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书包网辣文 > 都市小说 > 爱情悠悠闻香来 > 正文 【第七章】人世间最难料得到的就是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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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家里是凌晨三点钟了,我洗漱都不愿意,更是连鞋子、袜子都没脱,倒头栽在床上就睡了,一睡睡到中午。

    在这中间,我做了个噩梦,不断地做,反反复复地梦,梦见的便是沈维挽着穿着圣洁婚纱的林妍,他们站在教堂里面,教堂里面坐满了人,神父在他们后面微微笑着,我身后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个悬崖,悬崖下面一片漆黑,深不见底。他们相拥着,各人腾出一只手来,冷笑着将我推到山崖下面去,我还幻着一丝希望,唤着沈维的名字……

    我满头大汗地从床上躬身弹坐起来,深感头痛。

    回想刚才那个梦,头痛得更为厉害,脑子里不断地回放刚才的那一幕,又被串入前几天林妍和沈维接吻的情景,反反复复地在我脑子里播放来来回回。

    我有些痛苦地不断撕扯着自己的头发,竟抓下一大把来。

    我愣愣的看着手心里的这一大撮头发,脑袋上密密麻麻遍布的痛感使我有些清醒了。

    我突然意识到,有些事情该放下的时候就该放了,这样的过往就留我一人在原地徘徊,也忒没意思。

    虽说这种事也不是我说放下就能够放得下的,但我有了这个决心,固然也是好的。

    脑子里闪过沈维和林妍接吻的那一幕,也觉着其实情爱这个东西需得参透,参透了便也什么都可以云淡风轻了。

    我觉着,我终于又悟了一回,而且这回悟的十分正确。

    我瞧了瞧身上的伤口……唔,不错,痂已经剥落了不少。

    这云南白药果然是个好东西。

    我又有些感叹。

    如果世界上真有那么一种药,吃了就可以把想忘的事情都忘干净,那该有多好。

    我从床上爬起来,洗漱一番之后,跑去银行给莹莹打了两千块钱过去。

    离着上班还有那么几个小时,我不晓得我该怎么打发。

    我又踱着去十字街预备吃碗“兰州拉面”。

    好一会,面上了来,正自顾自埋头吃着,面前却突然带了风似地坐了一个人,带着一股子浓烈的香水味和劣质的香烟味。

    我愣愣地抬着头往上看,这一看却叫我傻了眼。

    在我印象里,白忆一直都有着一副风流韵味,可当初眉眼间的绝对尽是对未来的纯真憧憬,与现下的这一副颓废模样却是绝对挂不上钩的。

    白忆从前,百分百地讨厌卷发染发,一直以来都是一头自然浓密乌黑的长长的直发,从前的那一头秀发,现在被染成了偏冷的亚麻色,烫了一头大波浪卷儿,虽是更有些成熟的风流韵味了,但身上散出来的那一股子糜烂气味却是怎么也掩盖不住的。

    “……白……忆?”我有些不可置信,但我晓得,但张脸却是变不得的。

    她低低“嗯”了一声。

    “……好久不见……”

    “是好久不见了。”白忆语气慵懒,从手袋里取出一盒香烟来,抽出一支递给我,“抽吗?”我还没来得及回答,她已然将手收了回去,自嘲地笑了笑,“我该要时刻记得你是不抽烟的。”我有些尴尬,她左手颤抖地用打火机点燃了烟,将烟头夹在右手的中指和食指中间,深深吸了一口气,朝半空中吐出云雾来。

    我呛得咳了几咳,她斜着眼望了我一眼,却并不搭理我。

    我有些管不住自己的嘴巴:“这么多年不见,你变化……”

    “变化挺大是不是?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愣愣点头,她一头子靠在塑料椅子后背上,又深吸一口烟,烟雾在空中飘散。她冷笑了一声,“呵,没有什么东西是比时间、变故更狠的。”

    “什么?”我有些诧异,没听得太懂。

    她也没回答我。

    画面一时有些僵冷,我讷讷开口,预备调节气氛:“你和朱亚龙现在怎么样了?结婚了吗?是不是连孩子都有了?”

    “他?”白忆又吐出一口烟来,看似不甚在意与我道,“早分手了。”

    “怎么会分手呢?你们俩不是感情很好的吗?”我觉得这个事,有些不可思议。

    她却并不答话,只是一口一口地吸着烟,吐着烟圈。

    良久,她静静开口:“你们都知道,所有人都知道----朱亚龙是个孝子,对不对?他妈从小一把屎一把尿地辛辛苦苦把他拉扯大,他能不做个正儿八经的孝子吗?当初朱亚龙他妈就不同意我们俩在一起,更别提朱亚龙带我回家和他妈提结婚的事儿了。一提,他妈就要死要活的。不同意他娶我的原因是什么我当时也没明白,直到后来我朱亚龙他妈给他说了门亲事,那女方是个有点规模公司的千金,我才知道,这是嫌弃我没钱啊。朱亚龙起初当然立场坚定,信誓旦旦地说要和我在一起,娶我为妻,同生共死。但他那”可怜“的妈一再苦苦相逼,自残的手法真是眼花缭乱,叫我数都数不过来。你说,他可能会选择我而放弃生他养他的老母亲吗?”我愣了,她笑了一下,有那么一股子没奈何的意味。

    她随手在桌子上摁灭了烟头,倾身过来,显出颇有兴趣的样子:“你知道我现在做的是什么工作吗?”

    我想了一一阵子,晃晃脑袋,表示确实不知道。

    她又笑了,这笑里究竟含着许许多多是是非非的怎样情绪,却着实令人猜不太透。

    她轻轻开口:“我在做小姐。”

    小姐?!我在心里惊呼,但脸上仍是尽力保持着一副镇定的神色,是不是偶透出一些微讶来,我却着实不能判定。

    “你怎么会去做小姐呢?是家里困难缺钱吗?”我虽不歧视“小姐”这个工作,认为大家各凭各本事吃饭赚钱,沈维也曾严厉批评过我这样的想法。但我犹记得,白忆从前是很不待见“小姐”这样的职位的。

    她惨笑一声:“哈,不是家里困难用钱,也不是我缺钱,只是我妈缺钱而已。”

    “什么意思?”

    “……那个女人,整天就知道赌博!赌博!赌博!脑子里都塞满了麻将,欠了人家二十万。这么多年任由我在外面独自一个人闯荡,拿不出钱来还,要被剁手了,才终于想起我来。”她沉默了一会,怔怔地盯着桌子上的纹理在想着什么,又开口,“我他妈以为她终于良心发现了,想起有我这个被遗忘了多年的女儿,才求着我回家去,谁知道吃了一顿被下了药的所谓的‘迎女宴’就昏迷过去了。醒来的时候就已经被干完了呢……”我张了张口,没敢说什么。她单手撑着下巴,又朝我笑,“我知道这件事的始末后,也曾要死要活地割过腕,上过吊,跳过楼,都没死成。最后一次,我被医生从离死亡最近的边缘拉回来之后,我那所谓的母亲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跪在我床前求我卖身去帮她还债。即使我憎恨她,那又没什么办法,毕竟……血浓于水,我终究还是答应了。”

    “白忆……”

    “嘿,其实你别说,这种工作还真挺赚钱的,呵呵……”白忆的那一碗面被端上来了,她不在说话,从桌子中间的塑料篮子里抓了一大把香菜,勺了一大勺辣椒搅拌在面里,大口大口吃着。

    我默默无言地看着她,感到难过。

    想当年,白忆是何等地意气风发,纵然身上心上背负了这些那些的许多心事,但那时我们,往往都是羡慕着白忆这样的人,这样的性格,那样的,我们所没有的一些东西。

    不管怎样,我们绝没料得到今天的这一副情景。

    面前的面条凉了一半,我默到现在,继续吃面。

    那面许是我辣椒油放得多了,不留神呛了一口,竟呛出泪来,再止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