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古宅子生前是另外一户人家所有,据说是个有钱人家,祖上是做棺材生意发家的。但这行忌讳挺多的,按道理来说福缘不够,命格不硬,基本上是不可能发财才对。村里人暗地里都在议论,后来有村民说看见这户人家里面有怪东西出现,每晚都在后边忙活着什么。
大概十几年前的一个晚上,那户人家总共五人离奇的死在了床上,身子被抽干了血,有人说是报应,做这行不能讲究富贵,不然被鬼惦记着。当然这在我看来就是无稽之谈,鬼难道还惦记着财富不成。
后来老刘头搬了进来,他不信邪,年轻的时候就专门做“腿子”的活,也就是专门盗墓的。在这住了十几年也没事,村民们也就没管了,直到昨晚出了人命。
我和师父探明了其中的关系后,他老人家点点头,又来到后边的棺材处,在里边寻找了会,摸到了一些白毛,仔细闻了闻后说:“看来不止一个红煞尸,这家伙还真狠,把家里五口人的命都给出卖了。”
我听不明白,问道:“出卖,咋的了,不是僵尸作祟吗”
师父摇摇头说:“老刘头那是死的冤枉,这宅子早就不能住人了,当年这宅子的主人恐怕为了求得富贵,在家里领养了个娃囚禁在棺材之中,布置了七星风水术,也就是我们常说的五鬼运财。”
一旁的李村长不明白啥风水,只附和说:“当年的确是有个娃住进来,后来不知咋回事就没见过了。”
这事我倒明白了一点,这运财术讲究的是屋宅格局就是催旺七星风水中最凶的廉贞五鬼星,使山龙廉贞位开门、窗等气口,使水龙巨门位有水,使得“凶星吉用”,好比勇士驾御烈马,猎手降伏猛虎。此即为五鬼运财,它能够最短时间最大限度的催旺风水气场财运。
但我却有一点不解,为何老刘头过了十几年才遭到毒手呢。师父给出了个解释,说那娃被困戾气非常重,害死了那一家五口后,肯定沉眠了十几年,恰巧被老刘头给发现了,这才驱使着红煞尸来要了性命。
这下子,事情都有了个合理的解释,我忙对李村长说:“那一家五口葬在何处,赶紧带我们过去”
李村长也明白这事的危害性,出了门就叫了十几个村民,每人手里拿着铁锹,来到十里铺后山荒坟处。指着前方那凸起的土坟说:“就在那了”
我和师父上去一看,这土坟有一角被掀开了,忙让众人挖开,直到露出五口棺材。其中一口已经空了,恐怕就是昨晚那一具。李村长想让村民们继续打开剩余的四口棺材盖,可大伙都不敢,怕沾了晦气,气得他破口大骂。
我瞅了眼师父,见他点点头,于是让李村长站到一边,拿着铁锹子用力一翘,一把打开棺材盖。一阵烟扑来,我忙捂住口鼻,直到烟散去,这才看清里边是啥玩意。
李村长和村民们一看,吓得手直发抖,退后好几步。那棺材里边,四具尸体全身高度腐烂,蛆虫在眼眶子和骨架中蠕动,腐肉占据了半边身子。十几年了,尸体竟然还未完全腐烂,村民们怎么会不害怕。
我问师父他老人家这四具尸体怎么办,他也没犹豫,让李村长找来柴火,倒上柴油就地烧了。一来是为了防止这些尸体成为红煞尸,以免被那娃利用。
回到十里铺后,李村长也感激我们所做的事,弄了桌好酒好菜。师父也没拒绝,毕竟这趟活挺遭罪的。席间我忍不住问道:“师父,你说那娃既然逃走了,那他会不会回来”
师父喝了口酒,点头说:“会的,他生前遭受虐待,死后肯定要危害一方,这种小鬼已经很难去超度,况且尸身还存在着,我看今晚就会出现。”
一旁的李村长一听,面色吓得惨白,双手哆嗦的就差下跪,哭诉说:“道长啊,你可要帮帮我们村,不能再死人了。”
师父这脾气我知道,虽然有时候不靠谱,但在关键时刻还是站得住脚的。也没让李村长失望,沉思片刻后说:“你先在村门口摆上一个皮影戏台,村中十岁以下的孩子用柳叶遮住眼睛,另外在家门口摆放火盆。”
这么做我起初还不明白,后来反应过来,那娃虽死,但依然存有孩子心性,喜欢热闹,同时为了不让村里的孩子遭殃,才用柳叶遮住,用火盆吓唬。李村长连连点头,饭都没吃完起身就出去安排了。
我看师父那胸有成竹的样,心里也有谱了,可没想到他老人家忽然朝着我奸笑了一下,那表情我立马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三子啊,晚上师父躲在暗处,那皮影戏需要你来操控一下。”
“师父,你在坑我吗”我瞪大了双眼,心有悲戚,怎么就认了这么一个天天把我往火坑里推的师父。
“你放心吧,那鬼玩意只会注意皮影戏,只要不露出马脚就没关系。”师父笑道。
我无奈的点点头,心里头七上八下的,祈祷今晚上别出啥大事就好了。
等到了天的时候,十里铺的村民们听说了今晚的事,家家都把自个孩子锁在了屋里头,附近的柳树挺悲催的,被拔光了树叶。门口的火盆里放着煤炭,不断的燃烧着,一时间整个村子漆一片,除了猫狗的叫声外显得无比寂静。
而我此时正坐在一张桌子后边,面前摆放着皮影戏,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村口。说实话,不害怕那是假的,师父这老家伙不知道去哪了,不知道是不是去喝酒了。
我开始有点后悔,应该把老猛带过来才是,这活应该让他来干。紧张中,我双手紧紧拉着绳子,皮影戏一上一下的跳动着,也不管演的是啥,总之能动就行。
一阵阴风吹过,身子一冷,我急忙瞪大双眼,把两旁的布条放下来隐藏身子。透过面前微微透明的布条子,我隐约看到有一个小不点正朝着这边走来,那走路的样子有些怪异,让我不禁想到了猴子。
对,就是猴子,我忍不住咽了口唾沫,看着那小不点一拐一拐的走过来,差不多到了跟前五六米时,我惊惧的发现那竟然是一个孩子,光着身子,通红的脸蛋,面颊有两个小孔,双眼血红,更重要的是胸口有一条链子贯穿背后,在地上发出“嗞啦”的声音。
这是啥鬼玩意,我脑门一紧,看着这小鬼一直紧紧盯着皮影戏,像是着迷一样。心里咒骂着我那师父,手中不停舞动着,皮影人物就跟打架一样。
“唧唧”那小鬼忽然手舞足蹈,似乎不满意我的动作。
他娘的,老子又不是学皮影戏的,哪会弄这玩意,也没管他。摆弄了一会后,忽然“砰”的一声,手中绳子一断,我心里暗道糟糕,正眼一看,那小鬼竟然不见了。
正疑惑时,忽然感觉到旁边有异样,猛然扭头一看,这一看不要紧,差点把我心脏病都给吓出来。那小鬼瞪着双血红的眼睛钻进桌子底下,朝着我微微露出两颗尖牙。
我也没敢叫,就这么看着它,对视了约有七八秒后,实在是受不了了,我急忙掀开布条,扭头就朝着村子里跑。身后那小鬼就跟猴子一样,蹦蹦跳跳的跑过来,嘴里一直尖叫着。
“师父,你还不出来啊”我边跑边喊道。
其实,我始终都忘记了一件事,那就是自个也是学道的,对付妖邪也算是有些本事,可只要师父一在身边,顿时就依赖他老人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