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小厮这句话,西门庆没有回答,只是静待他往下说,却不料这小厮也不回话,只是望着他笑,时不时的抖动几下袖口。
西门庆见状,赶忙从怀里掏出二两银子,悄悄塞了过去。
小厮接过之后掂了掂,脸上瞬间乐开了花。
“官人好生通达,既问至此,我必不隐瞒,虽然您不曾暴露身份,但我也知你是对面药铺的掌柜,西门官人!”
听到此处,西门庆尴尬的笑了笑,此刻才知道为啥这小厮在闲聊的时候与自己要钱了,原来人家早是知道了底细。
小厮继续说道
“我劝官人转个它行做做,咱也是为您考虑,这家主顾我若说出来,恐怕您得吓死!”
西门庆虽然心中怒火中烧,但面色依旧极力保持平静,此刻他也是越发的好奇,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实力,能让自己这么一个地头蛇转行,难道是高官权臣,皇亲国戚不行?
“愿闻其详!”
小厮摇摇头
“哎,官人可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不知道您是否听说过章惇章宰相的名号?”
西门庆眉头微微皱起
“怎的?此地可是宰相经营?”
虽是这么问,但他心下却是不信,北宋宰相年收入相对于现在而言,三四百万是有的,何况士农工商四类,以商排位最低,虽说自周神龙年间有所好转,但也不足以令当朝一品屈尊经商。
小厮扑哧一笑
“宰相何等人物,怎会经商?只是这经商的乃是章宰相夫人的弟弟,您想,虽说不是宰相经商,但这层关系您可惹得起?”
听闻至此,西门庆闭目搜查了一下时间记录,眼下徽宗刚刚即位,皇太后尚未归政,但经推算,也就还有个把月的时间。
至于这章惇,自己已经挖了大坑,估计此刻就剩耳朵在外面了,本欲得拥立之功,却不料把自己着实的坑了。
在探听结束之后,西门庆笑着点点头
“我当是谁,原来是宰相的小舅子,你记着,我不会转行,两个月内,便见结果。”
小厮则是拱了拱手“官人勇气可嘉,但恐您等不到那时日了,得,多了我便不可再说,承蒙照顾!”
闻言至此,西门庆挥手离去,原不知道背景是谁,恐吃了硬亏,此次探得竟是穷途末路的章惇,心中颇有些喜悦,毕竟打了擂台也不会有后果。
当西门庆回到药铺的时候,一队官兵正堵在自家的铺子前面。
几个小厮正要理论,却被一个个打趴在了地上。
西门庆见状三两步跑了过去。
“我是这家掌柜的,你们何故打我伙计?”
官兵中为首的一人恶笑着说道
“西门官人,我等也是奉命行事,近期周边郡县皆有起义民众,官府少不得出兵镇压,这镇压便有伤亡,这受伤就需要药材诊治,故而本县老爷决定,向县中各药铺无常征收药材!”
不待西门庆继续问话,由城西面过来两队士兵,皆是肩扛大包,而在队伍后面跟着数十个哭哭啼啼的中老年人,眼熟者不在少数,随着调取记忆,发现这些哭求者皆是本县贩卖药材之人。
这两支队伍走到自家对面铺子前纷纷走了进去,出来时已是孑然一身。
西门庆眉头拧在了一起
“怎么?把药材送进对面的药铺,就算是救死扶伤了?就算是为国家效力了?世间还有王法存在?”
为首的家伙咧嘴一笑
“西门庆,念在旧日你我有些交情的份上,劝你一句,别给脸不要脸,这事你找也找不到我的头上,上面有令,我怎敢不执行,你怎敢不配合,识相的你便给我让开,省的受这一顿皮肉之苦!”
听到此处,西门庆赶忙查询记忆,怎的会于这么个恶人有过交情,然而查过之后发现,还真和他接触过几次。
此人姓凡名惹,是县老爷的小舅子,由于县老爷年岁渐高,却又贪色,娶了个年轻的小妾,可自新婚夜之后,便得了不举的毛病。
纵然县老爷在堂上威武万分,却在回房之后抬不起头,任凭变着法的哄小妾,也总是常常迎来这么一句话
“呜呜呜....上辈子缺了什么德,今生叫我守这班寡,与是如此,活着做甚!”
县老爷半夜被轰出来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后经凡惹搭桥,西门庆帮县老爷诊过几次脉,可因其纵欲过度,回天乏术。
然而此事距今,不过三五天!
在回忆全信息后,陆丰脸上堆笑
“凡大哥,你我兄弟一场,何故把事情做的如此绝对,来来,请到店内座”
说罢,招呼过来一个小厮,点了一贯钱与他
“傻愣着干什么?天气这么热,还不带着众兄弟吃些酒,解解暑!”
听到此话,众士兵皆用期盼的眼神望着凡惹。
此事不能挡,这年头当差,未必给全响钱,必要时候还要贪些,此刻白来的酒肉怎能不让他们去吃呢。
凡惹挥了挥手“去吧,反正也不急这一会!”
随着众人散去,西门庆又笑着将凡惹请进了药铺。
然而此二人在药铺前的一举一动,都被对面药铺三楼窗口处的一个女人,清楚的看了下来。
林灵素见凡惹进来,吓得哆嗦成了一团。
“呦,你小子还没被打死呢?我听说郑凉那边下了狠话,定要卸了你和西门庆的四肢!”
听到此处,林灵素双眼一番,直接晕了过去。
西门庆则是没接这句话,招手将凡惹引进了内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