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动,断阴阳尖叫一声,身上阴阳图案,瞬间释放出来,将我们几个都照了进去。
我越发的感觉她修炼的这个东西,不简单。
一般来说,修士修炼,基本上都是采集五行元气。
而她,修炼的阴阳天分大法,竟然直接练成阴阳二气。
只不过这太极图在饕餮的巨口面前,不值一提。
阴阳图瞬间被破,断阴阳口吐鲜血,黑牙赶忙扶住了她。
我摇了摇头:“都别动。”
他们的这些本事,我心里门儿清,有多大威力,我甚至比他们自己都清楚。
毕竟我手里好歹掌握了一条大道之弦,对这天地间的规则,至理,比他们清楚的多。
正所谓万变不离其宗,殊途而同归,就是这个道理。
挥了挥手,将他们几个全都收入了阎浮界中,去跟紫灵寒若雪她们作伴,而我则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饕餮的大口面前。
“我都说了,你的吞噬,对我没用。
老兄,好歹朋友一场,不要逼我动手。
你放心,我会找一个资质不错的孩子,就比如老黑那样的,让你在里面居住一阵子。”
饕餮怒吼一声,显然不甘心就这么被封印,一只巨大的爪子,从天而降,径直拍向了我。
我不闪不避,那爪子落到我头上,却再也落不下来。
“唉,你对至尊的力量,一无所知!
罢了,看来今天不出手,是不行了。
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是真正的道!”
我拨动大道之弦,天地规则,无形的力量,瞬间挤压过去。
饕餮怒吼一声,庞大的身体,片片破碎,鲜血犹如雨水一般,夹杂着碎肉,倾盆而下。
饕餮的身体太庞大了,他血肉中的力量,也太庞大了。
看着万妖之城内升腾而起的庞大妖气,我心中一动,有些遗憾的摇了摇头。
“福兮祸兮,果然就算是至尊,也逃不过那遁去的一。
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诚不欺我。
这样一来,这城里的这些小妖,怕是能在短时间内成长我大妖。
至于百年之后,百年……
算了,我死后,哪管他洪水滔天,自有后人收拾这些妖怪。”
饕餮的灵体,缩小成一团,犹如一头冒着红光的小狮子。
“你不用这么瞪着我,你知道,你的眼神,无法杀死我。我现在抹去你的灵识,期待你以后再次觉醒。”
处理完饕餮,我看了看万妖之城,这里的事情已经完结,也该回去了。
只是当我跳出万妖城,却注意到一个女人,站在山巅,正平静的看着我。
我落在她的身边,下方是一个巨大的峡谷,峡谷内有盘曲而上的宽敞冰路,无数巨人,拉着一口口冰棺,朝着一个西王母的雕像走过去。
“前辈在看什么?”
这女人,正是之前唱歌的那个,没有她歌声的指引,我也不可能进入那个诸天的世界,见到盘古之躯。
“我在看我自己。”
我微微一愣,这句话莫非是有什么禅机在内?
“你是谁?”我随口问了一句,那女人有些惊讶的看了我一眼:“你不知道我是谁?”
我点了点头:“我知道你是谁,可你是谁?”
这似乎是一个无解的问题,但我明白,这个女人也明白。
哲学上有一个很有名的问题,相信大家都听过。那便是我是谁,从哪来,将往何处。
她跟我的问题,跟这个差不多。
我问她在看什么,她回答是在看自己,那么她看到的所有一切,都是她自己。我又问她是谁,意思就是,你既然说天地万物都是你,那么哪个才是你?
这个问题,她回答了,就等于输了,因为跟之前那个问题矛盾,她之前回答她所看的的就是她,她看到的太多了,这个太多中哪个才是你?
她没法回答,所以有些惊讶,把这个问题抛给了我。
这其中的机巧,我们两个自然都明白。
其实很多哲学上的问题,看起来似是而非,其实仔细想想,就会觉得这其中很有道理,其实这就是一个否定与自我否定的辩证过程。
她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欣慰的点了点头,手中的手杖在地上顿了顿,然后我就看到远处的冰山瞬间融化,嫩绿的小草,顷刻间爬满整个山头。
时间好像被加快了一般,生长,开花,结果,枯萎,再次变成冰山。冰山塌陷,山顶变成了峡谷,峡谷成了高原。
沧海桑田,仅仅在刹那之间!
最终,我眼中的景色,再次变回眼前的雪山,那女人看了看我:“你看到了什么?”
“天地可变,你我不变。”
“你我是什么?”
“你我便是道!”
“道是什么?”
“道是变化。”
“你我不变,何以为道?”
我笑了,这个问题,我不打算回答。
她看到我笑了,自己也跟着笑了起来,拍了拍我的肩膀:“你已经懂了,恭喜你成为人类第一个至尊。
大道并非永恒不变,你我不变,就意味着终有一天会被取代。
你现在是道,或许明天就不再是道。人人皆可为道。”
“前辈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跟我说这么多?”
女人没有回答我的话,而是指了指下面的一口冰棺:“你知道那里面装的是什么吗?”
我摇了摇头,她笑了:“现在你应该知道了!”
说着她一跃而下,然后钻进一口冰棺之中,再无声息。
我能感觉到,她,消失了。
我怔怔的看着那口冰棺,然后便明白了她的意思。
因为我看到,一个小女孩,手里持着一根手杖,然后站在了那个西王母的雕像前面。
当她站上去的一刹那,西王母的雕像轰然倒塌。
那小女孩似乎早就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脸色平静,连头都没回。
她张口,唱响了第一首歌,曲调旋律跟那女人所唱,完全不同。
只不过那些拉棺材的巨人,却依旧听得懂,一步步拉着沉重的冰棺,踏入小女孩身后露出来的一个门户。
那门户后面,是茫茫荒野。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看着那些冰棺,也许,某一天,我也会躺在里面。那小女孩似乎察觉到了我的存在,抬头看了我一眼,我在她的眼睛中,看到了一个女人,正在织布。
“她来自大荒!”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