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神 秀就留在罗浮后山,将金刚不坏神 功的奥秘尽数告知苏籍。苏籍也没有藏私,将先天气功的玄妙和盘托出。
两门奇功虽是道尊佛祖各传,到最后却是殊途同归。两
相交流下,俱感收获不浅。
尤其是神 秀恨不得立即去闭关,不问俗事,去参悟大道至理。要
知道这武学之道,越到高深处,越是令人着迷,往往有不得思 解处,便恨不得隔绝人世,将这疑难弄清楚为止。
而武功练到最后,往往修炼之时,便有飘摇欲仙的感觉,教人欲罢不能。到这一步,什么王权富贵,都比不得一盏茶的修行之乐。
故而往往武功入通幽之后,若非实在身不由己,也没几个人愿意现身江湖了。神
秀长叹道:“先天气功殊途同归,至此,小僧才知大道之无穷,人生之有限。”
苏籍微笑道:“大师不急着去建立寺庙了?”神
秀闻言,微觉心动,随后道:“可惜不能。”他
言语中还是有所遗憾。他
又反问道:“苏兄似乎一点都不被这武学之妙打动。”神
秀是佛宗禅子,将来有望坐地成佛的人物,可仍要受这武学至妙所动,他见苏籍受到的影响显然比自己小许多,心下佩服之余,更是好奇。苏
籍心道:“任你现在修得惊天业艺,将来也无用了。虽说现下不得不修,却不过是过眼云烟,你当然不懂我。”只
是这桩事却不能明说。他
道:“只是我心下有万千起伏,面色不显罢了。”神
秀知苏籍是有意糊弄,却不点破,毕竟苏籍不想说,他怎么问都是白搭。但这一打岔,将他那沉迷武道的心思 弄得淡去一些,终于回归正题。
神 秀道:“南北隔江对峙不难,可苏兄如何北上,澄清玉宇?”苏
籍道:“这确实是一件难事,有百万之军,却无连百万之众之人,终是一团散沙。赵国公虽然逝去,但自古由北而南容易,由南而北艰难。何况东胡、韩国公、东夷俱都虎视眈眈,而且南越在后,如芒刺在背。虽说北方乱象环生,而我合纵多方势力,可如果我不能尽快扫除后患,等到北方重新整合,届时仍是劣势。何况三仙出世之后,我等将更为被动。”
神 秀自有消息渠道,当然知道汉末三仙已经开始出世,只是不似苏籍那般清楚三仙离本尊降临还有一段时日。
但也猜得出来,汉末三仙定还有估计,否则将直接如千年前故事,将苏籍打杀了事。当
年白马寺、百家道统,何等威风,也不比今日苏子思 差多少,照样在三仙无敌威势下,灰飞烟灭,俱成过往。
他在这等情势下,仍是决意投向苏籍,亦是为了给这人间世留存希望。
天欲亡我,我等不得不亡,但也不会束手待毙。
此诚危急存亡之秋,道佛之别,已经无关紧要了。而
且道佛相争数千年,实则都没有将对方赶尽杀绝的心思 。神
秀道:“乱世自有英雄出,更有统军奇才,就看苏兄能否找到这样的人物了。”
苏籍心道:“天涯海阁怕是能帮我找到这样的人。”
见了师雨墨后,苏籍知道,对方既然要帮助他,肯定不会在人才方面吝惜,这也是在苏籍不缺钱粮后,天涯海阁能对苏籍做出的最大帮助,同时也是掣肘。
成大事者,亦不可以任人唯亲,苏籍更要接纳各方势力的人才,才能团结一切能团结的。
至于事后清理,那也是后话。
他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说道:“此事我也有计较,多谢大师提醒。对了,不知神 禅大师身在何处?”他
既然悟得大日如来法意,当然也清楚了神 禅来历。神
秀道:“师弟为更进一步,悟得阳中之阴,已经去幽河寻冰后了。”苏
籍和冰后也有一段过节,那是因为唐缺种下的。
他心中一动,问道:“大师可知冰后真实来历?”神
秀摇头,说道:“师弟似乎知道,却没告诉我,而且他是找冰后论道,倒是不会有太大的危险。”
苏籍道:“我和冰后有些许嫌隙,到如今局势下,怕是得化解一番,否则关键时刻是个隐患,若是神 禅大师归来,还请你让他和我见一面,我想知道一些事,同时跟神 禅大师交流下武学心得。”
神 秀微笑道:“有苏兄最后一句话,师弟必定会来。”
苏籍一笑,他道:“我见了神 禅大师,心中也必定欢喜,大师毕竟不是真正的习武之人。”
神 秀道:“苏兄也不是吧。”苏
籍道:“我是个痴人,对什么都容易着迷。恰巧近来对武学很着迷。”
神 秀一副你胡说八道的神 态,接着道:“当日李城主剑气纵横九天,不知道苏兄是如何接下的?”他
这话问得冒昧,可是天下高人无不好奇,心中更对苏籍的实力多了一分认可。毕
竟他能在那等剑气下生还,说是人间无敌,或许夸大,但要说有谁能胜过苏籍,亦无人有把握了。而
且李城主那剑气睥睨天下,如今和苏籍强强联手,亦增加了天下高人对苏籍这方实力的敬畏。
苏籍笑道:“没接住,只是起死回生的圣药让我苟活下来。”
神 秀暗道:“那剑气旷古绝今,一经发出,不像是能留手的架势,你挨了剑气,若是死了,定是不能救活,你这样说,怕是别有隐秘。算了,我本来只是稍稍好奇,何必追根究底,惹你不快。”
他道:“说到圣药,苏兄可知道尊曾留下一枚九转紫金丹。”
苏籍心道:“老头子还有这东西,我怎么不知道。”苏
籍道:“却是不知。”神
秀道:“此丹历经千百世,却是成了一道奇景,现今叫做仙霞岭。”苏
籍道:“仙霞峰我知道,这仙霞岭却是第一次听说。”神
秀微笑道:“它原本也叫仙霞峰,以前在太湖,近来却到了南越国边界,成了一道山岭。”苏
籍道:“沧海桑田要千万年变化,它怎么短短时间跑去那么远,何人相助,还是它自行行走?”
此时苏籍想到了那个神 秘的老人严庄,总觉得此事和对方脱不开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