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来,薛继钢首先是陪着妈妈到过两次县城医院去治病和全面地检察了身体。
人们都称薛继钢的母亲是“老人家”,其实也就有五十四岁年纪。一是,人们对她比较尊敬。二是,她的确已经儿、孙具全了。三是,由于他妈妈常年从事各种体力劳动,风吹雨淋太阳晒的,不但脸色显得苍老,站起身来也显得有些驼背的样子了。所以人们在称呼她时,都要加上个“老”字了,什么“老大妈”,什么“老太太”,什么“老人家”了。但是,也因为她经常从事体力劳动,又都是粗茶淡饭的,所以身体素质还是比较好的。
大儿媳妇的离婚,和大儿子又劳累过度离开了人世,给了她太大的打击,便一病不起了……小儿子回来了,这个家又有了有人骑马了。可是现在却看到这两匹非同一般的高头大马,一身红褐色的皮毛没有一点的杂色,而且还被刷洗得整洁而光亮。
修剪得非常整齐的两寸来长的鬃毛,直婷婷地树立在脖子上。高昂的马头上佩带着金光闪闪的笼头……鼻梁上是一条雪白的花纹,更显眼的是那四只被雪白长毛包裹着的马蹄子,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中东地区进口的非常昂贵的坐骑“雪上飞”。这两匹马,不仅身躯高大健壮,再看那笼头、缰绳和马鞍桥更是非常精美而华丽,不但大小的铜环和铜链儿都是镀金一般的闪闪发光,那些连接环、扣的皮带儿都有银丝缝制的花纹……
来的那两个人,离薛继钢家还有十多米远的地方,就飞身下了马,还没等薛继钢看清楚,其中一个人已经向他跑来了,而且一边跑着一边高声很亲切地喊着:“大师哥,大师哥,你可回来了。想死我们了。”
开始薛继钢一愣,当他抬头看见了这个人时,心中已经有了印象。只见他一米七五左右的身高,也就是三十岁左右的年龄,身子虽然有些发胖,但是却不失其威武。脚下踏着一双发亮的黑色高筒的马靴,一条黑色光亮皮板的紧腿儿的马裤,在大腿的两侧向外闪出了像是大象耳朵一样的突起。上身是雪白的衬衣,外面穿着没有系扣的紫红色的亮面皮夹克。白润圆型的脸庞,五官端正,两道浓眉下是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要不是左边脸上的一条非常明显的刀疤,和那肥胖得有些下垂的两腮,那可真是人见人喜欢的帅哥呢……
也多亏头几天到家来玩的朋友描述过,不然,薛继钢怎么也不会认出这个曾经和自己是同学又是同师学艺的师弟来。这个师弟叫薛可亮,虽然在辈分上还是薛继钢的一个远房叔叔,但是他们两家却一直也没有什么亲戚来往。还真不知道今天是那阵风把他给吹来了?
听说薛可亮这几年发迹了,和一个什么缅甸国籍的华侨在县城里合伙开了一家大的娱乐中心,并且在双峰镇还开了一家分店。不仅如此,薛可亮还在山里还开了个大煤窑,他既是县城里娱乐中心的经理又是双峰镇分店的老板,还是煤窑的矿长……但是提到他的人,没有一个说他好话的。
“我是大师哥?你是谁呀?我怎么认不出来了呢?”薛继钢虽然知道了这个人可能就是薛可亮,因为十多年没见过面了,只得一边微笑着,一边疑问地说。
“看看,看,这话说得。当什么大官儿了吧?真是贵人多忘事啊,怎么都不认识我啦呢?”
“那里,那里当什么大官儿呕,在部队只不过是个扛枪当兵而已。我们这穷苦人家可从来没有什么贵宾到访过,看你这身行头,还怎么敢认呢?”
“嗨,你看看,大师哥不是在寒碜我吧?你别看这身衣服比较华丽,这不就是外包装吗,其实这就是我打工的工服呗。”
“奥,是啊,扒了外皮才能认出你,哈哈,你不就是当年的四师弟薛可亮吗,哪阵风把你给吹来了?听说你发了大财,当了什么经理和矿长了,日理万机,哪想到有时间来看我啊?咳,能来叫我一声师哥,还真的是叫我受宠若惊呢。是路过这里吧?”薛继钢一边放下手中的斧子站起身来,一边寒暄着与那人伸过来的手握在了一起。
“得,得得,发什么大财呀,给人家打工,混口饭吃呗。”
“看,我这儿正忙着,不知道有什么事儿吗?要不,请到屋里喝口水?我这儿虽然没有什么好茶招待,大锅烧的开水还是管够喝喽。”他虽然是薛继钢的小学同学和同师学艺的师兄弟,又是远房的亲戚,但是在薛继钢的印象中,这个人从小娇生惯养,傲气十足,不但气量狭小,还非常善于心计,总之没有什么好印象。所以只是说请到屋里喝口水,也毫不掩饰出却并没有真正往屋里让的意思 来。
薛可亮是个多聪明的人啊,从前人们就说他精灵得连眉毛都是空的,他怎么能不知道这是个软钉子呢。没想到是满怀信心地热情来访,却落了个冷水泼头,他明白了薛继钢依然是原来那个倔强脾气,还是那样对自己不冷不热的态度,真使得他心火怒烧了。要不是老板的计划,想拉拢薛继钢加入他们的势力范围,他早就忍不住了。不要说受这样的窝囊气了,更不可能带着礼物来看他,所以现在他却能利马平静下了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