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北瑾反反复复的摸着他的脸,似乎在确认他是不是正常的霍二哥。
霍南晔握住她的手,语气一如既往的温柔,他道,“怎么了?”
连北瑾眉头紧蹙,“二哥,你生病了?”
霍南晔不以为意道,“就是有点发烧而已,我已经吃过药了。”
连北瑾扭头想要打开床头灯,却被一只手给强行的抓住了。
霍南晔声音如常,并无半分不妥,他说着,“刚下飞机,有点困了,小小可不可以让我先睡一觉?”
连北瑾眨了眨眼,环顾一圈病房,好像就这一张床。
她察觉到自己的心脏突然间跳的很厉害,她娇羞的往着里面挪了挪,点头,“好。”
霍南晔直接躺在一侧,双手自然而然的抱住她的腰,声音低低,“睡吧。”
连北瑾蜷缩在他的怀里,借助着微弱的月光偷偷的打量了一下身旁的男人,他的眉毛是特别的好看,他的嘴也是特别的好看,他的所有好像都特别的好看。
清晨,阳光明媚。
小鸟扑腾着翅膀落在了窗台上。
连北瑾浑身有些僵硬的坐了起来,她揉了揉自己的胳膊,就这么趴在二哥怀里一整晚,果然是幸福与痛苦并存着。
“叩叩叩。”敲门声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
“小小,我给你带了你喜欢吃的虾饺。”连城霖推门而进。
连北瑾下意识的打算用被子把自家霍二哥藏起来,奈何这掩耳盗铃的模样太过明显,以至于自家大哥一眼就看出了被子里藏了个人。
连城霖眯了眯眼,带着危险的眼神 一步一步的靠近。
连北瑾苦笑道,“大哥这么早就过来了?”
连城霖放下保温盒,“如果不早点来,还不知道有人一整晚都没有回去。”
连北瑾挡住他,“霍二哥昨晚上才从国外回来,他累及了。”
“医院旁边就有酒店,他身为一个男人,一个绅士,怎么可以夜宿女子闺房?这种行为非君子所为。”
连北瑾被自家大哥逼得步步后退,“这事怪我,我见他累了才让他在床上睡的。”
连城霖没有说话,只是目不转睛的瞪着床上没有动静的家伙。
如果是以往,他必然保持警惕的清醒了过来,如今却是毫无动静的躺在床上。
连北瑾不明自家大哥为什么要用这种眼神 看着她身后的人,只是自己不灵光的脑袋似乎也发现了什么不一样。
连城霖一言未发的掀开了被子。
连北瑾心里一慌,扑在了床边,企图用自己的小身子板护住正睡得安稳的霍二哥。
连城霖皱了皱眉,“他应该是昏迷了。”
连北瑾瞪大双眼,不敢置信的回头看向面色绯红,一瞧就是不正常的霍南晔,手忙脚乱的捧住他的脸,掌心接触下的高温滚烫的像沸腾的水,惊得她语无伦次,“怎么了?二哥怎么了?”
连城霖走上前,脱下了霍南晔的衬衫。
手臂上的伤口并没有得到妥善处理,化脓的黄水早已是干裂在纱布上,散发着一股很不正常的味道。
连北瑾站在一旁不知所措,“二哥,二哥怎么会受伤的?”
连城霖没有回复她这个问题,将昏迷不醒的家伙扛在了肩上,出了病房。
连北瑾反应过来,亦步亦趋的跟在大哥身后。
清创室前,连北瑾来来回回的徘徊着,双手因为紧张已经把病服揪成了一团死结。
连城霖拉过她的手,强硬的让她坐在了椅子上,随后蹲下身体替她穿好了鞋子。
连北瑾眼眶泛红,“大哥,他是什么时候受伤的?救我的时候对吗?”
连城霖动作一滞,没有回复。
连北瑾自责的低下头,“我是不是太过没心没肺了?我竟然一点都没有瞧出他的不对劲。”
“霍南晔之前是军人,他懂得隐忍,否则上一次也不会因为他的自以为是而切掉了一颗肾。”
“那一次也是因为我。”连北瑾双手捧住脸,声音哽咽,“大哥,我是不是太任性了?我好像总是害他受伤。”
“小小,他是一个成年人,一个正常人,懂得分辨,懂得权衡,我们身为局外人,顶多是劝诫,而不能左右他的决定,明白吗?”
“如果昨晚上我发现的早一点——”
“小小。”连城霖双手撑在她的肩膀上,“那不过就是一点皮外伤,伤不了命的,折不了寿的。”
“可是二哥会疼的。”
连城霖站起身,不由得叹了一口气,他看着几乎是魔怔般盯着那扇门的连北瑾,心里默默的有些心疼了。
连北瑾对霍南晔已经是病入膏肓了,一旦离开,怕是药石无医、无药可救!
他甚至都不敢想象,如果有一天霍南晔娶了别人,他的小小该怎么办。
会疯还是会绝望?
或许会变成另一个人,一个他从来不敢想象的模样,像陌生人一样,眼神 都是暗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