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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后忽然传来风声,风从后脖颈吹过,冰凉的,刺骨的,我仿佛被冻住几秒,心想哪里来的风,右手扣动门把手,可门,被大风死死关闭,我慌了,双手按动把手,恨不得起脚去踹。
“先生,我订的外卖呢。”声音如此悠长,声音如此忧伤。
我惊然回头,客厅窗户下,站着一位身穿白纱睡衣女子,女子也就二十出头,朦朦胧胧睡衣下甚至能看清内衣,她的黑发在风口下凌乱张扬。
“这……这呢……”我指着地下外卖,赶紧补充道:“一共……208元。”可脑中又想,她从哪冒出来的,难不成一直躲在卧室。
女子走了几步,身上散发的花香愈发浓厚,我甚至情不自禁开始贪婪吸着周围空气,像地上那只黑猫。
猫?猫呢!
我左顾右盼,女子抱着黑猫,黑猫横着眼仁,我想起马路垃圾桶附近的那只,眼神一模一样。
黑猫嘴角还滴着红水,它不断用舌头舔动,那双猫眼似乎吸走了我的魂魄。
“它叫黑妹。”女子慢慢翕动红唇,“没有吓到你吧?”
“没……没事,麻烦把账结下。”我死死贴住门。
女子走到洗手间,轻轻低头,我距离她也就一米,她的皮肤好白好白,宛若雪落莲藕,白的让眼睛没有任何参照物,恍惚间,我真想伸手去触碰她雪白肌肤,单单看这皮肤,我竟让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快感。
我急促呼吸,将目光回避,“这水是另一种香料,不好意思,可能吓到你了,水很甜,黑妹喜欢。”女子呼出一口气,身段曲线,圆润饱满,在我面前一览无遗。
“坐,喝口水吧。”女子指向窗户下的椅子。
我直愣愣走过去,坐下后,女子竟然在我面前,她冲我笑,笑容中有倒影水中的月亮,我发觉控制不住自己身体。
我慢慢起身,走到女子身前,她害羞眨眼,我伸出右手,轻轻撩开白纱睡衣。
我的世界处于无限雪界,我只能看见她丝毫不挂在雪中奔跑,我在后面拼命去追,追到后,一把将她按到。
她长睫毛闪烁,红唇晶莹,我感觉自己是黑妹,开始肆无忌惮,更加凶狠,贪婪的舔着白雪。
她抱紧我脖子,十指扣住我脖颈,空气开始稀薄,我有一种被掏空的疲倦,她双手按到我胸口。
“砰”
我眼前是炸飞的满雪,我突然惊醒,左手牢牢按住脖子上的一件菱形挂饰。
这挂饰是爷爷给的,他说是父母最后一次出行给我的礼物,从那以后,我再也没见过父母。
女子仿佛过了电,她声音变尖,头发都在颤抖,“多少钱!你走!你走啊!”
“对……对不起……对不起……”我知道自己稀里糊涂做了错事,连忙道歉。
女子从抽屉拿出红票塞给我,我起身跑到门口,门,又开了,我斜着余光扫眼女子,她披上白纱睡衣。
“脚!”
我目瞪口呆,我只想说女子脚,确切说是看不到脚!
“扑通”
我摔倒后,起身又摔倒,连滚带爬,跌跌撞撞冲到电梯口,拼命按着开关,我用双拳猛力砸着电梯。
“啪”!电梯门开启,我横到内侧,迅速按动关闭,“砰”!电梯门被再次打开。
女子伸进一只手,“啊!”我歇斯底里疯狂嚎叫,“喵……”黑猫窜到女子头顶,露出尖牙与红舌。
她再次站到我面前,嘴角狞笑,“先生,还差你一块钱!给你!你,喜欢黑妹吗?”
“啊!”
电梯急速下坠,我冲出单元楼,骑上自行车,那一晚,不知何时入睡,梦中全是那张狰狞的笑脸与黑猫。
……
这就是事件经过,接下来几天,我全身肌肉乏力,四肢酸软,双脚像灌了铅,连上楼都费劲,更别说去送外卖。
我请了病假,强挺到今天,发现下体无力,甚至呼吸都觉得乏累,最重要是失去一个男人正常功能,去医院检查,结果医生说我生活不检点,玛德老子命都要没了。
我站在医院走廊,双眼发直,这一切都和那个女顾客有关,或者,我撞了鬼。
小时候爷爷给村里人看病,我都会偷偷瞧看,后来爷爷让专人看着我,说我不能碰这些东西,爷爷懂些风水八卦,所以让我一直带着那件挂饰,如此看来,是那件挂饰救了我,那个女人在触碰挂饰后,有强烈反映,可她到底是谁?
我怀着忐忑不安心情离开医院,叫了出租车直奔那家高档小区。
门卫大爷还认得我,推开小窗,说道:“小伙子,你可真能干,那大雨天还送外卖。”
我上前几步,低声问道:“大爷,五栋三单元1603住的什么人。”我担心大爷不说实话,补充道:“哦对,上次我收错钱了。”
大爷突然挺直身体,眼珠爆出红血丝,打量外星人般盯着我看,我皱起眉头,急忙追问:“大爷,怎么了大爷?”
“你是不是疯子!走!赶紧走!”大爷关闭小窗,身体抖了几下。
我拼命砸着门窗,大爷死活不开,无奈,我徘徊在小区门口,等了足足半小时,遇到一个八九岁小孩,怀里用衣服包裹,不知道抱的什么。
我看小孩要进小区,在后面轻声叫他,“小朋友,小朋友!别怕,我不是坏人。”
小孩回头,硕大眼睛望着我,我像他招手,小孩慢慢靠近我,但始终保持有效距离。
“你熟悉这小区吗?”我问。
小孩点点头,我又说,“知道五栋三单元1603住的什么人吗?”
“死人。”小孩很平淡。
这句话把我吓的呆若木鸡,“死……死人?”
“嗯,那位姐姐一个月前跳楼了。”小孩怀中有东西在动,他时不时用手去抚摸。
我感觉整个时间空间开始坍塌,我狠狠揪住头发,难道这一切都如爷爷所说,我二十四有坎?
小孩又抚摸衣服,里面东西是活的,还在动,小孩有些不耐烦,将衣服掀开,是一只……一只漆黑的,猫!
我踉跄几步,似乎看见小孩和门卫大爷在像我不断狞笑,“嘿嘿嘿……嘿嘿嘿……”
那笑如影随形,不知哪来的力气,我转身诈尸般飞奔。
跑的直到失去知觉,我倒在天桥下侧,像乞丐一样趴在地上拼命喘气。
城市中,就算我死了,也不会有任何人替我收尸,我孤苦伶仃加班加点,只想多挣点钱给村里患病的爷爷看病,可这么稀里糊涂的死,我不甘心。
我努力睁开眼,觉得天旋地转,无数道黑影在眼前漂浮,我意识到自己病情加重,打量过路行人,看他们一个个面部扭曲,甚至有的眼珠在滴血,有的嘴角露出白骨,难道我被鬼遮了眼?
我不敢看人,连爬带歇的来到天桥上侧,几个摆地摊的小商贩以为我是要饭的,纷纷给我让路,印象中天桥对面有条小巷,巷子里有给人算命看相的易馆,如今是我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我这病,压根就是中了邪。
爬到桥中央,我低头望着来往车辆,耳畔突然回想那个女人苍白之声,“来啊……来,我和黑妹在等你……来啊……来啊……”那只黑猫也露出红舌,向我喵喵乱叫。
我猛然起身,双手扶住栏杆,那个女人似乎飘着睡衣露出白色锁骨,我伸手去够,她荡漾着后退,我再伸出右手,当我试图清醒时,整个身体已经塞出大半个身位,再一步,必定摔成一滩烂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