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虐待你,你特么不会报警抓他吗?”我皱着眉说。
“报你妈比!他进去了,谁给我钱治病?”叶子玲骂着,抬手打了我一个耳光,我嘴角咸咸的,被她打出血了。
她疯子似的笑起来,手指头捏着我下巴,眸光凶狠,手里的烟头猛地烙在我脸上,“滋”一声,带着一股蛋白质独特味道的青烟升起,我痛得身子后退挣扎。
“真不错,老娘先毁了你这张好看的小脸!”叶子玲拿着烟猛吸一口,狞笑着又朝我脸上烙了一下。
我痛到发抖,“嗯啊”扭头,我恐惧地想,我的脸只怕会被叶子玲烫成马蜂窝!
叶子玲很享受地看着我痛苦的样子,丢掉烟头,从地上的包里拿出一个注射器,注射器里有半支鲜血。
“江意茹,我们真是不枉闺蜜一场,我们一起病吧,一起面对病魔,如何?”
她勾唇恶毒地冷笑,“先让我们好闺蜜血脉相融一下,再来慢慢烫你,特么的你竟然还能勾搭上顾承希,我看看以后顾承希还会不会护着一个有病的丑八怪!”
这个注射器比烟头更恐怖,我拼命往后退缩,但是已经退到墙壁,无处可躲了。
叶子玲举起注射器,另一只手抓住我的手臂,看着我惊恐的眼睛,缓缓扎下来。
“你现在害怕的样子,真令我享受。”她狠毒地笑。
“等一下!”外面奔进来一个男人,男人手里一块石头击过来,叶子玲手里的注射器掉落地上。
“干什么!”叶子玲皱眉看着他。
男人看我一眼,快步过来,问叶子玲说:“你刚才说的是顾先生吗?”
“不管你们的事,顾承希要杀要剐都只会冲老娘来!老娘反正不打算活了!”叶子玲呵斥他。
那人迅疾伸手,扯掉我嘴里的毛巾。
“救我!我是顾承希的女朋友!”我尖叫。
那人吓坏了,赶忙替我解绳索,一边道歉:“对不起,冒犯了!”
“滚!”叶子玲气急败坏,从地上捡起一根钢棍,朝那人头上砸去。
那人头也没回,一脚往后横扫,叶子玲被他扫得摔在地上,钢棍抛出去老远。
我身上的绳索被那人解开,顾不上道谢,撒腿往外逃,走到门口,脚下不知道绊到什么东西,重心不稳,往前栽倒。
前边黑影一闪,我稳稳跌在一个坚实的怀抱,熟悉的气息,我不用抬头,也知道是谁。
他一把将我打横,我看到他的脸,因为愤怒,狠戾吓人。
“顾先生,对不起,我不知道这位小姐是您的女朋友。”救我的男人小心翼翼解释,跪了下去。
顾承希冷声说:“把她男人喊来,告诉他,回去好好管管他的婆娘!”
我在顾承希怀里打了个寒颤,左彪虎那么凶狠,为了讨好顾承希,天知道这轻描淡写的“管管”,会是怎样的酷刑!
顾承希目光回到我脸上,我脸上的烫伤让他眸光深深痛楚,他咬牙骂了一声“艹”,抱着我迅疾转身,大步走出地下仓库。
我的脸也痛,手指更痛,不由自主地吸气,哆嗦。
他脱下他的外套,将我包裹住,紧紧贴在他胸口,还吻了吻我的头发。
“别碰我!”我喑哑地低吼。
他再温情,再疼我,我也不会和他走回去,他还不了我的爸爸!
他没理睬我,大步到了他的车旁,将我放在车后座。
司机被他赶了下去,他自己上了驾驶位,启动车子,如离弦的箭一般,冲上马路。
我不知道他开得有多快,天知道他要交多少罚单。
到了医院,他抱着我往医院里冲。
我虽疼到想死,但还是用轻描淡写的声音,睇着他说:“死不了,别那么紧张,你再紧张,我也不会领你这份假惺惺的情。”
是的,如果当初真的爱我胜过一切,又怎么为了顾家的私利,导致我父亲永远离开!
伤口处理后,我躺在病床,紧锁眉头,因为疼痛,我的呼吸一下一下的,有些压抑的重。
他冷沉着脸,在我病床边走来走去,走一会又止步盯着我看一会。
“你是想让我觉得,你恨不能代替我痛吗?亲,别恶心我了,这点痛和我当年的心痛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我睇着他,冷冷勾唇。
他目光滞在我脸上,眸子深邃,沉默不语。
我闭上眼睛,手指的痛,让我有点受不住了,我的眉越皱越深,发出低低的“哎呦”声。
他修长干净的手指,轻轻拿起我的手到他的唇边,轻轻地朝我的手指吹气。
我心脏轻颤了一下,脑中跳跃到儿时的一幕,有一次我不小心摔倒了,手掌在地上擦破了一块皮,我大哭起来,他牵着我的手去药店买了碘伏和棉签,一边给我消毒,一边也是如此,轻轻给我吹伤口。
“承希哥哥,我长大了要嫁给你。”我那时傻傻的,带着眼泪冲他笑。
“好啊,丫头,你说话算话哦。”
天真无邪的声音在耳边回荡,我眼角滚下泪水。
是他毁灭了一切,我又恨得发抖了!
“顾承希,你出去!”我冷厉地盯着他,咬牙低吼。
“江意茹!”他抓紧我的手。
“出去!”我用脚踢他,受伤的手从他手中抽出,挥手打他,哪怕那伤口的痛,痛彻肺腑。
“江意茹!别闹!”他低吼。
“你出去!我不要见到你!我恨你!”我嘴唇哆嗦,眼泪大颗掉下来,颤抖着缠着纱布的伤手,指着门口。
顾承希无奈地往门口退,退到病房门时,唐云哲走到了门口。
唐云哲平时看着也算高大俊美的男人,但站在伟岸冷峻的顾承希面前,瞬间便失去了气势,他低头哈腰对顾承希说:“顾先生,我就来看看她,您别在意,我们已经说好了,尽快离婚。”
我听着他的话,只想吐血,一个大男人,就不能昂首挺胸站出来,保护一下自己法律上的老婆吗?
“嗯!”顾承希高冷地应一声。
他正要抬脚走,我冷冷说:“唐云哲,谁同意和你离婚了?我不会离婚。”
我就是不想如顾承希的愿,我就是看不惯他的霸道,他的只手遮天!全世界的人都不敢和他作对,我江意茹敢!
这辈子既然还要相遇,那就和他耗上算了,哪样能让他心塞,哪样能和他背道而驰,我就哪样做!
“意茹!”唐云哲一脸惊惶看着我,“别,别这么说,你那天明明答应我了的!”
他转头又看着顾承希说:“顾先生,我们很快会办好离婚,这几天意茹陪她大姨,没时间去……”
顾承希什么也没说,只是冷冷盯着他。
唐云哲都快要哭了,可怜巴巴说:“顾先生,不怪我,是意茹不肯,不怪我。”
顾承希厌恶地瞪他一眼,大步离开。
唐云哲哭丧着脸走到我床边,小心翼翼问:“疼得厉害吗?”
我狠狠瞪着唐云哲,我这无妄之灾,一切根源还不都是源自于他!
“对不起,意茹,是我不对,我对不起你,”唐云哲低下头,懊悔地向我道歉,“我当初就不该和她狼狈为奸,不该伤害你。”
说这么多还有什么意义呢,当初若是真心实意和我结婚,我们现在应该孩子都快要生了,我也会放下过去,好好和他过日子。
“意茹,你疼得轻了点,我们就去办了证吧。”他小声说。
他这懦弱的话,一出口就激起我的无名之火,我恼怒地吼道:“你滚出去!我现在心情不好,不去办!”
“意茹,别这样,顾先生会杀了我的!”唐云哲急坏了的样子。
“杀了还是剁了,都是你活该!”我没好气呵斥。
他在这里,只会令我心烦气躁,伤也更加疼痛。
我把他赶走,一个人孤零零躺在床上,看着吊瓶发呆。
护士进来加了一次药水,告诉我加了安眠的成分,睡一觉醒来,就不会这么痛了。
我很快迷迷糊糊睡着,梦中我好像被人抱着了,怀抱温暖坚实,带着淡淡好闻的薄荷香味。
这是顾承希独特的味道。
无力抗拒,在梦境里沉沦,和他相拥在樱花树下,唇带着心悸的轻颤,纠缠在一起。
这一觉睡到第二天上午才醒来,伤痛果然缓解了,只是头有些昏昏沉沉的。
我看看身侧,并没有人,病房里静悄悄的,也没有谁陪护。
昨晚到底是真是幻?
我侧转身子,鼻子埋在枕头和被子里,深深闻了闻。
他尚未消散的味道,清晰入鼻。
昨晚,真的是他搂着我睡的。
其实我的内心深处,又是那样的渴望他的怀抱。
恨与爱的深深纠葛,我抱着枕头,潸然泪下。
我想到一首歌:“我宁愿看着你,睡得如此沉稳,胜过你醒时决裂般无情……”
他看我沉睡的时候,也许就是这样的心境吧。
我知道,他还是爱我一如从前,从他的眉间眼底,都能看出,能感受。
我坐起来,早上还没挂水,我想到走廊走动走动,让脑子清醒点。
抬着痛手,缓缓走出去,对面来了一辆推着病号的推车。
推车从我身边过去时,我依稀辨认出,那张肿得变了形的脸是叶子玲。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