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恩……”老人的干枯手指在太阳穴附近摇动数下,佩戴在其面上的面具微微向下倾斜,看起来在深思,但是希里认为对方是在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我怎么说好呢?”白求恩语气之中透露着无法隐藏的无奈,面对眼前的情况看似意料之中,但是却不曾想过自己要面对。
“索菲,你先帮助他进行治疗吧。”乌鸦面具的长嘴向前微昂,示意站立在其面前的光头战士将其摆放在附近的一张被白布遮蔽的病床之上。
得到了命令的索菲也顺应着对方的要求,主动上前接过对方怀抱中那个快要变为尸体的狩魔猎人。
希里想要上前帮忙,但是却被对方打手势制止了这一行为。
“维果,你还记得我们前几天的约定吗?”如今乌鸦面具之中发出的语气的愤怒已经不能够掩盖,声音虽然苍老,但是铿锵有力。
“我记得,白求恩医生只会为我们的伤员提供治疗服务和暂时允许我的手下在这里进行休息,但是我们不能够将战火引到医院之中。约定我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但是有很多事情不是我们能够控制得了的。”名为维果的战士带着歉意地向对方说道,微微地下的光头脑袋像是在为自己的失误做反省。
“但是我认为这一次并不是一场战斗,我可以避免一场战斗在这里暴发,因为来人并不是伊丽莎白那个贱人……”最后那个侮辱性的词语,他说得很愤怒也很舒爽,看似对于这一个词汇的使用非常满意。
“说话注意点!”两个愤怒的声音相继响起,维果接下来的话语被眼前的白求恩与刚刚将狩魔猎人放到病床上的索菲所打断。
像是灯泡一样的脑袋稍微思考,他就明白了两人愤怒的原因,他隐藏在胡子之中的嘴无奈地拉出一个微笑,微微点头,算是认同了两人的说法。
“对不起。”诚恳地道歉,同时还不忘像身后忙着治疗的人鞠躬,以示过错。
“来的人是谁?”
“是阿方索将军。”
一个不认识的名字,虽然不知道其人的身份到底是什么,但是从现场三人的沉默举动,希里还是能够判断出对方所说之人是个让三人在乎的大人物。
将军,对于作为小兵的她而言,太遥远了。
“这是个好消息。”一直看似徘徊在火山爆发边缘的白求恩的语气现在出现了松动,似乎对方认为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带我去,我去跟他谈谈。”
话毕,一个光头,一个带着乌鸦面具的老人就快步离开,最后消失在了黑暗的前方,只留下了希里和索菲两人在这个诡异的场地之中。
从始至终,希里都在双方的对话之中插入一句台词,对于她来说,尽管能够听懂他们所说的话,但是谈话的内容却让她难以插入其中。
如今希里变得没事可干,她想要找那个同名为希里的,相貌几乎相似的女孩,她想要从对方的身上了解关于自己的身体的情况与信息,这一想法出现没有过多长时间就被其所打消。
如其问不知情的人员,不如直接问眼前这一位正主。
不过现在她正要忙着为那一位狩魔猎人的治疗工作,对于现在的希里来说,这一位狩魔猎人的存活更加重要,因为自己的前世的妻子是和对方的一起被带到这一个世界,如今他却变成这般模样,而在希里的脑海之中已经出现了数个不好的想法。
“你站在这里干什么?”索菲微微回头,看到了闲来没事的希里正站立在自己的身后,她正全神贯注地盯着床上半死不活的狩魔猎人。
“你认识他?”索菲向对方提问道,接着就拿起一边的工具为其进行治疗,而其背在后背的法杖也被其扔到了一边的,似乎它的存在阻碍了其主人的动作。
“见过数面,他还能够救活吗?”希里担忧地问道,线索就在眼前,她不想大海捞针一般在这个陌生的世界上探索自己想要的答案。
如今,狩魔猎人身上的伤势非常严重,先不说其身上出现了数个大型伤口,在一些地方还存在着铁烙烫伤的痕迹,这一些烫伤虽然能够起到止血的效果,但是却让他身上的肌肉完全坏死,变为了焦炭状的不明物体。
现在,希里能够找到最合适,最简短地形容对方的身体的状况的词语是:半生不熟的烤肉。
总的来说,根据希里的经验,他已经被判死刑了。
“还可以,不过他短时间内都不能够重新挥剑了,现在他的伤势足够他在床上躺个半年时间,就算他拥有狩魔猎人的体质。”她一边为希里解答,一边用手中的银质手术刀切除对方身上的还散发着淡淡肉香的肌肉,变为血珈的凝固血块也需要她小心为其剔除。
摆放在一边的各种治疗药水和谨慎地覆盖到其身上,虽然不知道救活对方的工作到底是如何进行,但是希里还是主动配合对方完成手上的工作,希里现在是最希望这一位狩魔猎人活过来的人了。
“你似乎很关心他的样子,能够告诉我你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吗?”认真做着手头上的工作的索菲不忘向对方提出自己的疑问,对她而言,在这里出现了一个狩魔猎人已经是件奇怪的事,如今这一位狩魔猎人好像还跟身后的少女相认识,那么这就非常奇怪了“对了,吧旁边那一瓶红色的瓶子拿过来。快点,那是血,我要帮他输血。”
“因为他知道一些我想知道的东西。”随意回应,希里现在并不想要令对方知道过多的事情真相,眼前这一位女人在她的眼中谜团重重。
“给。”对方的要求的药水放到了对方的手中。
“是吗?”对于希里的隐瞒她不可置否,对于索菲而言,希里拥有充足的理由向自己隐瞒事情的真相。
接下来的事情,两人都没有继续说话,一人专心于手上的手术工作,另外一人则尽自己所能配合对方。直到,索菲再也不再要求希里帮忙。
“接下来的工作,我自己一个人就能够完成了,剩下来的时间我要为他施展治愈法术。你到别的地方去看看或者是去找个地方发呆都行,但是不要走出去太远的距离,一会儿我还有事要找你。”索菲将摆放到一边的法杖拿起后,就自顾自地为接下来的治疗工作做准备。
希里自觉地退到一边,尽管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但是对其而言,女术士依然是高高在上的神秘存在。她见过的术士不管是男还是女,都是一个个移动的炮塔,而面前的这一位能够治疗病人的则是闻所未闻,虽然自己就是被对方治疗而复生。
呐呐低语在漆黑的灯火摇曳的空间之中响起,那一根安装了螺旋矛头式紫水晶的法杖在她的低语之中散发出了淡淡的紫色光芒,光芒柔和,而这一些光芒最后在溢出紫水晶的瞬间就变为了零星的星光,星光在空中稍微飘荡最后没入到了狩魔猎人的体中,被银质手术刀切割成了凹凸不平的身躯现在正慢慢被光点渗透,而覆盖在其上的药水和药膏则在光点的催化之下慢慢冒泡,将他身体的凹槽痕迹填充。
魔法的神奇,让希里非常入迷,眼前这一位快死之人,居然能够在短时间之中恢复生命特征,这在以前前所未闻,眼前这一幕让她对曾经记忆之中的女术士都是移动炮台着一看法产生了动摇。
眼前的一幕让她如痴如醉,但是过长时间的观察也会让人产生疲惫,观察了大约半个小时,希里就完全失去了兴趣,现在她发现的眼前的法术只是单纯地冒出紫色光点,然后进入到狩魔猎人的体中,最后涂抹在其上的药膏与药水开始发挥不知名的作用,反复的过程显得单调,让她不再观察眼前的女术士的工作。
带着好奇,她来到了对面的一张被笼罩在飘荡的白布的病床之前,自从进入到了这一个诡异的空间开始,她就对从飘起的白色帷幕之中看到的东西充满了好奇,她想要知道哪些被白布所覆盖着的东西到底什么。
她伸出手将在空中摇摆的白布掀开,慢慢回头,看到了在其身后的索菲正在尽力地治疗着病床之上的狩魔猎人而没有注意到这一个地方。
她抓准时机马上进入到其中,白布在其身后慢慢降下,白色的帷幕将她也包裹进入到了其中。
简陋的空间之中,四面都是白布,而中央则是则是一张简陋的病床,病床的床单将一团像是有生命的糊状东西笼罩在其中。并没有规律可言的生命体在白布之下慢慢蠕动,而白布在其的作用之下,慢慢褶皱翻滚。
对于未知的事物,希里总是会产生恐惧,但是在这一刻,好奇心战胜了恐惧,她伸出自己的手,手上的手套现在还残留着粘稠的血液。
突然间,她发现眼前这一团不知名的东西似乎在慢慢向着自己的手靠近,仿佛拥有灵性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