。”
肖余全身一颤，睁大眼睛看着在响的手机，被关进这里以后她再没有过顾晋生的消息。
她看着近在眼前的手机，下意识想要求救，但听到肖岚开口时所有话都堵在了喉咙里。
“晋生，我没事，我只是听说姐姐住院了，所以过来看看她。”
肖岚扫了眼肖余握紧的手，柔柔地说道：“好，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肖岚突然伸手掐住肖余的下巴，“肖余，你不是觉得我妈从夜总会出来很下贱么？”
肖余被迫抬头，肖岚的脸色让她后背发凉。
肖岚勾唇笑道：“要我放过你的孩子？那你就去夜总会好好学学怎么伺候人。”
肖余一窒，然后拼命摇起头，“不……我不能去……”她怎么能去那种地方，况且她怀孕了！
可突然她想到刚刚的电话，难道……这也是顾晋生的意思？是顾晋生要这么折磨她？肖余眼底浮起绝望。
在肖余失神的瞬间，肖岚尖锐的指甲几乎嵌进她的下巴。
“肖余，你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格，在我要用你这颗肾之前，安分一点。”
说完肖岚吩咐道：“送她去锦豪的红姐那里。”
肖余颓然地跌坐在地上，她刚刚居然想要向顾晋生求救，真是可笑，她忘了，顾晋生恨不得她生不如死！
肖岚离开前转头甜甜笑道：“姐姐，最好记住你肚子里的东西跟晋生没任何关系，如果记错了，我会让你好好欣赏它的下场。”
肖余死死咬住牙，攥紧的手指嵌入掌心。
没多久肖余就被扒了病号服塞进车里，半个小时后她被粗鲁地拽下车。
看着锦豪的后门，肖余不安地皱紧眉，她知道锦豪是宁城最大的夜场。
已经是晚上，一进去就闻到浓烈的酒味，肖余忍不住一阵干呕。
踏着高跟鞋过来的女人冷眼扫向肖余，“喊我红姐就行，叫什么？”
肖余低头回道：“肖余。”
想到之前接到的电话……红姐惊疑地多看了眼肖余，但只一瞬就收起了好奇，这些事轮不到她管。
扫了眼一脸蜡黄的肖余，红姐眉头微皱，“换衣服，去休息室。”
看肖余没有废话低头就走，红姐伸手拦住她。
“记住，锦豪不是一般的夜场，不是什么人想卖就能进的，在这里，能捏死你的人多得是。”
肖余低头苦笑，把她扔这里，顾晋生是想要捏碎她最后一点自尊？ 可现在她根本没资格反抗。
肖余垂下眼帘，“我只做该做的事。”
红姐满意地点点头，这也是她愿意点拨肖余的原因，这个女人看起来落魄，但是有脑子。
因为太瘦，肖余没有合适的衣服，她套了件松垮的裙子进了休息室，远远坐在浓妆艳抹的一群女人后面。
几个女人回头看了眼她，嘲笑道：“谁放保洁工进来的？”
“维维姐，你刚刚那个包厢吐得一塌糊涂，这不就有现成的保洁工嘛，让她去。”
“就是就是。”
“诶不对，我听红姐说今天有个新来的，不会就是她吧？”
“开什么玩笑？你看她像吗？岔开腿都没人愿意上吧？”
“就是，老实当保洁吧！”
哄笑声中，肖余反而松了口气。
只要不强迫她喝酒，做保洁工都是种解脱，她低头站起来，“我去打扫包厢。”
看肖余这么好欺负，带头的维维干脆把抹布扔在了肖余头上，捂嘴笑道：“喝多了，手抖。”
肖余没吭声，拿着抹布就出了休息室。
到了包厢门口，肖余闻到那股味道就干呕得弯下腰。
“保洁的怎么还没来？”推门出来的女人扫了眼肖余手里的抹布，鄙夷地喊道：“赶紧进去啊！”
肖余进了包厢只觉得一阵阵犯恶心，只好勉强蹲着收拾一地的呕吐物。
突然门又被推开了，娇滴滴的声音随着高跟鞋声进了包厢，“郑老板，人家这不是来了嘛。”
肖余听到这个声音，抬头看果然是支使她过来打扫的维维。
沙发上的中年男人一把扯过维维，粗嘎的笑道：“怎么去这么久，在厕所被人上了？”
维维娇嗔地倒在他怀里，嗲声嗲气道：“哎哟，郑老板你坏死了，每次你来人家哪有时间管别人啦。”
“我不信，我得亲自检查下。”男人边笑边拽着维维就往沙发上倒。
肖余眼看着两人朝她的方向过来，又听到门外来了一群人，她连忙想站起来离开。
可没想到维维的高跟鞋直接踩在了她手上，肖余一阵吃痛，手一缩，没想到维维踩得更紧。
就在肖余挣不开的时候，包厢门被推开，又进了一群人。
看到有人进来维维才松脚，肖余忍痛捂着手就要走，可还没绕过茶几就被人堵住了。
“哟，锦豪什么时候还招这种货色了？”
维维看所有人都看向肖余，不屑地扁起嘴，“不就是个保洁工嘛。”
肖余感觉到有人靠近，头低得更下了，她紧张地抓紧抹布，“我打扫完了，这就走。”
说完她逃一般冲向门口，可刚碰到门把手就被后面的男人拽住了。
“等等……”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