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研究着死尸,忽的后脑勺便挨了一记,我吃痛,回过神来,这才意识到是阿银打了我:“不是叫你不要看死人的眼吗,你还看,今晚就找你哦,”
我脸一红,指着死人说:“他没有眼,我看也没关系吧,”
啪,
阿银一巴掌拍下我的手,一脸看熊孩子的面相:“还用手指,今晚肯定找你了,”
我都说了,早知道这样,就不应该拉我看尸体的,现在惹来了麻烦,怪我咯,
村民战战兢兢地问:“先生,怎么样,”
阿银叹了一口气,说:“这死尸是泡在水里的吧,”
村民立即脸色大变,把阿银奉为老神仙,但实际上,谁看到这么浮肿的尸体都会知道这是被泡在水里面很久的一具浮尸,人死后细胞是会脱水的,水分会蒸发,所以才会变成干尸;反过来说也就是只有泡在水里面的尸体,细胞才会吸水,把尸体弄成浮肿的模样,可村民们不知道这些道理,阿银这么一说,就把他当成是能掐会算的老神仙了,
“对,没错,这尸体确实是泡在井水里面的,”村民告诉我们说,他们村里面有一口井,是全村人的饮用水,说实话,村里面是没有自来水的,一般都是自己挖一口井,然后就拿来饮用了,
屯兴峰村民的这一口井已经有了好几百年的历史了,出来的水非常干净、清澈、清甜,所有人都喝这一口井的水,
然而,就在昨天的时候,天上没来由地打起雷来,把所有人都吓坏了,他们以为打雷了就会下雨,结果那么大的雷声,却没有一滴雨下下来,你说,怪不怪,
而更奇怪的是,等雷打完之后,村民们恢复正常作息,出来耕田干活,有人去井边打水,却发现井枯了,
再一看,发现枯了的井里面露出了一道人影,
这事情引起了很大的轰动,村民们都感到很可怕,因为当他们派出壮丁把尸体捞起来的时候,所有人都从死尸身上的衣服上辨认出来,这是七八十年代的款式,也就是说这个尸体在水里面已经泡了三四十年了,而整一条村里的人在这三四十年里面都在喝这一口井冒出来的水,
你说这能不让人毛骨悚然吗,
当场就有很多人觉得不舒服,有人晕倒,有人吐,都恨不得当做没来参观过这一口井,
村民们也不知道拿这尸体该怎么办,于是年长的就出了个主意,挑了四个胆大的人出来埋尸,屯兴峰山脚偏僻呀,所以他们就把尸体搬来了,没想到,正好遇见了我们,
阿银看着尸体,脸色可不轻松,我问他到底看出了什么,他摇头叹气,和我说:“在这世界上,有一种东西叫做从尸和从鬼,”
我忍不住说:“那是两个说法,”
“闭嘴,认真听,”阿银继续说下去,但他是凑在我耳朵边上说的,而不是把话漏给那些村民听的:
“从尸从鬼就是本来不是那么厉害的亡灵,也不具备修炼成最厉害的鬼的条件,但是在他们的附近会出现一个非常非常厉害的大家伙的时候,他们就会依附那个力量的大家伙去进行修炼,也就是说大家伙是主,而依附大家伙来修炼的就是从,”
“唉,这从尸明显就是依附那鬼王爷来修炼的,从尸被泡了几十年,也就等于是被水井封存了几十年,所以这几十年来没有出来作妖,但是现在水井枯了,没有封住他的东西了,今晚上就会出来进行一个量变到质变的爆发转化,到时候就出来作妖了,”
“这从尸也许只是失足跌落水井里面被淹死的糊涂蛋,但现在看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阴气以及怨气,我想这并不是他本身就有的,而是从鬼王爷身上吸取出来的,唉,这个鬼王爷怨气极重,幸好他现在还在被封印中,不然把他放出来,那这一带的村民就要遭殃了,”
我汗如雨下,
阿银还不知道昨天的雷劈的就是山顶上的封印,也还不知道在我梦里面,白衣美女鬼袖子一挥,就把剩下的一半封印大石给弄没了现在屯兴峰山顶上究竟还有没有封印,我自己都说不清楚了,也没勇气再爬上去验证一番了,
但听阿银的话,这个鬼王爷还是不要放出来的最好,
“先生,你们在说什么呢,”村民们见我们在窃窃私语而自己却听不到,这也不能怪阿银不把话亮给他们听,而是光只一个从尸就令村民们恐慌了,若是再让他们知道屯兴峰上还有个更厉害的鬼王爷,那他们岂不是要哭瞎,
于是阿银把这事隐瞒了下去,换了个说法告诉村民们:“这尸体阴气十分重,已经是聚了几十年的阴气了,今夜一晒到月光,必然会起来作乱,你们要想让这尸体不起来,就千万不能把他埋了,”
村民问:“这是为何,”
阿银说:“因为这尸体已经有很重的阴气了,你们再盖一层土给他,土下不见一丝阳光,那就更能给他聚阴,到时候,他吸收到的阴气越来越多,那他就会变得更厉害了,”
村民无助地问:“那我们该怎么办才好呢,”
“你们把这尸体抬到广场上,暴晒,大概晒个七日的时间吧,总之就是把他晒干了,身体没那么臃肿了,就行了,现在把他这身体弄得这么庞大的是水,但也是阴气,你们把他放到太阳下暴晒,阴气就会被太阳打散,等他阴气散尽,他就不会再起来作乱了,”阿银又叮嘱到:“不过日落的时候一定要这尸体搬进屋里面,千万不可让他晒到一点月光,这月光是聚阴的,这死尸就只差这最后一步就能成气候了,到时候谁都治不了他,”
村民连忙点头:“是、是,我们这就照办,还好在这里遇见了先生,阻止了我们埋尸,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呀,”
阿银很不放心,说:“最好,还要请一个有本事的法师来看着,万一发生什么意外的时候,法师也能防备得住这妖孽,”
村民错愕:“先生你不能直接除去这妖孽吗,”
“我怎么能呀,”阿银瞪眼耸肩,一副无辜的模样,“我只是一个算命的,”
村民不解:“算民的就不能捉鬼除妖了吗,”
阿银翻一个白眼给他们:“你说警察和城管是一样的意思吗,”
“”村民明白了,给阿银塞了一根烟之后,便就把从尸给搬走了,
我们目送着他们离去,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在视野里面,我们这才松了一口气,我回味着阿银对从尸的定义,想起娘鬼以前是依附在老桑树上修炼的,看来娘鬼在某方面定义上也可以称之为“从鬼”了,
阿银叹了一口气,又叹了一口气,
我问他怎么了,好像他见到这从尸之后,就没有一刻是轻松的,叹气声也不止一回两回了,
阿银说他很担心,看来这鬼王爷不是那么好对付的,怨气太深沉,怕是不止会找他的仇家周氏子孙报复,还有可能会伤害到无辜的村民,以现在鬼王爷的怨气,已经是不可能在报仇完之后就能散去怨气进轮回转世投胎了,像这样的鬼魂逗留在世上,总归是一个隐患,
“走吧,回去,”阿银也累了,管也管不了别人那么多了,管自己的就有够累心的了,
我跨上车,正准备开车离开的时候,一道熟悉的人影款款从山上走下,我仔细一瞧,那不正是小南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