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自己损失不止三千两,李玉儿脸上的表情有些不淡定了。
“官人此话是何意思?我将女儿那么便宜与你倒是赚了不行?”
西门庆则是颇有深意的笑了笑
“确是如此”
“哼,我倒是想听听你的意思,看我怎么亏了”
“不急,等我出去给你拿些东西回来,再聊!还有,这个桂姐不得在抛头露面!”
李玉儿则是摇了摇头
“若是包下了,且先留下银子,否则,没这个规矩!”
“算你狠”
说着,西门庆从怀里掏出一块二十两的银子放到了桌上
“月余足以吧?”
李玉儿见银子到手,忙换了笑脸,边揣银子边笑道
“官人怎的老说见外话,放心,有我在这里看着,见哪个不长眼的敢来叨扰!”
西门庆懒得再搭理他,愤愤起身,在到门口之际,桂姐却是拦了她,剪下一缕头发递了过去。
“官人将此物贴身,务必忘了奴家”
西门庆看见她的举动不由得笑了
“此举何意?我用不得半个时辰便回来,别弄的跟生离死别一样,你且在这里踏实等着,且有好东西与你!”
说罢,西门庆迈步走了出去。
在大街上路过一个茶摊的时候,忽然一个四十来岁的妇女急匆匆赶过来,拦住了他的去路。
“西门大官人,近来可好?”
抬眼望去,这婆子虽说年纪不大,面容却是十分显老,皱纹颇多,想必生活上也是极为劳累的。
未免露怯,先是搜寻了记忆,发现这个婆子姓王,也正是由她牵线,自己方才娶了吴千户的千金,落了一笔不小的财务。
但由此细思,这家伙不正是今后撮合自己与金莲偷情的那个婆子,虽说自己对此人没有好感,但此刻遇到了,也不好给她冷脸色。
“哎呀,我当是谁,原来是王干娘!”
那婆子咧嘴笑笑,露出几颗残存的牙齿
“亏的官人还记得老身,怎的也不过来捧捧场?”
“哎,我怎能忘了您,只是最近手头事多,何况有时过来,您又不在,实在是不合巧啊”
“官人可真是话精,我近来并无事情可做”
按照记忆,这王婆可不是凡人。
不仅保媒拉纤是把好手,就连针灸治病也是颇为得手。
偶尔还能给受惊吓的孩子叫个魂,可谓是个多面手,茶摊,不过是她众多谋生技艺中的一项。
这一张巧嘴,死人都能被她说活了,弯了的铁管子,被她聊上半小时,也能慢慢的直溜起来。
西门庆觉得在街上站着闲聊颇为不妥,何况自己又刚刚运动完,腿脚是有些乏了的。
随即自顾自的往茶摊那边走了去,王婆子则是一路小碎步跟了上去。
刚刚坐稳,便有一个抱着框子梳着双抓髻的小男孩飞也似的跑了过来。
在来到西门庆面前之后,由于跑的急了,呼哧呼哧的串个不停,连说话的间隙都没有。
“你这娃娃,急着过来做什么?”
“官人...我是....郧哥啊,前些天还便宜卖给过你梨子呢!”
这过了半天,可算是能说话了
“哦?你便是郧哥?买过你梨子又怎的?”
在他的记忆里,非常清楚,别看这郧哥年纪小,腹中可谓是九转大肠并且品质低下。
因其家贫,老爹卧病在床,西门庆纵然不喜梨子,也尝尝会舍他几十文钱,本是善意。
但后期因事多,顾不上过来王婆这里,郧哥收入便是少了。
自那后又碰到一回,却是私会金莲,被王婆拒之门外,这小子便怀恨在心,将这事告与了武大。
且在绑了武大一顿好酒菜以及两贯钱之后,才把此事说了,这小子是典型恩将仇报的品德。
想到此处,西门庆把脸一沉,唤来王婆
“本想在你这吃些茶水,却不得静,我先走了!”
西门庆可是王婆的财神爷,好不容易来了,怎能轻易放过,随即赶忙搀他起来
“官人此话怎讲,且先去里面座下”
随着西门庆进屋,郧哥到有些不依不饶,
怎的把官人让进屋了,王婆吃些干的,怎的也得留些汤子给我咂么咂么。
“呸,你个小叫花子,我凭什么与你?还不给我赶快滚开”
说着,便伸手揪住他的耳朵往外拽,却不料郧哥挣扎的狠,又被王婆甩了几个耳光,方才吐了一口带血的口水愤恨的走了,嘴里且叫嚣着
“早晚让你等遭了报应”
西门庆闻言则是不屑的撇了撇嘴
“呸,对你这种小狼崽子,没的善心可言!”
在赶走郧哥之后,王婆子笑嘻嘻的走了进来,又端上一盘白色块头不大的糕点。
“官人,且先尝块和合糖!”
一块入口,虽说卖相一般,却是糯软香甜,远比现代社会卖的糖好吃许多。
“官人近来忙些什么,怎的许久看不到你!”
虽说王婆子历史名声不好,但此刻西门庆猛然间觉得,这个婆子很是有价值的。
凭她那一张巧嘴,若肯来自己店铺作销售工作,那这业绩还有什么可发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