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头哈腰的告诉老者,天色太晚,想借宿一宿。
可还没等我说完,老者“嘎吱”一声关上了门,叫我自个去其他地方问问,他家里不方便。
我又掏出五张毛爷爷,从门缝递进去,门内的人还是思索半阵,才打开门。
但也没好气的告诉我,这几日雨水特多,山洪会爆发,叫我别乱跑。
我吃了一顿不算丰富的晚餐,当然也是另外加钱给老者,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句话真的没错。
只是让我奇怪的是,老者一把年纪了,家里也没人照顾,当即我就问起怎么没看见儿子女儿
老者啧啧一笑,都办事去了,叫我别多想,吃完赶紧睡。
晚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窗外响起叮里当啷的挖掘声,仔细一听人数还蛮多的。
我也是好奇,伸着脑袋向窗外看去,只是一片漆,什么都没看见,难不成这些人都喜欢晚上劳作
挖掘声音在半小时后遽然停了下来,接着就是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声势甚大。
等几个烟花冲入云霄,窗外被照的犹如白昼一般,而就在这短短的三四秒钟内,我算是看清了,窗外直刷刷的站着一排排的人,初略估计也有四五十号人。
这种气氛很诡异,结婚不像结婚,死人也没听见哭声,窗外还站那么多人
在好奇心驱使下,我打着手机电筒出了大门。
我摸着蹲在那些人身后,过了十来分钟,下面传来几声吆喝,一副灵柩就被抬了上来。
灵柩已经腐烂不堪,埋下去应该有点年头了,这会儿抬起来到底是几个意思
当然我也不是白痴,想下一想就猜到了七七八八了。
总编既然叫我这个点来,必然是能找到新闻线索。我倒是佩服总编的洞察能力,新闻线索真的挺准。
棺材被这群人抬到了一个平场放下,四周挂满了白帆布、白花,但没人哭丧,更诡异的是这些人乐呵呵的,和办红事一般热闹。
看到这里,我打开了针孔摄像头,工作开始了
摄像头打开没两分钟,一只大手逮住了我的肩膀。
我浑身一颤,那头就传来一个声音:小丫子的,不好好睡觉,跑来这里作甚
我回头一看,原来是之前的老者,心里才镇下来,本打算说些鬼话糊弄他的,谁料被这老者一把提上了平场,几十号人直刷刷的看着我。
我是记者,这种场面见的多,大不了被人围殴一顿,要么被囚禁几日,只要不硬脖子,大都会给你留口气。
当即我就低头说到:唉,各位都吃着喝着呢,小的无意冒犯,打搅打搅
我边说边退,本打算一溜烟的逃走。
谁料没走上几步,那头的胖女人就大声叫道:“唉,小兄弟,既然来了就是客人,不要拘束,喝两口,我们这是办的冥婚,给我女儿找男人呢。”
我本打算说免了,谁料胖女人话音一落,几个大汉向我走来,抓着我的手就说别客气,喝两盅再走。
我也不好推迟,毕竟别人也算喜事,在我们那边,无论男女老少,不分贵贱,进门都是客,吃喝那是事主应该送的。
勉为其难,我坐下就喝了几杯酒,胖女人凑过来看我还拘束,弄了只大碗叫我顶住。
虽说我们这群人能喝,但是也不到这个份上,三口包谷烧下喉,头就昏昏沉沉。
喝醉酒虽然脑子清醒,但是嘴巴管不住,我也一样,和胖女人寒暄了一阵,就问他女儿是什么个情况这会儿找到的男人是哪里的怎么没出来见见客呀
胖女人也不悲,更是来了精神说到。
我女儿死的那会儿才17岁,是被起房子砖块砸死的,这都好几年过去了,每逢梦见她,他就说呀,妈妈呀,你得给我找伴,不然下面的人都欺负我。
“我何不想给他找个伴但是要钱呐,这几年光景好了许多,我才给他找了一个。”胖女人说道这里,脸上都扎花了,笑得合不拢嘴。
当我问起新郎,旁边的人就说我是外地人,这冥婚哪里能问男人名字,要掀开新娘头巾那一刻才知道是谁呢。
我一听,这也没我什么事,放心的喝了起来,不过这群人真的能喝,两大碗下去,我就不省人事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被人弄醒。
我发现我睡在床上,床下就摆着那破烂的棺椁,不过这会儿已经被人洗的不溜秋,尸体也没臭味。
叫醒我的那个人还是那位老者,拍了拍我的肩膀,问我结婚了没
我点了点头,结婚了,老者叹了叹气,又问:多大,我说24岁,最后把我工作、家里几口人都问的清清楚楚,
等这些问完,老者就和胖女人说起了悄悄话。
我感觉情况不对呀,你家办喜事和我毛线关系怎么问起我来了正当我大步出门的时候,门口就闪出三四个壮汉,叫我去掀棺椁。
我这才下意识的知道,他们所指的头巾就是棺椁,而我就是那位新郎
我差点就一头栽倒在地,跑去和胖女人说你搞错人了吧我只是过路的人,你们怎么随便抓个人就当新郎啊
胖女人一愣,态度来了个大转弯,当即从口袋拿出一个本子,指着上面的字儿说到:“我说年轻人啊,我是花了大价钱才买来的新郎,你收了钱可不能不认账呀”
我一听,尼玛犹如十万只草泥马在心中狂奔。
当即叫他打住,慢慢说,到底是什么个情况,你要弄死我也不迟一时半会,要我死也要我死个明白。
胖女子这会儿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说话都是过吼的,像是给了钱没收到货一样。
意思我总算听懂了,她的意思是说前几天来了个皮肤的男人,说是可以出售一个新郎给她女儿,不过价钱要的高。
胖女人二话没说就答应了,预付了定金,男人便把信息递给她,和我的信息一模一样一字不差
胖女人说完后,老者褪去便服,露出一身道袍,四周的壮汉怕我逃跑,也是蠢蠢欲动,更是可怕的是那个胖女人抱着女儿的遗像站在了大门口。
看见这一幕,我特么的清醒了许多,上次我在宾馆看见吊死的总编也抱着这么一个遗像。
难不成总编也在举行冥婚
还有,这皮肤的男人三番五次找我麻烦,到底是谁怎么这么了解我
不过现在不是考虑这个事情的时候,我要想办法脱身。
我表明我是记者,杀人是万万使不得
本想用我的专业知识好好的糊弄这群人,然后趁机溜走。
可是这群人压根不听我说话,当面就冲过来三个壮汉。
我回头看了看,除了身后有扇破窗外,还真的没地方可逃,问题是,我这身子板哪能撞开那两指粗的窗木么
眼见这几个大汉就要冲过来了,实在没办法了。
我转身回跑,憋住了一口气,手肘靠前,对着那窗木撞去。
随着哗啦一声作响,我整个人被甩出去了,头碰在泥土里翻了几个跟头。
刚站起身,那屋内就传来声音:不要让他跑了快点抓回来
我现在脑袋一片空白,也顾不上疼,慌不择路的向前逃去。
还真是人走霉运喝凉水也塞牙,由于地形不熟悉,一连滚了好几个跟头,双腿钻心一样疼痛,行动逐渐慢了下来,
然而,身后的那群人打着火把离我不到十米。
我心想,这次是完蛋了。
就在这时候,一个影拦在了我的身后,借着微弱的火把光,我发现这人的背影似乎很熟悉,老子怎么越看越像之前的总编
由于人声嘈杂,我根本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不过看得出这人在这些村民中有很高的威望,寥寥几句,这群人便扭头就走,瞬间就我一个孤零零的落在荒地里。
这一刻我特么真的凌乱了,说实在话,做我们这行虽说没有过目不忘的本事,但眼里头肯定比正常人好多的多。而且那身影少说我也看了百遍千遍,绝对不会走眼。
但总编之前是要至我于死地,这一刻怎么会搭救我
我是躲在黄草堆混了一夜,再次睡着了之后,梦见一个妹子,年纪二十出头,长得还蛮清秀的。
她自称是叫染柒,一口一声的叫我哥,听口气和我很熟悉又帮我包扎伤口还给我喂吃得。
我叫他打住,你都是哪里来的
染柒红着脸笑了笑,说既然做不成夫妻,就做我的哥哥吧,还嘱咐我以后特别要小心,那皮肤的人不好惹。
我问他那皮肤人是什么来头,她没有说,只是说是惹不起,叫我快点回去,我家老婆什么都知道。
女人走的时候还和我招了个手,我也招了个手表示感谢。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天色大亮,丢在老农夫家里的背包我都没敢去拿,当即一瘸一拐的找了一部牛车,屁股烧火般的滚回了家。
其实我也怀疑过现在的总编就是皮肤的人,当他瘦不拉几的样子他站在我面前,加上细白的皮肤,我怎么感觉也不是他,当他听我说完遭遇,“啪”的一声丢下笔,当即就打了110。
这举动完全和皮肤的男人不沾边。
接下来几日尹冰把我伺候的舒舒服服,还告诉我,要是在出差,就带上她,我手一挥,爷们办事怎么能带上女人养家糊口是男人的责任
过了半个月,我身体才逐渐恢复。
那是下雨的一个下午,我在室内锻炼身体,突然电话响了起来。
接来一听,还是那个自动语音:夏明,这次算你命大,再不交出尹冰,恐怕你没这么好的运气。
我心里咯噔一下,这人到底是谁把我的行踪掌握的了如指掌。