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是晌午时分,山中天气阴凉舒爽,正是休息的好时候。那白水洞在武陵山的南端,外人不知道,这洞内有炼毒和解毒所需的百种草药,故而是五毒教的命脉所在。自巫无法死了之后,不少教徒四散逃了,故而白水洞的防范已经大不如前。洞门前只立着两个手挎腰刀的守卫,正警惕的巡视着。
楚秋萍不想乱杀人,便捡起一颗小石子朝洞外的一块岩石上打去。两名守卫听到声响赶忙握着刀寻了过去,楚秋萍趁机溜进了洞里。白水洞里阴凉潮湿,盘踞了不少毒蝙蝠,白天不觅食的时候都倒挂在洞顶上睡觉。楚秋萍蹑手蹑脚的潜入洞中,见洞内深邃不见底,又有许多岔路,好在洞壁上点着火把,依稀能看清。楚秋萍听到头顶传来叽叽喳喳的微弱响声,一抬头,果然洞顶盘踞着一群群的毒蝙蝠。楚秋萍为防止被毒蝙蝠咬伤带上银丝手套,借洞中突出的岩石飞身跃上洞顶,伸手像摘果子一样抓了几只放在随身携带的袋子里。毒蝙蝠到手,楚秋萍松了口气,又沿路走了许久却没见到白磷。白磷遇空气便燃烧,因为这白水洞内湿气很大,所以洞内无法燃烧。五毒教以前在这白水洞专门炼制白磷,后来被九黎占了洞府那些白磷也不知道被丢到哪里去了,何况那洞中时常有九黎门人来回巡视,楚秋萍小心翼翼的避开教徒慢慢往洞的深处找去。
少时,楚秋萍现山洞不起眼的角落有几个破损的罐子里面露出白白的一片,在黑暗中闪出点点亮光。楚秋萍上前一看果然是白磷,不由一阵欣喜赶忙装了一小瓶收在腰间,心中暗思:比我想象的要容易些,毒蝙蝠和白磷都找到了,相信独孤少侠也找到百岁参了,如此一来解药便可以早日炼成了!楚秋萍还没来得及高兴却只听耳后呼呼生风,吹的楚秋萍青丝缭乱,不禁奇怪道:“咦?这洞深处风怎么能刮的进来?”
楚秋萍回头一看顿时吓的三魂出窍,身后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黑漆漆长着蝙蝠翅膀的怪物!说它是怪物,又生的像个人,有胳膊有腿,青色的皮肤**上身,张着血盆大口便朝楚秋萍扑来。楚秋萍惊魂未定就地一滚躲了过去,却被那巨翅一扇一阵旋风刮来立不住身形,摔了个列跌。“我的天!这是什么怪物!”楚秋萍生平第一次见过如此怪异的东西不禁泠汗直冒,赶忙拔出昆吾剑来。这剑有诛邪的作用,那怪物一见仿佛十分畏惧,怪叫了一声连扇了两下翅膀往黑暗的深处飞走了。
见怪物没了踪影楚秋萍这才定了定神长舒了一口气,又听见身后不远传来一阵脚步声。楚秋萍赶忙躲在一块石头后面。只见两三个九黎徒蹑手蹑脚的走了过来,一个嘴上说道:“别再往前走了,这哪有人啊?你是不是听错了?”另一个答道:“刚才明明听到有响声的!罢了,再往前走便是那刹鬼的巢穴,咱们可别惹那家伙。”这两二人甚为忌惮那怪物转身离去了。楚秋萍一秒钟也不想在这里多呆,趁机也溜出了白水洞而去。
下午黄昏时分,熊立在总坛前面踱来踱去仿佛焦急万分,白莹莹却气定神闲淡淡问道:“你很紧张他们两个?”熊立答道:“教主,刚才我便想问,那些药材我教中还有不少,为何教主要让他们二人冒险去采?”白莹莹冷冷道:“本教主掌握着五毒教的兴亡岂敢有半分儿戏?那两个人身份不明单凭一句话岂能相信?唯有让二人去走这一趟试上一试。”教主如此说了,熊立哪还敢多言,心中只是忐忑不安。
过了大约两个时辰,独孤剑和楚秋萍一前一后返回了五毒教总坛。熊立一看二人无恙,不禁长舒了一口气暗自念道:好在他们都回来了!真是好运气!所幸二人都采到了药材便交给柳新竹。柳新竹从腰包里取出一口小铜鼎,将三样东西放在瓮中捣碎吩咐下人用文火煎熬,又对楚秋萍说道:“此药需要一夜便可熬制成丹。但是你切记,要解心蛊还需要与他心灵相通之人的血来做药引,否则难以生效。”楚秋萍点头记下了,心中却犹豫万分:心灵相通之人自打他刺出那一剑,我我到底还是不是与他心灵相通之人?
白莹莹问:“两位,此行可遇到了什么怪异的事情?”楚秋萍说出遇到那个叫刹鬼的怪物,白莹莹思索了片刻也不知道那是什么怪物,只说想必武陵山人迹罕至,自古便多奇珍异兽,那怪物也是其中一只吧。二人总觉得教主心存芥蒂,便不好在说什么各自回厢房休息去了。
第二天一早,独孤剑和楚秋萍便立在总坛下面,等待心蛊的解药一旦炼成便离开五毒教不再逗留。少时,柳新竹捧着一颗红色的药丸从药芦中走了出来,楚秋萍兴奋的低声说道:“成功了!”赶忙上前接过药丸小心翼翼的收好,再拜谢了柳长老和教主。
独孤剑朝白莹莹道:“多谢教主赐药,这两日多有打扰了!”白莹莹淡一淡笑:“独孤庄主客气了,过几日你们要对付那天鹰教主,还需多加小心才是!”一旁的熊立对教主说道:“教主,我送送他们吧。”教主点头答应,熊立随即送二人出了总坛往武陵山脚的方向去了。
三人一路却一直沉默无语,直到走到武陵山上脚下栓马的地方,独孤剑冲熊立一拱手说道:“多谢熊堂主相送,请回吧。”熊立沉默不语好像在想些什么,少时将牙一咬开口说道:“两位千里迢迢来寻找破解无影魔蛊之法,可惜教主有她的苦衷不能相助。在下曾听说要练成无影魔蛊便要和蛊母融为一体,让蛊母寄生在自己的体内这样才能挥蛊毒的十成威力。若那天鹰教主也是如此,蛊母必然寄生在他的额头正中,若能杀死蛊母则宿主也必死无疑,我我也只能告诉你们这么多了。”独孤剑和楚秋萍听了这话不由都将目光集中在了昆吾剑之上
1117年徽宗十七年冬
女真族领完颜阿骨打一举率军攻破辽国上京,俘虏了辽国君主耶律延禧,至此,辽国灭亡。随后,女真建国,国号为金,与大宋达成了短暂的和平协议。这消息对天鹰教来说无疑是个晴天霹雳。
这日清晨东方泛起了鱼肚白,玉融峰上不时传来阵阵哭泣之声。天鹰教的武士皆是辽国的精英,如今国破家亡不禁怆然泪下,齐齐站在罗刹宫的外殿前往着辽国的方向唱起了契丹族的歌谣。这时,一阵怒吼声传遍了整个罗刹宫。“懦夫!都给我闭嘴!”只见一个身形魁梧的人影提着棍子走出了罗刹宫的大门。众武士一见这人顿时吓得两股战战,因为这人不是别人正是罗刹宫宫主萧破海。
只见其面目狰狞、双目血红仿佛吃人的恶鬼一般!有武士将手中的刀丢在地上说道:“宫主大人,国破家亡我们留在这还有什么意义我们要回家!”这一句话仿佛道出了许多契丹武士的心声,大家群情激奋异口同声喊道:“回家!回家!”萧破海缓缓抬起手中的铜棍轻轻抵在那武士头上,开口说道:“契丹人是从来不惧怕失败的,因为我们坚信会有东山再起的一天,懦夫是没资格看到那一天的!”说罢只见手腕一使劲,铜棍顿时将那武士的头颅像西瓜一样爆的粉碎,白乎乎的东西溅了四周武士一脸!
“哇啊!”众武士惊叫一声,他们知道宫主向来心狠手辣惨无人道,顿时吓的四散而走。萧破海咆哮一声:“都是懦夫!”挥起棍子如饿虎入羊群一般将那一众武士打的脑浆迸裂血肉横飞,惨叫声持续了半个时辰方休。等萧破海的疯狂过后,罗刹宫殿外横七竖八倒着几十具尸体,鲜血已经顺着台阶往山下流去
外边的一声声惨叫声让身在天牢里的武林盟群雄心惊肉跳,大家都知道辽国一旦灭亡天鹰教必然无法依存,只怕会做出玉石俱焚的举动来。这天牢分为上下两层,上层的都是各派掌门和长老,不管如何至少还能见到光亮下层的则深入地下阴暗潮湿又不见光,多是各派弟子。其中净空、杜烽等人也被关在下层,身体稍弱的不是被天鹰教折磨致死便是被病痛折磨致死。
正在这时,一阵的急促的脚步冲了进来。只见三五个武士二话不说打开清心方丈的囚笼一把将其拽了出来,一则方丈戴着手铐脚镣无法出手,二则年事已高经过这几日的折磨已经奄奄一息了。两个人驾着方丈便往外走,其余人赶忙握着铁栅栏喊道:“你们要干什么?”那几个人骂道:“今天就是你们的祭日了,我们要拿你们的血祭拜我们的国家!”众人一听这话顿时如坠冰窖,看来今日真是大限难逃了。
那大殿外边已经架起了一口硕大的铡刀,可怜清心方丈被那两人扭着按在了铡刀之下。一旁的萧破海抱手而立,冷笑一声问道:“秃驴,今日便送你去见佛祖?临行前还有什么话说?”清心方丈气若游丝缓缓应道:“多行不义必自毙,阿弥陀佛!”萧破海不禁哈哈大笑:“死到临头还不忘诵佛,好!那就给你个痛快!”说罢将手指望脖颈上一比划,两旁的武士应声拉下铡刀。只见一腔热血溅出三尺,清心方丈已然身异处了。萧破海眼也不眨,将手一挥示意将尸体拖走,随即说道:“下一个,铡牛鼻子老道!”
被囚在下层的裴逸楼见那几个武士返回将罗真人拽了出来,知道大事不好,不禁双目圆睁大叫道:“先杀我!先杀我!师父!师父!”奈何那武士根本不理,驾起罗真人便往外走,只将裴逸楼恨得将牙齿咬的寸碎流出血来,拼命想将精铁铸的笼子破开,却是徒劳无功。
萧破海见罗真人死到临头却依然面不改色,不失一代宗师风范,也问道:“死之降至,牛鼻子还有何话说?”罗真人无牵无挂,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独孤剑了,这小徒儿是真人极为喜爱的,如今即将阴阳两隔不由叹道:“天道循环盛者必衰,此乃天意。老道一死又何足惜?只是不知道云飞现在身在何处”说罢引颈就戮躺在了铡刀之下。萧破海将手一挥喝道:“送他归西!”那两个武士拉开铡刀正要一刀铡下,突然浑身一颤扑通一声栽倒在地没了动静。宫主大惊,上前一看,两人太阳穴处各扎了一枚飞针!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头顶一道人影飞过紧接着剑光一闪,萧破海急躲,只将方才所立之处划出一道三尺长的剑痕来!
“什么人敢来罗刹宫放肆!”萧破海紧握手中铜棍回头看去,来人手握紫薇软剑挡在罗真人身前,威风凛凛,不是别人正是独孤剑!他如何在此时赶来?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